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他們確實過了幾年令人豔羨的生活,老舒順順利利的時候,那時候別人望而止步的手表大衣都隨便她買,別人家連黑白電視都沒有的時候,他們家連彩電都買過了。


    她那時候穿的永遠是最得體的大衣,頭發也是燙得最時髦的卷發,別人還給孩子喂母乳,她就能給大妞買各種各樣的奶粉,一買就是成箱成箱的買,嬰兒車也買,推著大妞出去的時候,不知有多少人豔羨。


    她一開始以為這就是她想要過上的那種人上人的生活。


    可是他們發財容易,敗得也快,很快就惹上事了。


    發財的時候,老舒家的兄弟姐妹一個比一個巴結的近,散財了,需要他們需要幫忙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躲的快,躲的嚴實。


    老舒一個人在外逃債,逼不得已借了高利貸,被人堵在了外麵吃盡了苦頭,她借了錢去接老舒出來的時候,隻不過一天一夜的功夫,老舒就被折磨得足足過了半個月才緩過來。


    艱難的生活過得格外的慢,好像根本就沒有盡頭一樣。


    他們把臉麵舍盡借了錢想要東山再起,可卻像是被黴運附體了一樣,失敗又欠債,失敗又欠債,她已經記不清到底欠了多少回,家裏值錢的全部都抵了出去,連落腳地都沒有了。


    本來就跟老舒家裏關係不好,又因為頭胎是女兒,再加上接下來懷的一做檢查還是個女孩,那幾年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好不容易老舒的煤礦有點起色了,欠債的又堵上門了,她護著老舒,孩子折騰掉了。


    老舒很在乎沒有兒子這件事,她也在乎,沒有兒子的話在鄉下根本生活不了,她自己心中也忍不過去,為什麽女人都能生兒子,她卻生不出來呢?


    生活已經處處不順遂了,為什麽就不能有一件好事呢?


    可就是這樣,他們也沒動過打掉這個孩子的念頭。


    那往後又過了一年她才又懷上,他們偷偷做了檢查,都說是兒子,可是到生了卻是個女兒。


    這個女兒一來,老舒的生意又跌到了穀底,老舒躲了出去,她一個抱著剛出生孩子的坐月子的女人他們也奈何不了她,但仍是盯她盯得緊,把她軟禁了起來。


    他們都以為她什麽也做不了,她卻不能再讓老舒回來,也不能指望老舒。


    淩晨帶著還沒出月子的舒曼逃了出去,一直走一直走,天已經開始冷了,她抱著孩子捂的嚴嚴實實,又怕她突然被凍死了,又怕揭開讓她受涼,她那時候總會覺得這個孩子她是養不了了。


    可還是堅持到了她偷偷把孩子交給年邁的父母來照顧。


    老舒已經被接連的打擊砸的沒了進取心,她不知道花了多久才壓著老舒振作起來,他們一起撐了下去。


    他們也沒放棄過想要一個兒子的念頭,可是一直到生意已經興隆,她的肚子卻再也沒有起來。


    那段時間,兒子簡直是箍在她跟老舒頭上的緊箍咒,提一下就能讓他們兩個暴跳如雷。


    老舒一直都有那種苗頭,這也是她為什麽要緊跟著老舒的原因之一,就在她已經對兩人的婚姻幾乎失望到底的時候,一佲到來了。


    舒曼問為什麽對她忽視那麽多,為什麽對她一個人誰也不真心疼愛她。


    這也是她年少時候無數次想問過自己父母的問題,她也曾想過等她當了父母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這樣。


    可是等她當了父母,一次又一次,她才知道五指有長短,一碗水不可能端平。


    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想給舒曼這孩子找一個喜歡這孩子喜歡得不得了的人和家庭,褚家那麽好的條件也比不過褚家,她不過是逼著這孩子對比罷了。


    舒曼說她不相信老舒,說她隻相信自己,其實說的也對。


    她剛開始何嚐不是相信老舒呢,她比不得老舒能豁出去臉麵,比不得老舒有闖勁,比不得老舒能交際,她自己隻是一個在學校讀書讀得有點天真傻氣的女人。


    她一開始也以為世界上都是非黑即白,可是嫁了老舒跟著老舒走南闖北,即使她沒有自己做,可是老舒經曆的哪一件事不是她站在他身邊?


    老舒能夠站起來,何嚐不是她一直頂著肩膀撐著他才能把他支起來的?


    可是老舒是怎麽對她的?


    否認她的付出,一邊依賴著她,一邊卻又貶低她,從有了舒一佲後她心裏就開始了劇烈的變化,她為什麽要做老舒背後的女人?她為什麽不能成為站在台麵上的那個人?


    無論遇到多麽大的事情她都沒有垮,老舒卻時不時就要垮,她到底哪裏不如男的?


    她開始改變跟老舒相處的方式,開始插手老舒的生意,開始不動聲色地讓所有人習慣她的存在。


    在煤礦生意蒸蒸日上的時候,她說服老舒做了投資,轉向了製造行業。


    投資固然有得有失,但是她的謹慎穩重也讓她慢慢由幕後走向了台前。


    老舒是帶著集團前進的駿馬,而她要做的就是那控著韁繩的主人。


    這足足用了一二十年時間。


    這條路艱辛又孤獨,她已經吃過太多苦頭,所以根本不想讓她的女兒再跟著她一樣受罪吃苦。


    舒曼跟她一樣是夾在中間的,又因為她太想要成功,一直也沒顧得上對這個女兒的教育,她心中對這個女兒多有愧疚。


    她其實一直都想給她找個最好的丈夫,給她看好家庭,確保她嫁過去舒舒服服的就能過上一輩子。


    她也並不是不相信舒曼做不出什麽成績來,可是不經曆痛苦怎麽能真正擔負起責任?如何能經得起這商場的風雲變幻?


    她正是知道,才不願意她經曆。


    而自私的來說,她跟老舒已經到了這個年齡,能讓公司穩步上升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也不想在再在子女身後提心吊膽。


    已經經曆過風風雨雨,隻是讓他們適應了,但是卻並不代表他們能夠喜歡再次被甩進去。


    提著煮好的雞蛋,舒媽拉開門就立馬感受到了外麵的冷意,她歎了口氣,把雞蛋塞回了包裏,快步回了酒店。


    站在舒曼的房間門口,她猶豫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伸手敲了門。


    子女都是父母的債。


    好好的溝通,她不聽,現在翅膀硬了,更是


    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他們是在害她。


    還學會了威脅他們,用這麽幼稚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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