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尖叫了多久。好像全身的力氣都使光了,我們仍然在半空中被拋上拋下。我不得不承認,落地的那一刻,雙腿軟得站不起來。


    債主勉為其難地攙了我一把,果不其然,他又有理由笑話我了。而且一邊臉頰竟然笑出了酒窩。


    休息了十多分鍾,我發現他眼神一個勁地往另一個上下翻飛的機械怪物身上瞅,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呐呐地問:


    “你不會還要玩那個吧?”


    他盯著我看了一眼,就朝著那團密集的人群走了過去。出乎意料的是,不到五分鍾,又拿著兩瓶水回來了。依舊一言不發的模樣,隻將擰開蓋子的水瓶遞給我。


    就在這時候,對麵走過來一對情侶。男孩高瘦俊朗,女孩也打扮得粉嫩可愛。不過看樣子卻是在爭吵。


    “你沒看到我腿都軟了,還讓我玩那個。哪有男朋友像你這樣不體貼的?”


    男孩臉色有些心疼,卻似乎不想被外人看了自己的笑話,梗著脖子還嘴道:


    “是你說要補償我的,不是說什麽項目都可以嗎?”


    這下算是點了火藥桶,女孩竟一下子哭了起來。


    “你看看別人,還知道讓女朋友休息一下,你怎麽那麽自私?”


    女孩控訴著自己的戀人,食指卻是指向了我和潘唯寧。


    我拽拽他的衣袖,用眼神示意要離開。誰知下一秒這人手臂就搭上來了。


    “潘唯寧,你幹嘛?”


    他聳聳眉,低語道:


    “日行一善。”


    說完,就帶著我離開了座椅。估摸著已經離開那對戀人的視線後。我就迫不及待地甩掉了肩上的‘累贅’。看著他的眼神傳遞著‘裝模作樣也裝夠了,哪來的滾回哪去。’這一訊號。


    他有些哭笑不得,思索了片刻,有些神秘地問我:


    “去不去廢棄醫院看看?”


    我看看手上的線路圖,那兒是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大型遊樂項目,但是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有些好笑。忍不住反問他:


    “你都多大了還玩鬼屋?”


    他卻頗有些無奈地輕牽嘴角,回我


    “誰告訴你那是鬼屋的?解密遊戲不知道嗎,你多久沒來遊樂園了?”


    我將眼神瞥向一邊,其實,我倆的爸爸半斤八兩,在家裏都時常見不著他們的麵。蘇女士當然是不會樂意跟我一起玩什麽解密遊戲的。而且連家住在城市另一邊的潘唯寧都先我知道我家附近新開一遊樂場,也難怪我孤陋寡聞了。


    他見我半天不說話,忍不住挖苦道:


    “高陽,你不會是連解密遊戲都不會玩吧?”


    毫無疑問,他真的狠狠踩到了我的痛腳。因為我實在是不能忍受被別人拐著彎的說我笨,特別是眼前的這個人。於是一仰脖子,底氣十足地說:


    “走啊,誰怕誰?”


    不得不說,園子裏這處廢棄醫院建得很花心思,整棟三層建築周圍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荒涼和頹敗感。不過遊人卻是寥寥。門口隻有我倆孤零零地檢票。


    進門前,我看了看線路圖,發現這棟廢棄醫院的出口標注在建築的背麵。我還沒來得及詫異,身後的大門就傳來了上鎖的聲音。我看了身旁的潘唯寧一眼,對方回我一個無奈的表情,像是在說:


    ‘這就是解密遊戲,一看你就沒玩過。’


    我抿抿嘴,認命地接受這一事實。


    剛領來的小手電懶洋洋地發著光,隻夠照亮我們各自腳下的區域,兩人的步子不約而同的變小了些。


    我大致掃了一眼,舉目之處滿是斑駁的牆皮,這建築風格倒有點像姥姥家那邊的一棟老式醫院。不過走廊裏卻沒開一處窗戶,顯得有些詭異。


    一樓是長長的走廊,黑洞洞的看不見盡頭。我們手上也沒有地圖提示,於是隻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於左手邊的一排緊閉著門的房間。


    最近的一扇木製門上配著一把圓頭鎖,最上麵唯一的窗戶用白紙從裏麵糊上了,看不見具體的情況。潘唯寧拍拍我肩膀,示意他來打開這扇門。


    我使勁拽了一把他已經伸出的右手,深吸一口氣道:


    “我們先說好,在出去之前,雙方請務必不要以觸碰對方身體這種方式來打招呼。”


    誰知他卻輕笑出聲,看著我問:


    “你害怕了?”


    我一字一頓地回他:


    “不是說解密遊戲嗎?又沒有鬼出來一驚一乍的。我怕什麽。”


    看他笑意不減的樣子,我反問道:


    “你別告訴我,當你集中注意力的時候,突然被人拍一下,不會被嚇一跳?”


    他斂了笑意,鄭重地回我一個好字,沒有絲毫猶豫地擰開了門鎖。


    從桌上零散的器具來看,這裏應該是個急診室,不過眼下卻是滿目狼藉。循著手電光圈的移動軌跡,房內的擺設和物件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室內地麵被厚厚的一層廢紙覆蓋,牆邊唯一的一處文件櫃也被翻得淩亂不堪。最遠處放著一架鐵製床,失去了被褥和床板,空剩下一副骨架。門口的書桌抽屜半開著,抽屜裏的東西也像是散開的撲克牌一樣胡亂堆著。


    潘唯寧先是看我一眼,再看了一眼書桌,我立即會意,一頭紮進去尋找線索,而他自然是走到文件櫃旁邊一處一處細細翻看。


    “我這兒有張工作證。”


    我把自己認為可能有用的線索跟不遠處的同伴分享。很快他也發現了什麽。


    “我這裏全都是病例報告單,不過都是沒開封的,除了這份。”


    他連忙走過來,將手中那份病例報告拿給我看,泛黃的紙張露出一半在文件袋外。記載的是一名叫陳明的精神病人的病例。


    “高陽,再檢查下地上這堆廢紙。”


    “好。”


    潘唯寧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說完我們便趴在地上一張張扒開翻看廢紙的內容。這些廢紙除了藥品單、處方箋,還由為數不少的報紙組成。報紙上的日期都是1980年的。


    “潘唯寧,這故事設定在38年前。”


    “嗯。”


    “高陽,你那邊的報紙寫的是什麽內容?”


    “我看看。嗯……**醫院研製成功一種新型神經阻滯劑,能有效地控製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精神運動興奮、幻覺、妄想、敵對情緒、思維障礙和異常行為等精神症狀。”


    “我這張寫的是,這種名為zh1311的新型藥物雖然在臨床實驗中取得了較好療效,但部分患者大量服藥後卻出現了意識障礙等情況,甚至造成了極少部分患者猝死。不過,經**院方證實該報道實屬造謠。”


    “還有,這份寫的是:因生產資金鏈斷裂,新藥zh1311將延緩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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