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采芊努力壓了壓心裏的急躁,穩了心神之後便是順勢起身,淡笑著福了福身,


    “這邊還有位置,夫人與小姐過來坐就是了。”便是指著對麵還空著的座位讓那夫人與小姐過來坐。


    那夫人見她這般說,也不推辭,亦是微微笑著點了點頭,領著她身後的小姐走了進來,丁香半夏自是輕快的讓出道來,領著那二人坐下了。


    半夏自是去取了兩盞新茶端來與那母女二人,那亭子門口還站著兩個丫頭,並沒有跟進來,想必是跟著這位夫人來的。


    細看那夫人,隻見她烏黑的發髻上隻是簪著幾朵素淨的宮緞織錦的海棠絹花,斜插一隻青白玉梅花簪子,通身也隻是素淨一色的鴨卵青色裙子,外麵罩一件碧色竹葉紋的素錦褙子。


    她麵若白皙,五官精巧,細細的柳葉眉,滿眼盡是清亮之色,雖已是中年婦人,卻也是難掩姿色,隻不過是打扮的太過素淨寡淡了些。


    再看那夫人邊上的小姐,她看上去到是比烏采芊要小上一些,眉目間與那夫人到是十分的相像,想必二人是母女。


    隻是年輕的姑娘家更顯得活力靈動,與她母親的清冷決然不同,麵龐如若桃花一般斐然紅潤,發間插一對翠珠寶石金釵,鬢角簪一朵品紅纏絲絹花,平添幾分熱鬧的豔麗,一身綰色桃紋並雙色忍冬紋鑲邊的襦裙更是顯得嬌俏討喜,如沐春暉一般和和煦煦,豔豔陽陽。


    那夫人坐下後並不去喝茶,而是靜靜的盯著烏采芊細細看著,眼神裏盡是透著幾許的深邃和隱晦,這讓烏采芊覺得很是不自在,便是在一番糾結與靜默之後,搶先開口打破這有些窘迫的處境。


    “夫人,小姐,且嚐一嚐,這茶點都是不錯的。”


    “你父親可好?”那夫人卻是淡淡的開口了,此話一出這就讓烏采芊突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難道眼前這位夫人認識我爹?不不不,難不成說的是鎮南候?還是認錯人了?


    “夫人認識我父親?”烏采芊很是疑惑又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


    “你父親烏千墨,我豈會不識得。”那夫人仍然是淡淡開口,眼裏的思緒又似乎被牽扯到了別處一般,更加的深遠悠長,似看不到底,又似想到了一些事情,還帶著些許的憂傷。


    當聽到那夫人竟是一口念出父親的姓名之時,烏采芊可以篤定,這位夫人定是認得父親的,據說當年父親在京城也是經營過一段時日的。


    不知道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何事,讓父親得罪了那皇帝,遠遁江湖去逃難,再也不赴這京城,當然,父親不肯說,旁人也不得知,究竟也是個謎團而已,做晚輩的便是也不得強求了。


    “正是家父名諱,夫人當真是識得家父的。”


    “哦!失禮了,失禮了,不知道夫人如何稱呼!您既然是父親的故交,也便是我的長輩了,晚輩也好給您行禮。”


    眼見著烏采芊要起身行禮,那夫人趕忙的抬手將她壓住,讓她坐好,四眼望去看看並無人看向此處,這才慢慢開口:


    “剛那李家丫頭同你渾說時,我便是看見了的,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既是烏千墨的女兒,你我,且就不必如此俗套了,你父親,與我本就是舊識,你那公爹也是在清楚不過的,想不到如今老天爺將你送了來,讓我能夠見得故人之女,此番也是天意。”


    那夫人說著,眼裏盡顯深沉更是發自肺腑的感慨。


    這話到是聽得烏采芊雲裏霧裏了,自己初來這京城,並沒有什麽熟人,竟突然跑出個父親的老熟人來相認。


    雖然自是要好好把握機會結交一番,正好的可以了解一下京城局勢,但是這竟是來的太過突然了,絲毫沒有準備啊!究竟是福是禍不得而知。


    “聖旨一下,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小侯爺夫人您要嫁入鎮南候府的消息,得知夫人要來京城,母親可是歡喜了好一陣子的。”隻見那夫人身邊的小姐竟是個嘴快沉不住氣的,見母親說起便也是欣喜的忍不住要搭上話來。


    “雪兒,休得無禮。”那夫人喝住那開口的小姐方才開口道:


    “這是我的小女兒雪兒,自小就是個莽撞不識禮數的,望小侯爺夫人不要見怪才是,雪兒,還不快快給小侯爺夫人見禮。”


    那小姐見母親終於是介紹她了,這才忙不迭的起身向著烏采芊行禮,“雪兒給小侯爺夫人見禮了。”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絲毫不差,委婉靜姝,適才出言略顯的伶俐了些,此刻便是大方得體,端莊文雅。


    “小姐請起,還不知夫人小姐府邸何處,我本初來京城,識不得幾個人,委實是太過失禮了,還望夫人小姐不要見怪才是。”


    終於是輪到自己找個機會說話了,烏采芊還不知道這對母女到底是何身份,沒由來的就多了熟人,不得不發問弄個清楚明了才是。


    接著,那夫人便是簡略的說了說二人的身份。原來,這位夫人乃是宮中禁衛軍大統領淩峰淩大人的妻子,那小姐是淩府的小姐淩雪兒。


    據那淩夫人說當年烏采芊的父親烏千墨在京城之時對她有過恩惠,具體是如何的恩惠,那淩夫人並沒有細細說明,烏采芊自是不好搶追著細問的。


    自是烏千墨當年離了京城,再也不曾出現,現今知道故人之女嫁來了京城,定是要照拂一二雲雲。


    得知事情的原委,烏采芊心裏雖然沒有全信,卻也是信了十之八九,畢竟這種事情沒由來的誰會瞎掰了來,她烏采芊也沒什麽能讓人如此處心積慮的謀劃算計的。


    再者,父親與自己的公爹自是要好的,回去打聽一番不就什麽都清楚了,所以熟人作假這種事在這件事上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隻不過是其中因由就有待考究,當然了,這種事情隻有當事人最清楚,隻要是沒有什麽冤仇孽障的,既然是有恩惠之類當然是無傷大雅的,多了熟人的照拂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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