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沒有變黑。


    秦侯爺一隻手攥起來,風沁緊緊抓住他手臂,“侯爺。”


    幕後之人找不出來,如何救孩子。


    把銀針放下,秦侯爺安慰她,“別急,別急。”


    ……


    從院中出來,靈兒扶著老侯爺夫人回了主院,等她坐好,道,“姨母,靈兒的胭脂用完了,想去翠香閣買一盒。”


    翠香閣是京城有名的胭脂鋪,裏麵的胭脂不便宜,靈兒寄住在侯府,沒有這麽都銀子,本是用不起的,是老侯爺夫人非要她用,每次都給她不少的銀票。


    這次也不例外,老侯爺夫人讓貼身丫鬟給她拿了一千兩銀子,“好不容易出去一趟,除了胭脂,再買點自己喜歡的。”


    “謝謝姨母。”


    老侯爺夫人擺手,“天色不早了,快去快回。”


    靈兒福了福身,從院子了出來,直接去了門口,上了轎子,低聲吩咐了丫鬟一句。


    丫鬟點點頭,等轎子離開侯府幾十丈遠以後,吩咐轎夫,“去品茗閣。”


    品茗閣,一處喝茶消遣的去處。


    轎夫改了道,一路來到品茗閣。


    靈兒下了轎,直奔二樓,熟門熟路的來到一個雅間,門口候著的丫鬟推開門,靈兒走進去。


    薑琬坐在裏麵,背對著門口,看著窗外的景色。


    “薑小姐。”


    靈兒喊的親熱,走過去,在薑琬身旁坐下。


    薑琬偏頭,勉強擠出一抹笑,“靈兒,來了。”


    “您這是……”


    薑琬眼光又看向了窗外,神色哀傷,“他不肯見我。”


    “他是瞎了眼!”


    靈兒氣憤不已,“薑小姐這麽好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他怎麽忍心拒絕。”


    “是我的錯,當初我要……”


    “那不能怪你。”


    靈兒為她抱不平,“你沒打算真的退婚的,隻是想試探他,是他誤會了你的心意,讓我說,這樣的人配不上你。”


    薑琬捂住臉,低泣,“是我對不住他,他怪我是應該的。”


    靈兒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雅間內充滿薑琬的低泣聲,靈兒不忍,“薑小姐,你實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這京中的好男兒,一抓一大把,隻要你點頭,哪個不對你趨之若鶩。”


    薑琬痛哭,“可我心中隻有他啊!”


    自小便知道風澈是那個要托付終身的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每天想著要怎樣去討好他,接近他,多年的情思,又怎麽能說放下就放下。


    靈兒不知再如何相勸,隻是默默的拍了拍她的肩頭,“這裏沒有外人,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吧。”


    薑琬壓抑的哭聲在雅間內回蕩。


    兩刻鍾以後,才止住。


    靈兒掏出帕子,給她擦拭眼淚,歎口氣。


    “靈兒,謝謝。”


    這次要不是她幫忙,風澈恐怕到死都不會回京,自己是真的沒有機會在見到他了。


    “說這些做什麽,你我姐妹一場,我幫你是應該的。”


    “琴兒。”


    守在門口的丫鬟推門進來,拿出一個荷包,恭敬的給了薑琬。


    薑琬拿起,放在靈兒手心,“我知道你的侯府處境艱難,我也沒有什麽能幫上你的,這裏麵是五千兩銀子,你拿去,留著買些自己喜歡的。”


    “你這是做什麽?”


    靈兒推脫,“我們姐妹一場,幫點忙還要你的銀子,我成什麽人了。”


    “拿著吧,有銀子傍身,總歸是好點。”


    “可是……”


    薑琬把她的手合攏上,“沒什麽可是的,隻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別推脫了。”


    “那好吧。”


    靈兒無可奈何,隻得手下,把荷包放好,問,“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薑琬咬了下嘴唇,手中帕子絞緊,“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見他一麵。”


    ……


    戰王府


    火鍋是吃不成了,但總歸和洛風的生意還在,想著風澈心情也不好,夏曦隻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去了廚房。


    風澈不在京城,府中沒有那麽多人,連廚房裏夜隻有一個廚娘,四十左右,看著很是利索。


    “夏姑娘,您需要什麽?”


    看她進來,還以為她想要什麽東西,熱情的跟她打招呼。


    夏曦挽袖子,“我來做兩道菜。”


    廚娘吃驚不小,“您會做菜?”


    “會做幾道家常的,有豆腐和肉嗎?”


