張爺抱著一個匣子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張大娘拿眼剜他:沒個眼力見的,正說出到關鍵處呢,你進來做什麽?


    張爺也知道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親娘用眼剜,也不敢說什麽。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不敢看自己親娘,低著眉眼,“那個……我找夏曦有事。”


    “有什麽事?”


    張大娘沒好氣的問。


    張爺緊抱匣子,沒回答。


    張大娘更生氣了,平時讓他叫夏曦回家去吃飯,吩咐了他好幾次,他也沒有叫回去,說是夏曦忙。


    好,她等!


    可這都開業了,還不見他有什麽動靜,自己也是沒法了,找了個借口過來試探,看看夏曦什麽反應。


    要是夏曦也同意的話,她便立刻回去找媒婆,給兩人定下來,趁著過年的把喜事熱熱鬧鬧的辦了,沒想到關鍵時刻,自己的兒子這麽不給力。


    夏曦看他抱著匣子,便知張爺是來幹什麽的,站起來,給他拉了一個凳子,“張爺,坐!”


    親娘臉色不好,張爺哪敢坐,“我不坐了,先去我那屋,等你和我娘說完話我再過來。”


    夏曦明白張大娘話裏的意思,正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話呢,又如何會讓他走,笑著道,“坐下吧,你即使不過來,我也正好要找你要的。大娘又不是外人,沒必要瞞著她。”


    看了自己親娘一眼,見她臉色沒有不好,張爺坐下,把匣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推到夏曦麵前,“除去一切的開銷,剩餘的全在裏麵了,共是十六萬四千二百一十六兩。”


    說完這些,又伸手入懷,拿出一張很大的紙,打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東西,“這是全部的花銷,全在這上麵。”


    張大娘倒抽氣,“你們在說什麽?”


    夏曦笑著解釋,“當初我和俞義和離時,知府賠給了我二十萬兩銀子,我怕存去錢莊,被人宣揚出去,招來禍事,便讓張爺幫著保管。”


    “多、多少?”


    張大娘顫著聲音問。


    “二十萬兩。”


    張大娘覺得自己心跳突然停了一下,合著這些時日以來,這些銀子都放在她的家裏?


    隨即心裏又一喜,夏曦把這麽多的銀子交給自己兒子保管,是不是說她也有那個意思。


    夏曦把紙張疊好,打開匣子,放了進去,然後蓋上。


    然後把匣子推放在了一邊,並沒有去數裏麵的銀票。


    張大娘看在眼裏,心裏又是一喜,揮手,趕蒼蠅似的,“去、去、去,出去看著點去,我和夏曦再說會兒話。”


    沒等張爺應聲,夏曦趕緊笑著說道,“大娘,今日不是個說話的好日子,改天吧,改天我有空去您家裏,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行。”


    張大娘盼的就是她這句話,笑嗬嗬的應了以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了夏曦,“你這店開業,大娘也沒幫上什麽忙,這個算是大娘給你的賀禮。”


    “謝謝大娘。”


    夏曦笑著接過,打開,裏麵竟然是一隻金蟾,雖然個頭小,但做工很精致,栩栩如生的,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


    “大娘,這也太貴重了!”


    夏曦驚呼,把盒子合上以後,推了回來,“我不能收。”


    張大娘把盒子又推了回去,“這是我早年間無意中得到的,一直壓在箱子底下,今日正好你開業,大娘送給你,小是小了點,但是,是大娘的一片心意,你也別推辭了,趕快收下。”


    “收下吧。”張爺幫腔。


    自己娘把盒子拿出來的時候,他也驚訝了一下。


    這麽多年,無論家中多麽困難,自己娘都沒有動過這個東西的念頭,沒想到今日給了夏曦了。


    夏曦推辭不過,隻好收下。


    張大娘也不多待,站起來,“知道你們忙,我就不添亂了,先回去了。”


    “我送您。”


    夏曦扶著她出了快餐店,送上馬車。


    張爺並沒有親自送回去,而是喊了宋明,把人送了回去。


    看馬車走遠,張爺正準備去巡看店裏,夏曦喊住他,“你陪我去錢莊一趟。”


    這幾日,賣的都是銅板,裝了好幾口袋,堆放在屋子裏,夏曦一直沒有空閑去換成銀子。


    張爺點頭,喊了自己手下過來搬錢袋子。


    夏曦回了屋,把匣子和盒子都仔細的放好。


    然後才轉身出來,去找了尤金,詢問了他銅板的數量以後,出了快餐店,去錢莊。


    錢莊距離快餐店不算遠,一條街的距離,夏曦在前,張爺手下搬著口袋在後,張爺在最後,這一路走去,引的過路的人紛紛看過來。


    夏曦這些時日沒少在錢莊換銅板,錢莊的夥計都認識她,看他們過來,熱情的招呼著,“夏娘子,您這是……?”


