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的鬼使神差,促使著墨蘊大膽的打開了少爺的抽屜,取出了那隻小檀木匣子,可喜的是那匣子並未上鎖,她拿在手上細看了一遍,上麵雕刻的花紋甚是精致。


    細細摸索過一番後,便是迫不及待的打開來,讓她隻覺得驚訝的是,那匣子裏竟是躺著一隻銀簪,一隻普通的並不貴重的銀簪而已,這就更讓人好奇了。


    她輕輕將那銀簪拿了起來,隻見那銀簪頭上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下麵還墜著兩隻銀鈴,發出”鈴鈴鈴,鈴鈴鈴.....”清脆悅耳的聲響。


    聽到這熟悉的銀鈴聲,走近的李恒翊眉間微微皺起,隻見那墨蘊將銀簪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神色越來越複雜。


    這是女子的東西,少爺書房裏怎麽會有女子的東西,少爺竟還這般的珍視,這到底是何人的東西,捏著銀簪的手越捏越緊,麵色也是慢慢沉了下來。


    這是少爺喜歡的東西,是少爺喜歡的,她竟是一時癡迷的看了看那銀簪,接著竟是將那銀簪舉過頭頂,向著自己的發髻上插去......


    “這東西不是你該碰的。”一道冷冷的男聲還未落定,墨蘊手中的銀簪在還未插入發髻之時就被那人狠狠奪了過去。


    墨蘊隻覺得手裏一空,一抬頭就看見麵色肅冷散發著怒氣的李恒翊,一時間嚇得不知所措,她從未見過眼神這麽可怕的少爺“少爺,我.....”


    “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以後不準進來。”沒有半分的情感,李恒翊淡淡說道,那逼人的氣息卻是透著他深深的不悅,眼睛卻是看也不看墨蘊一眼。


    讓少爺抓了現行,墨蘊頓時又羞又惱,又是尷尬不已,起了身,


    “少爺,少爺.....”她連喚兩聲,一臉的哀求之色看向他,可少爺竟是不肯看她一眼,竟是不留半分的情麵。


    她隻得是別過臉去,羞愧的離去,憋著的情緒,在出了書房後,淚水瞬間奪眶而出,伸手掩著半張抽泣的臉直奔自己的臥房而去。


    這一幕卻恰是被經過的慧蘭看在眼裏,又是看了看虛掩著的書房大門,又望了望那墨蘊早已不見身影的方向。


    嘴角不禁冷笑,透著些許的得意之色,又是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那書房,眼裏早已是一片篤定,便是蓮步輕移,愉悅的離開了。


    書房裏,那李恒翊絲毫不在意那心痛不已,奪門而出的女子,仍是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將那手中的銀簪舉到眼前,細細檢查了一遍,見沒有絲毫的損傷,這才放心,又用袖子精心的擦拭了一回,這才又重新放回那小檀木匣子裏合上蓋子。


    他似乎又還是不放心的模樣,又重新將那匣子打開,又看了一遍,撫摸了一回,這才念念不舍的又重新合上,滿眼盡是柔情。


    他又將那匣子外打量了一遍,思忖著:還是應該上把鎖才是,太不安全了,損壞了或是讓人偷了去可怎麽好,嗯,對,還是得上鎖才妥當,明天就去尋一把合適的鎖來,明天就鎖上,或者是幹脆買個更妥當的新匣子?那今天怎麽辦?不行不能放在這裏。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當,就又打開匣子,將那銀簪取了出來放進了袖口內袋裏,這才覺得十分安心了,滿意的輕輕拍了拍,這才取出折子辦起公務來。


    正當李恒翊認真看折子之時,不知道何時進來一個人,遞過一盞茶來輕放在他的手邊不遠處,茶碗與那桌麵輕叩,發出聲響來。


    他視線一挪,便是尋聲望去,隻見那隻放下茶盞的白嫩纖細的手正收回去,嘴角早已是滿意的一絲笑意,繼而便是迅速收斂了那笑意,抬頭便是看見那放下茶盞的人。


    “嗯,伊蘭姑娘身子還很弱,不太好挪動的,嗯,要不讓她修養幾日再說…”烏采芊見李恒翊一抬頭便是忙說著,手裏絞著帕子,似一個想要討好大人的孩子,卻又有些心虛擔心會被駁回的模樣,說著便是聲音漸弱,又不好繼續往下再說。


    “你做主就好了。”見她這般的模樣,李恒熠有些好笑。


    “嗯,這是你家,留不留人自然是要你做主的。”一向在李恒翊麵前理直氣壯,言語都絕不吃虧的她此刻都是有些局促起來,畢竟這不是自己的家,是他的家啊!


    “現在你是這個院子裏的女主人,你可以全權做主,這點小事,不必來問我。”聽她這般言語,李恒翊笑意漸漸斂去,想起來她二人的約定,心裏一時間竟覺得有些不舒服起來,隻是淡淡說道,繼而又低下頭來看那折子,不再看她。


    “那你就是答應了是吧!嗯嗯,那你繼續處理公務,我就不打擾你了啊!”見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烏采芊眼裏一亮,很是高興的說著。


    烏采芊見他又低頭不看自己,隻得是訕訕的又將興奮的樣子收起來,輕聲說著,又是踮起腳來伸頭望向他,他卻仍是低頭看著公文。


    那人實在是有些無趣,也不在說話,她隻好轉身出去,又輕聲將門掩上了,卻是按奈不住的一臉喜色轉身,提起費事的裙角就躡手躡腳的朝著自己院子的方向跑去了。


    聽著那淅索聲響漸漸消散至聽不見了,李恒熠方才又抬起頭,哪裏還有什麽心思看什麽公文,隻是呆呆看著那女子離去的方向,空無一人。


    他竟是忍不住歎出一口氣來,不自覺的竟是又輕撫上那裝著銀簪的袖口,眼裏的神色也是繁雜,看不清思緒。


    隻那烏采芊,卻是高高興興的回了自己的屋子,丁香並幾個丫頭都在,等著她的信兒,見她進來也都是迎上去,滿眼都是期盼的樣子,


    “如何,如何?”


    “是呀!是呀!少爺到底如何說的?”


    靈仙與著半夏急急問著,到是丁香一臉憂色躊躇著,想問,卻是思量著當不當問才是。


    “小丫頭,你去告訴伊蘭姑娘,安心靜養,不必思量其他,一切有我呢!”


    烏采芊緩了口氣,見二人如此的急切,也不賣關子,伸出手指輕點著靈仙那丫頭的眉間,笑著說道,一副有我在,萬事大吉的自信模樣。


    “嗯,好好好,我這就去說,免得她還思慮這要速速出府去,那副身子骨,哪裏經得起。”


    靈仙聽聞,早已是一臉的興奮。


    “小姐,會不會有不妥,那伊蘭姑娘雖然是可憐,小姐你也是心善,可是畢竟她是個姑娘家的,小姐你自己的處境尚且是難的,怎得顧得上旁人,再說,小侯爺如今可也在這院兒裏住著…”


    見靈仙那丫頭喜滋滋的去給那伊蘭姑娘報信兒去了,丁香眉間的憂色更濃。


    “我明白你的意思,無妨的,她能遇見我也是緣分的,能幫一分就是一分的,你不必憂心過重,我,有分寸的。”烏采芊笑著,將丁香的手拉過來輕輕拍了拍,讓她放心。


    這個姐姐一般照料她的丁香一向是為著她著想的,她都明白,可是她便隻是想幫幫那個伊蘭姑娘脫了暫時的困境而已,日後還長,總歸她會有她的去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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