    “有。”


    廚娘趕忙拿過來。


    夏曦先把肉剁碎,然後調成餡,擱置在一邊,而後把豆腐切成大塊,把中間的掏出來,留著一層厚厚的底,把肉餡放在裏麵,然後把豆腐放在鍋裏去蒸。


    廚娘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做菜的,看的目不轉睛。


    夏曦又切了兩個胡蘿卜絲,切的細細的,打了兩個雞蛋在裏麵,又稍微加了一點麵粉,攪拌均勻後,放在一邊待用。


    鍋燒開,裏麵的豆腐和肉絲蒸熟。夏曦端出來,然後把鍋刷幹淨,裏麵倒入油,加上調料,做了一個汁,用勺子舀出來以後澆在豆腐上,鮮香的味道立刻充滿了整個廚房。


    廚娘連咽了幾下口水。


    夏曦把菜蓋好,把鍋刷出來,熱了以後,倒入油,然後把蘿卜絲,雞蛋倒在裏麵,麻利的烙了幾張餅。


    廚娘已經完全看呆了,等夏曦端著盤子往外走的時候,才回神,趕忙叫了丫鬟,把自己準備的飯菜也端上去。


    洛風一直磨蹭這不肯走,有夏曦在,就是吃不上火鍋也有別的好吃的。


    來都來了,要是不混一頓晚飯,多吃虧。


    夏曦端著盤子還沒進屋,洛風的鼻子就動了動,“香。”


    風澈難得的沒有說他,看向門口。


    丫鬟們端著飯菜進來,最後一個是夏曦,夏曦一手一個盤子。


    洛風趕緊站起來,上手去接,“夏娘子,你又做了什麽好吃的,我早就聞到味了。”


    “豆腐和胡蘿卜。”


    洛風臉色垮下去。


    這兩樣,沒有一樣他愛吃的,豆腐是用鄉下人喂豬的黃豆做的,胡蘿卜這種東西,也沒人愛吃。


    小聲嘟囔,“就不能做兩道別的菜?”


    風澈說他,“有的吃你還挑,不願意吃滾回你府中去。”


    “我不滾……”


    好不容易能在這王府蹭頓飯,他才不那麽輕易的滾呢。


    夏曦把扣在盤子上的蓋子打開,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洛風眼睛馬上亮了,“這是……”


    “我剛琢磨出的兩道菜,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洛老板幫著嚐嚐。”


    “那我就不客氣了!”


    洛風迅速的拿起筷子和碟子,夾了豆腐到自己碟子中,不顧燙,直接就是一大口,“好吃。”


    夏曦也給風澈夾了一塊,“你也嚐嚐。”


    她動作自然,就好像做過很多遍了一樣,福伯眼光垂了下去,看著自己的腳尖,腦中嗡嗡響。


    “夏娘子,這也太好吃了。”


    洛風不住嘴的吃,說話都含糊不清。


    “好吃你就多吃點。”


    夏曦笑著道,看風澈吃完了,又給他夾了一塊。


    洛風看得隻翻白眼,又不是沒長手,幹嘛一直讓夏娘子伺候他?


    為了避免眼疼,把嘴裏的肉絲咽下去,沒話找話,“夏娘子,你來京城了,孩子怎麽辦?”


    砰!


    他這話落,福伯跌坐在地上,似乎是摔懵了,半張著嘴,愣愣的看著夏曦。


    洛風嚇了一跳,“福伯,您這是……?”


    他和風澈一起長大,小時候沒少來戰王府鬧騰,福伯也算是看著他一塊長大的。


    “腳、腳下滑、滑了。”


    福伯嘴唇抖動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出這句話來。


    旁邊伺候的丫鬟趕忙上去扶他。


    福伯呆愣愣的,腦中都是洛風剛才那句話,孩子怎麽辦?孩子怎麽辦?


    風澈也撂下筷子,看他臉色不怎麽好,“先下去休息吧,這邊不用伺候了。”


    “是。”


    福伯腳步有些不穩的下去。


    渾然不知罪魁禍首是自己,洛風還擔心的問,“看福伯臉色不太好,他沒事吧。”


    “風安,去請個大夫。”


    風安應聲而去。


    吃飽飯,得知福伯沒什麽事,洛風這才離開了王府。


    ……


    一連兩日,侯府那邊都沒出傳出動靜,風澈和夏曦都坐不住了。


    尤其是夏曦,已經是二十六了,離過年沒有幾天了,她可不想留在京城過年。


    去找風澈,“我有一個辦法,可引蛇出洞。”


    風澈聽完,叫來風安,低聲吩咐了他幾句。


    風安悄無聲息的去了侯府,找到秦侯爺,把風澈交代的話說給他。


    秦侯爺也急的不行,這兩日,風沁都不敢喂孩子,孩子哭的不行,聽了風安的話,點頭,“好,就按他說的辦。”


    半個時辰以後,風澈和夏曦坐上馬車,再次去了侯府。


    秦侯爺得了稟報,匆匆出來迎接,麵色無異,“今日怎麽突然過來了?”


    “我打算明日離京,過來給我大姐說一聲。”


    秦侯爺驚詫,“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不留在京中過年嗎?”


    “不了,我這幾日身體不太好,趕回去泡溫泉。”


    ……


    老侯府夫人那邊也得到了消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這個煞星,終於是要走了。”


    “姨母,那我們……”


    靈兒試探的問。


    老侯爺夫人擺手,“不急,等那煞星走了也不遲。”


    “可是……”


    靈兒心裏著急,那藥已經停了兩天了,再停下去,以前的那些就白費了。


    “急什麽,等那個煞星走了,我們有的是工夫。”


    ------題外話------


    兩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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