    夏曦麵帶笑意,“今天過來存點錢。”


    夥計還愣了一下,眼光落在口袋上。


    大家都說,夏娘子根本不懂經營,她那快餐店又是送又是贈的,掙不了幾個銅板,沒想到這麽幾日就過來存錢了。


    夥計趕忙招呼,“您這邊請。”


    請去了裏麵坐下,還給兩人倒了上好的茶,而後去了窗口,“掌櫃的,夏娘子今日來存錢了。”


    掌櫃的和夏曦也熟,從櫃台裏出來,半開著玩笑,“夏娘子,您今天存多少?”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全搬過來,麻煩掌櫃的了。”


    “不麻煩,我們做的就是這個營生。”


    掌櫃的又命人給他們上了兩碟上好的點心,轉身回了櫃台內,讓人把所有銅板數出來。


    銅板太多,前麵個這幾個人不夠,掌櫃的讓夥計去後麵喊了人過來,十多個人一起數,多半個時辰以後,才數清,“掌櫃的,總共合計六百零六兩八錢銀子。”


    “這麽少?”


    夏曦故意皺眉頭,“這可是我們三天的收入!”


    掌櫃的聽清了,錢莊內的夥計也全都聽清了。


    目光一致落在她的身上,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看她不像是炫耀,是真的覺得少,恨不得上前去把他敲醒,三天六百多兩銀子,還嫌少,你怎麽不上天呢?


    張爺麵無表情的補充了一句,“這隻是用不到的銅板,還有些碎銀我們沒有拿過來。”


    夏曦猛然敲了下自己的頭,“我說呢,怎麽會這麽少?照這樣下去,咱們還不得喝西北風?”


    掌櫃的,……


    夥計們,……


    從錢莊出來,夏曦嘴角帶著笑,幾位酒樓掌櫃的在背後議論的話她全都知道了,今日她就是想讓那些人知道,她這快餐店不僅掙錢,還掙的不少!


    ……


    魏家村。


    夏曦不在,村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打理作坊的事,魏錢盯著,父子兩人忙的很,有時候連回家吃飯的工夫也沒有。


    魏財媳婦沒事就拿了把瓜子磕著去看,越看越生氣,越看心裏越不平,回家給魏財叨叨。


    “我說,你爹和你大哥這麽拚了命的幹,那個夏娘子是不是許了他們什麽天大的好處?”


    人嘛,都是無利不起早,誰不是貪圖點什麽?幹好自己手頭活就行,管那麽多幹什麽?


    魏財正心煩呢,捂著個被子在家睡覺。


    聽她叨叨,氣不打一處來,掀開被子衝她嚷,“都怨你,管不住這張破嘴,要不然你這個時候也能在作坊裏掙錢。”


    一天二十文,一個月可就是二百文,他沒白沒夜的給人打個衣櫃,也不過掙三十文錢。


    魏財媳婦把瓜子吐在地上,也來了氣,“你怨我,我這破嘴不行,你行,你行你怎麽去不了?”


    魏財本就生氣,聽她哪壺不開提哪壺,瞪圓了眼珠子,“別長臉啊,小心我削你。”


    嫁過來這麽多年,魏財還沒有敢這麽對她說過話,魏財媳婦不願意了,手裏的瓜子一把揚在他的臉上,“你削我一個試試!”


    魏財是真急眼了,骨碌爬起來,大手朝著她就去了。


    “妹子,妹夫在家嗎?”


    院子裏突然有人喊。


    魏財的手堪堪在魏財媳婦臉邊停住。


    魏財媳婦也聽出來了,是自己三哥的聲音。


    狠狠瞪了魏財一眼,迎出去,“在呢,三哥,你怎麽有空過來了?”


    魏財也趕緊下了炕,趿拉上鞋往外走。


    “三哥,快屋裏請。”


    魏財媳婦娘家姓李,有三個兒子分別是李大,李二,李三,魏財媳婦是老小。


    李家哥仨都跟著自己爹學了木匠手藝。


    就數李老三腦子靈活,人也會說,長期出去包攬木匠活,然後一家人合力做。


    李老三個頭不高,一雙眼睛很有精神,進了屋,看炕上堆著被子,問,“這是……?”


    魏財忙道,“我這幾日有些不舒服,正在家裏躺著呢。”


    李老三了然,也沒客氣,直接坐在凳子上,“我看,你這就是閑的,如果有事做,就不會不舒服了。”


    “三哥說的是,您這個時候過來,是不是又有活幹了?”


    李老三擺手,“都快過年了,要打家具的早就打了,哪裏還有活幹?”


    “那您是……”


    “是這樣,你們村裏不是有作坊嗎?我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倒騰點粉條去賣,也好掙個年貨錢。”


    ------題外話------


    兩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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