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處,佑沛兒都不知道如何接話,因為她是真的不知道。


    從小就在偏僻的宮殿偏殿出生長大,若不是母族沒有強悍的背景,她又何必與母親痛苦度日?


    而且……看冷子濯這個樣子,貌似這個井家很要緊?


    佑沛兒仔細想了想,好像先帝時期滅門的幾個家族都不是什麽簡單人物,難道這個井家……


    她掃了眼冷子濯,問道:“為何我從未聽母後說起過這井家?”


    冷子濯眼中的不屑越發濃重:“太後娘娘心虛,又為何要與陛下說道?”


    佑沛兒啞然,當她再問,冷子濯卻不再多言,尋了個借口就跑了。


    她看向卓生:“你可知道?”


    卓生也是納悶,搖了搖頭:“奴才不清楚,不過當年這井家也是大家族,從開國之後便一直鎮守邊關,凡是女子大多是進宮為妃,人也老實巴交,並沒有說與其他妃子有過衝突。”


    “尤其是鳳家的崛起,針對的也是沈家,這井家因為女子少,很早就退出了,哪裏得罪人。”


    卓生都不知道,那她就更加不清楚了。


    佑沛兒想了想,冷子濯突然問起井家的事情,顯然是早就已經準備好要翻案,說不定這一次不過是一個契機而已。


    “卓生,可能拿到井家的案卷?”


    卓生想了想道:“隻要攝政王不從中插手,奴才便能很快拿到,若是插手,怕有些難處。”


    “實在不行就去大理寺,大理寺寺卿可是油鹽不進的人,隻會聽從皇帝的話。”


    “奴才明白了。”


    到了晚膳時候,卓生這才匆匆回來,當然也拿回來案卷。


    但是這案卷卻是不一樣的。


    “回稟皇上,這案卷是備份的,原本的已經在攝政王的手裏,不僅如此,以往的很多案卷也被翻了出來。”


    卓生頓了頓,又道:“攝政王用了您的名義來插手此事,所以奴才覺得您知道會比較好。”


    佑沛兒卻是沒有理會卓生,而是仔細地看著卷宗。


    這卷宗也奇怪,並有仔細說明井家犯了什麽事兒,而是說井家有謀反之心,誅滅九族。


    一句話,井家上百人口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就連旁支都沒有幸免,不是流放,就是成為官妓,要多慘就有多慘。


    “井家……”佑沛兒不知道怎麽說好,冷子濯的話她隻能信一半。


    “皇上若是疑惑,不妨問問攝政王,這些事兒以前都是師傅幫著皇上做的,奴才沒用,幫不上皇上。”


    “不用幫。”佑沛兒輕笑,“冷子濯設計的圈套,又有誰能成功走出來。


    “陛下……”


    她是看明白了,冷子濯廢了這麽大的功夫,怕就是想要給井家翻案,而井家的案子必然是與鳳家有關係,不然冷子濯沒有必要下這麽一盤棋。


    也許從冷子濯知道她是那個簡介害死井家人的靜貴人的孩子時候,就已經慢慢地在策劃這一切了……


    佑沛兒長舒一口氣,感覺渾身冰冷。


    原以為的合作,到頭來,她始終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傀儡皇帝,棋子!


    想著,佑沛兒覺得心中一股惡氣,卻又不知道怎麽發泄。


    她合上卷宗,歎息道:“從明日開始,朕在乾霄宮休養。”


    卓生有些驚訝,在對上她失望的眼神時候,選擇了閉嘴,然後便退了出去。


    看著厚重的宮門關上,佑沛兒心裏頭複雜得很,合作成了被利用,這種心情怎麽可能會好?


    可她有選擇嗎?


    為了扳倒鳳家和自保她選擇了與冷子濯合作,好不容易定下心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帝,結果卻遇上了這事兒,真是令人鬱悶的很。


    佑沛兒毫無形象地躺在床上,完全地放縱起來,躺在床上吃著糕點,有多愜意就多愜意。


    第二天更是再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來。


    她這兒有了動靜,隱蝶就進來了。


    “皇上,太醫令來給您請平安脈,可是要讓他進來?”


    佑沛兒托著下巴,笑道:“朕隻是累著了,讓他回了吧。”


    隱蝶輕輕頷首便退了下去,乾霄宮再一次安靜了下來,而她佑沛兒照舊該吃吃該喝喝,做個快樂的小米蟲。


    就這樣過了三日,冷子濯也沒有來找她,每日也隻是從卓生的嘴裏知道井家的案子已經翻供。


    而且也證實了佑沛兒的猜想,井家的死是鳳家從中作梗,導致一門忠良含冤九泉。


    她挺同情井家,但卻不能讓她消氣。其實佑沛兒也沒什麽大脾氣,隻要冷子濯能認個錯,她也就罷了,反正兩人終究是合作關係,目前為止還是相輔相成的。


    可她等啊等,等來的卻不是冷子濯,而是許久未見的帝師辛肅!


    “喲,小皇帝,鬧別扭了?”辛肅那張絕世美顏當真是讓整個冰冷的乾霄宮都絢爛無比。


    “先生怎麽來了?”


    對於這位貌美帝師,佑沛兒還是有些許喜歡,卻也躺著沒有動彈。


    辛肅搖著頭走到軟塌旁,變魔術一般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糖人。


    “糖人?!”


    “就知道皇上會喜歡。”辛肅說著,又從袖子裏拿出草編的蚱蜢、蝴蝶一類的小玩意兒,都是她以前見那些低下的宮人做過的。


    她眼睛一亮:“你是專門來送給朕的?”


    辛肅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皇上最近被政事忙得都忘了去上課,微臣作為帝師自然要來瞧瞧,當然也順便來瞧瞧咱們皇上為何不去上朝?”


    “不過微臣也明白皇上為何不去了,反正朝堂上有攝政王把持著,陛下是否覺得不用管?”


    佑沛兒把玩著草編蚱蜢,賞了一眼辛肅,咧嘴一笑。


    “井家的事情……”


    “井家的事情與朕何幹?”她不屑道,“既然當初父皇下令斬殺滿門,自然有父皇的道理,朕可不要做個大逆不道的皇帝。”


    辛肅聳了聳肩:“看來微臣這個說客不是一個合格的。”


    佑沛兒將手中的玩意兒舉到他麵前,笑道:“先生不如陪朕玩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既然如此就玩一個更好玩的!”


    辛肅也不知道從哪兒又拿出了一個小罐子,裏頭竟然是一個體型碩大的蟈蟈!


    就在兩人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陣低氣壓撲麵而來,隻見冷子濯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門口,臉色鐵青地望著兩人。


    “攝政王來的真是巧。”辛肅樂嗬嗬地打了個招呼,誰料到冷子濯的掌風卻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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