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恒翊走進室內時,烏采芊正逍遙的翹著二郎腿,毫無形象的躺在榻上愜意的磕著瓜子兒,丁香端了一碗銀耳湯來。


    “給,喝了,還是要收斂些子才是,還當是在家裏啊!完全不成樣子,都是少夫人了,憑白讓人笑話了去。”丁香將銀耳湯遞過去給她,還不忘將她那翹的高高的二郎腿兒順手巴拉下來。


    烏采芊俏皮的朝著丁香吐了吐舌頭,接過銀耳湯來連喝了幾大口,這才滿足的將銀耳湯放在一旁,又重新躺回原來的姿勢,舒坦的伸了個懶腰之後,又隨手從盤子裏抓了一把瓜子兒,嗑了起來,還搖著小腳哼起了小曲兒。


    看到這一幕,李恒熠隻覺得滿臉黑線,剛才一時的惱怒情緒,竟是一下子就散了,此刻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從沒有見過這般的女子,確定,確定她是個女的?


    不,不對,她卻是個女的,隻是同京城裏的小姐們都不一樣而已,不過也恰恰是她這不一樣,似乎比那些矯揉造作,時時刻刻都端著做派的小姐們,竟是要真實許多,可愛許多。


    想到這裏李恒翊嘴角不禁微微露出些笑容,但又想起剛才在梧桐苑的那一幕,笑容又漸漸淡了去,想必她還不知道那件事吧,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會如何?


    “少爺,您回來啦!”,到是丁香先見到了進來的李恒翊,忙慌的拍了拍烏采芊翹著的腿,提醒著讓她趕緊放下來,又幫著將裙子整理著蓋住雙腿。


    烏采芊也是一陣的慌亂,手裏的瓜子兒都撒了一榻,李恒翊裝作沒有看見,回身找了個位置坐下,抿嘴偷笑後又是神色如常一般的坐好了。


    丁香急急上了茶來,烏采芊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榻上散落的瓜子兒一粒一粒的拾起來。


    “你最近在府上有沒有聽見什麽傳聞?”靜默半晌後,李恒翊忍不住先開口了,還在低頭認真的拾瓜子兒的烏采芊一愣,方才抬起頭來。


    “什麽,什麽傳聞?你指的是什麽?”這人沒頭沒腦的這麽一句話是什麽意思。烏采芊有些疑惑。


    “就是,就是不太好聽的傳聞…”李恒翊有些急,險些從座位上站起來,卻是按耐著左右挪了挪身子。


    但是這事情總是不好直接說的吧!他伸出手比劃幾下,又有些說不下去了,他一個大男人,說這些流言蜚語的閑話著實是很難開口的,這女人,不是挺機靈的麽,我都說這麽清楚了,你還不懂?


    “少爺說的是關於伊蘭姑娘的傳聞吧!”極其醒事的丁香見李恒熠這般的不自在,而自家的小姐卻是一副呆愣模樣,著實是看不下去了,這才開口解圍。


    “哦!你說的是這件事情啊!我知道,知道,聽說了的,你也知道了啊?”


    見丁香說起,烏采芊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將已經拾好的一把瓜子兒放進盤子裏,然後不慌不忙的穿著繡鞋下榻。


    李恒熠見狀真是一口血都要憋回去了,你到底是後知後覺,還是故意的。


    丁香見狀也隻得是無奈的搖搖頭,心想,小姐,咱能不能認真點,不然在這侯府你要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丁香你先下去,我有話要同少夫人說說。”見烏采芊竟然是這般的態度,李恒翊顯然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


    丁香隻得是看了一眼還有些呆滯,沒回過神來的小姐一眼,方才朝著李恒翊欠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見丁香被打發出去了,烏采芊心裏小小有些緊張的朝著門口望了望,直到看不見丁香的身影了,方才又看向李恒翊,真是的,這是有什麽事情要把人打發走了才能說。


    “這麽說,你早已是知道此事了的?”李恒熠認真的看向她問道。


    “嗯,知道是知道,也不是多久的,也是今兒上午才知道的。”烏采芊也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那你為何不同我說?”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跟你說,不過我就是不說,你不是也知道了,這麽偌大的府邸哪裏藏的住事兒!”烏采芊嘟囔著。


    “怎麽,你還想瞞著我不成?”聽到這裏心裏突然湧起一陣無名火,李恒翊聲調突然陡然升起,驚得烏采芊瞪圓了眼,十分詫異的看著他。


    “這麽一件小事,至於這般的生氣嗎?你都沒回來我怎麽跟你說,你也真是的,比女人還要計較些。”烏采芊有些不高興的撅起嘴巴來。


    “我沒回來,你就不能打發了人去跟我說。”見她還狡辯,李恒熠更是惱火,衝上來竟是雙手壓在她的肩膀上。


    “我,我,我,我上哪裏知道你在哪裏?”烏采芊困惑的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恒翊,竟是被問得結舌起來。


    不對啊,這不是她的問題啊!她突然又想明白了。“不是,有必要這樣嗎?你不是會回來的,你回來了,自然就知道了啊!這也要怪我。”


    李恒翊在見到她似乎有些委屈的模樣後,漸漸怒氣平息下來,似乎也覺得自己是有些計較了,但是又絕對不能承認是自己錯了。


    “難道,外麵的人都說孟伊蘭是我的妾,你一點兒也不介意嗎?”


    他鼓起勇氣將心裏的疑慮問了出來,他不敢看麵前的人,隻是抬頭看著雕梁畫棟的屋頂,還有那新漆過的大紅的梁柱,心裏似乎有些忐忑不安著。


    “我為什麽要介意啊!委屈的是人家伊蘭姑娘,好好的姑娘家,平白的要被你們侯府的人潑髒水,嚼舌根,那才當真是委屈的。”


    烏采芊覺得李恒翊這個問題,實屬是問得有些可笑了,她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子,日後他還是要娶別人為妻,生兒育女的。


    再說,她早已是做好了準備的,自己也不會永遠困在這侯府,早晚要走的,至於他娶誰或是納妾,都是與她不相幹的。


    她二人先前也早有了約定,隻是盟友的關係而已,想到這裏,心裏竟是泛起一絲絲的苦澀與寥落。


    聽到她這番說辭,李恒翊竟是覺得有些失落,心裏突然有絲絲疼意,卻又無從尋到源頭,是啊!她與他僅僅是因為一道從天而降的聖旨,就成了夫妻的,她心裏又為何會在意他是否納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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