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約很快就要到了。


    這三天裏,杜家人做了很多籌劃與準備。


    先是闔族之力,花巨資一百二十兩在縣城買了一個門鋪。


    一百二十兩是從族產中出的,這店鋪也將用來擺賣族中富裕的物資。


    門鋪離縣衙不遠不近,前屋挨著街道,後屋是則是兩間普通後宅,後門後是一片空地,空地上還有一方水井。


    為此,族中選來選去,還特意挑選了會算賬,又會講價錢的族人當掌櫃的,此人就是曾經賣過福紙,頗有經驗的杜青瀾。


    以後族中誰家有東西要賣,皆可運到店鋪裏,由杜青瀾代為售出,當然杜青瀾這掌櫃的不是白當的,還有月錢可領。


    杜青瀾架著牛車,牛車上拉著全部家當,在族人的催促下,趕往了新鮮出爐的店鋪——杜氏雜貨鋪。


    同時福紙工坊在這一天還來了兩個工人,李二錢、李星月。


    杜青瀾的夫郎,虞氏跟著牛車,護著車上的孩子,笑的格外燦爛,縣衙裏發生的事,族男人們是好不知情的,但也遲早會傳出風聲的。


    他若是知道李星月曾經那般喜歡自己的妻主,以他的脾氣,再留在杜家村,怕是有一番鬧騰。


    而且李星月也到杜家村做工人,族長急的嘴角冒泡,火急火燎般的將杜青瀾一家打發到縣城看門店。


    緊隨杜青瀾之後是兩架裝滿貨物的驢車。


    上麵有新織的布匹、果幹、蜜餞等,全是族中男人們閑暇時親手做出的。


    杜氏雜貨鋪開業,對於杜家族人來說,如此盛大場景,族中老少男女,但凡走的動的,紛紛跟著去親眼看上一番。


    平日沉迷於石頭研究的老石嬸也跟著去了縣城,三天之約,她作為親手打造出石磨的第一人,當然要有發言權。


    杜家一行人浩浩湯湯的趕往縣衙,守城的衙役們看呆了眼。


    等路過縣衙時,果然縣衙門口聚集了一大批百姓。


    “是杜家人來了——”


    “怎來了這麽多人?”


    “哈哈哈,還怕我們搶了他們不曾?”


    杜青波推出老石嬸,朗聲道:“老石嬸是我們杜家幾代傳下來的手藝人,石磨就是她研究出來的——”


    說到這,杜青波像杜青羽點了點頭,她們早就商量好了,杜家有個造福紙引來聖旨的杜青羽就夠了,萬萬不能再有個研究出石磨,飽腹萬民的杜青羽。名聲過盛,未必是好事。


    “大家夥若是想要石磨,就向老石嬸預定即可,另外,杜家雜貨鋪今日開業,裏麵有不少好東西,歡迎來捧場阿!”


    人群中突然有人問到:“預定?還要錢呐?”


    緊接著又有人說“我們不買你們石磨,我們村也有石匠,告訴我們這石磨怎麽做的就可以了!”


    杜青波搖了搖頭,堅定到:“當然要付錢的。”


    “為什麽要收錢?你們杜家福紙工坊造紙術不是都獻上去了嗎?為什麽不把石磨的技術也獻上去?”


    杜青羽冷了眉眼,今天你給他一塊錢,明天也給他一塊錢,後天,你若是不給他錢,他會反過來責問你,問什麽不給他錢,這就是人性。


    “為什麽不獻上去,理由很簡單,紙張工坊原是由朝廷管轄,造紙技術也是朝廷獨有。


    杜家世世代代皆是安分守己之人,自然不敢肖想造紙之利。


    再者說,杜家乃是僥幸偶然得福紙之法,乃天授,這是天恩浩蕩,杜家理應獻與天子,不負恩澤。果然,新造紙術所得紙張也應了天子金口,得了福紙的名號。


    石磨是老石嬸幾代人的心血才研究出來的,不同於福紙,所以我杜家人不能慷他人之慨,逼著族人獻出幾代人的心血。


    您大家可以買老石嬸的石磨,也可以交學費,向老石嬸學習製作石磨的手藝。


    但是白——嫖,是絕對不行的!


    打造石磨是苦力活,勞心勞力,話放那,諸位願意買石磨就買,不願意買就不買。


    石磨雖然磨麵粉夠快,半天就能磨出一家十天半個月的口糧。


    但是大家夥靠石臼一樣也能磨麵粉不是,再不然,吃麥仁也行阿,左右也餓不死——”


    杜青羽一番話,讓很多質疑杜家的人都住了嘴。


    一花白頭發麵帶慈意的女人笑了:“我家就是縣城的,家裏地方小,買了石磨也沒地方放,咱就是想問問既然石磨磨麵粉方便了,那杜家麵粉有沒有富裕的,可不可以便宜點,那樣咱就天天買你麵粉?”


    杜青瀾臉上立馬揚起笑意:“有,當然有,而且麵粉也比別家的麵粉便宜點,前麵就是杜家雜貨鋪,貨現在都在驢車上,不止麵粉一樣好東西,要不然您先跟著去看看?”


    “那太好了,咱這就跟著去看看?”


    “走,我也去,捧個場!”


    路過縣衙,再往前走百米,就是杜家雜貨鋪。


    匾額上杜家雜貨鋪五個字,肆意風流,別有一番韻味,是杜青羽特意請何蘊之用好幾種筆法寫了挑出來的。


    “好字!漂亮!”


    一群人站在牌匾底下,紛紛駐足看頭頂上的幾個大字。


    “這麽漂亮的字定是杜家童生寫的吧,杜家童生果然好才華!”


    杜青羽紅了臉,呐呐道:“不是我的筆跡。”


    希望明年杜家能再出幾個童生,所有人一提杜家童生,就是在說杜青羽,壓力好大。


    杜守意也道:“青羽這孩子怎麽會寫的出如此俊逸的大字來,這五個字出自何夫子之手。”


    立時有人便好奇的問到:“何夫子?那是何人,玉山縣合時出了這等人物?”


    杜守意瞟了那人一眼,略微解釋了幾句:“何夫子出自京城何家,來玉山縣一是為了探親,二是為了療養身體,順便教一教我杜家愚昧子弟……”


    那人還要問:“何家?何縣令的何家嗎?當真……”


    杜守意裝做沒聽見,招呼著客人:“麵粉,果脯,果幹,都是實惠的東西,先看看,滿意了就買哈……”


    不少支著耳朵聽二人談話的客人們,紛紛在暗暗歎氣——杜家後代爭氣,先是福紙開頭,後又又石磨為繼,其實還有花露水,也是從杜家村傳出來的,在世家大族的深閨男兒裏,名聲更盛,絲毫不亞於福紙的名頭。更何況還有良師指導,杜家怕是要起了。


    貨物在杜家族人的合力下,一一擺上了櫃台。


    帶著小孩的客人們,在杜青瀾的安利下,讓孩子們嚐了一口蜜餞,孩子們瞬間被到嘴的甜蜜味甜到了,趴著櫃台走不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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