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羽醉醺醺的被攙扶到臥室。


    噗通!


    腳下一絆,不慎摔倒在了床上。


    “娘子!”


    柳宴安也被帶倒了,渾身的重力的都落在了杜青羽身上。


    “唔——”


    杜青羽努力的睜開模糊的眼睛,看著離自己隻有咫尺之距的人。


    “你是誰?哦!你是我老公?是我丈夫,是我夫郎,是我郎君……”


    杜青羽看著眼前的人,嗅著他的呼吸,嘴裏無意識的念叨著,腦袋如漿糊般,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卻越來越歡喜。


    慢慢抬高雙手,樓上了眼前人的脖頸。


    “娘子——”


    柳宴安看著身下醉眼迷離的人,看她目光似水,眉若遠山,麵卻嬌豔如花,看她眼裏全是他柳宴安的影子。


    房間裏果酒的芳香氣息越來越濃鬱,映在牆上的兩雙人影也越來越近……


    隔日,杜青羽在一片吵鬧中醒來,來不及思考身上的酸澀感是怎麽來的,就被失竊的消息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柳宴安擰幹濕熱毛巾敷在杜青羽臉上,邊細致的為她擦拭著,邊說著外麵吵鬧的緣故。


    “娘子,福紙工坊存的福紙失竊了。”


    “什麽?失竊?”


    不是說民風淳樸嗎?為什麽還會有這種事發生。


    杜青羽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雙腳剛地上,卻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身體上的異樣,頓時讓杜青羽想起了昨日令人臉紅的一夜。


    努力克製火辣的感覺爬上臉頰,杜青羽咳了聲,整理整理下擺,就踏出臥室,全程,她連抬頭看身邊人的勇氣都沒有。


    柳宴安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隱隱漏出一絲焦慮,潔白貝齒不經意間咬著下唇,咬出牙印。


    她是惱了?昨天是他過分了?


    柳宴安握了握手心,快步追了上去。


    福紙工坊處已經聚了不少人。


    工坊木質大門上有著碎木屑,顯然木門是被人撬開的。


    如今杜家福紙工坊是每積攢三天往縣城送一批福紙。


    被偷的福紙就是工坊積攢了三天的福紙,這不是小數目,三天造出的福紙要用三架驢車才能裝的下。


    丟的不僅僅是福紙,造紙工具也被破壞了大半。


    “不好啦,不好啦,咱們桑樹林裏養的雞也被偷了……”


    “村大棗樹下的石磨也不見了……”


    “我家掛在外牆上的菜幹也不見了……”


    “我家的曬的果幹也被偷了,籬笆牆也被推到了——”


    “……”


    事情好像變得嚴重了。


    這好像一場針對杜家村預謀已久的偷竊,換句話話說,杜家村被人盯上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杜家村因著福紙工坊,怕是早已經成了眾人嚴重的富戶。


    在眾人都吃青菜團子,咽粗糧的年代,唯獨杜家村能有額外收入,怕是早已被人嫉恨。


    這件事一定要解決,否則,杜家還會再次被找上門。


    杜守意怒的狠拍門框,“欺人太甚,報官,現在就去報官!”


    杜青波:“捉賊捉贓,現在報官可以,但要動靜小點,就怕他們毀了贓物,來個死無對證,咱們先商量好對策才是。”


    “昨天咱們都在一起過中秋節,那麽高興的日子,誰也沒想到有人會在中秋節偷東西。”


    “別說是昨天,幾十年來都不曾發生過這等事,大夏開國以來,天下太平,人人都有田可種,有糧可食。雖說清苦,但也不至於像前朝那般動亂,流寇亂匪早就夾起尾巴不敢亂來,沒想到這又有了竊賊。”


    “定是靠山村的人幹的,誰不知道靠山村的人多半都是亂匪流氓之後……”


    “幸好這次咱們隻是損失了財物,若是傷人了才更是可怕。”


    “正所謂才財不外漏,如今我們杜家村比著別的村子確實好上許多。”


    眾人氣嘴八舌頭,但無一不是擔心日後還會再遭一次偷竊。


    杜守意歎氣:“早知如此,咱就養幾條狗來看門了,以後籬笆牆也都拆了吧,改成磚牆,安全,這賊也得抓,免得養大他們的心思,養虎為患。”


    竊賊偷的東西,除了福紙外,大多是吃的,而且他們偷竊過程中小心翼翼,為了不驚動村民,連養在牛和驢都沒敢偷。


    多是順手牽羊,可見這偷竊的目的絕大部分是為食物和錢財而來,少部分是泄恨。


    而且,福紙量大,不易搬運,除了臨近之人,沒人會大老遠的跑來運它,賊從何來,顯而易見——靠山村。


    他們偷那麽多福紙,想必也是為了拿去賣。


    果不其然,杜家村的村民在縣城幾個書鋪裏悄悄守著,第二天,便來個人贓俱獲。


    杜青瀾快步上前,一腳將正在跟掌櫃的交涉的人踹翻在地。


    “李二錢?小偷果然就是你!”


    李二錢忙用布蓋回籮筐裏的福紙。


    “你說什麽?不要冤枉好人,這紙是我買的多,用不完才拿來賣的。”


    杜青瀾氣笑了,“你買的多?你是把我們都當傻子嗎?就你這不是生產的懶婆娘,哪來的錢買這麽福紙?”


    說完,杜青瀾又要上前踹她解恨。


    杜青羽忙攔住她,萬一踹出個好歹,不值得。


    杜青波冷笑:“是不是你偷的,縣長官人自有定論,走,跟我們見官。”


    “我不走,放開我!憑什麽……”


    沒人理會李二錢的掙紮,一路將她拖到縣衙。


    公堂上,李二錢狡辯,不過很快,官兵就在李二錢家搜查到一部分的贓物,但是丟失的另一部分,包括石磨卻是找不到。


    石磨很重,不是一兩人就能搬得動的,她必定有同夥。


    不等縣長下令搜查靠山村,靠山村的村長就帶著村民自己押了幾個人過來。


    “靠山村村長——李富貴,拜見青天大老娘,回大老娘,草民帶領村民搜查了整個杜家村,隻在這些人家裏搜到了贓物,大老娘,李二錢這些人做的是,草民是全然不知情阿。”


    杜青瀾掃視一圈,握緊了拳頭:“縣長官人,還少了一樣東西——石磨。”


    “石磨?是何物?”


    何之茗很早之前就知道杜家村石匠打造出了石磨,聽說它可以更快的講糧食變成麵粉,本來打算待空閑了她親自去看看,並在玉山縣推廣一番,所以至今不清楚它具體模樣。


    杜青波:“回官人,石磨很重,且體型巨大,非七八個壯勇女子則抬不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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