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隻有這樣,才足夠表白,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宇宙毀滅心……”許純美一個人在ktv包房裏扯著嗓子大聲嘶吼著,燈光調的昏黃幽暗,歌詞沒有一個跑在調上。她隻為了宣泄心中的煩悶。


    最近煩心事一件接一件,讓她極為不爽,各種負麵新聞鋪天蓋地,把她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什麽點評當今娛樂圈的一線女星,她是唯一一個沒演技,靠顏值、靠背景博上位的女星;什麽毫無演技可言,不管出演何種角色,都是一副麵癱表情;什麽帝豪集團太子爺林子坤力捧的女主角,靠林子坤才達到今天的成就;什麽票房毒藥、收視殺手,甚至還有一種聲音,讓她滾出娛樂圈,安安心心去做林氏大少奶奶!反正這些人閑得蛋疼,於是無所不盡其能地諷刺挖苦人。似乎隻有別人更痛,他們才能更快樂!


    而更忍無可忍的是,前幾天與林子坤一行人在帝豪酒店吃飯,商討下一部戲的投拍情況。結果被狗仔盯上,然後就拍了一張她和林子坤的大大特寫,還將他們寫成去酒店開房,共度良宵。nnd,明明一大撥人,怎麽被狗仔拍出來就隻剩她和林子坤兩個人?又哪隻眼睛看到他們開房共度良宵了?良你個頭哇,你媽才三更半夜跟人去良宵呢!


    許純美被這些不負責任的胡編亂寫慪得快要吐血!現在這些所謂的娛樂記者們,沒有半點職業道德,良心都被泯滅了!為了博眼球,為了流量,啥都敢往外扯,滿嘴跑火車,一點公德廉恥之心都沒有!


    而最讓她心煩的,還是那個林子坤!他又開始張羅著給她物色新的貼身保鏢,她自己都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個了。前幾個都沒堅持多久就走人了,許純美使盡渾身解數、各種刁難,順利讓那幾個保鏢主動辭職。她實在不喜歡身邊時時刻刻跟著個尾巴,每時每刻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然後隨時隨地向林子坤匯報她的一舉一動。她本就是個散漫隨性的人,身處娛樂圈、身為公眾人物,整天都被許多人包圍著,被無數雙眼睛關注著,已經很大程度限製了她許多的天性和自由!如今非要再弄個什麽貼身保鏢,那這一天24小時、一年365天,除了睡覺上廁所,她就真的沒有自己獨處的時間了!


    而林子坤,鐵了心要給她弄個什麽保鏢,美其名曰保護她的安危,還不是安插個間隙在自己身邊。這人天性就是控製欲強、猜忌心重,喜歡對凡事都了如指掌、將事事掌控在自己手中,隻有這樣,他才能覺得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可他卻看錯了她。她可不是喜歡被人控製的人,她崇尚的是自我!自我!還是自我!林子坤,你可以去掌控你的員工、你的下屬、甚至你的家人,但卻不包括我。別說現在,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嫁給你,我也絕不做一個依附於男人、依附於權貴,而喪失自我的女人。如若那樣,豈不真成了那些無知民眾眼中無真才實能、靠男人捧上位的花瓶?即便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裏,她仍努力想做一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


    或許是自己入錯了行,以她這樣的性格,別說在娛樂圈了,就是當今這樣的社會,也是格格不入的。連她的經紀人紅姐都常常挖苦她,說以她這樣率性而為、直截了當的性格,還能在娛樂圈站有一席之地、甚至大紅大紫,一定是命運之神瞌睡打盹、一個不留神閃了神兒,才讓她撿了個漏。言外之意就是她踩了狗屎運!


    其實紅姐言過其實,她不曉得自己已經向世俗、向她的工作做了無窮無盡的妥協,這常常使她感到無比的鬱悶無奈。而且她還在努力與世俗偏見做著不屈不撓的鬥爭,盡管如此,她仍然不得不一次次在現實麵前低頭!


    就比如林子坤執意要給她找保鏢這件事,她曾許多次有聲或無聲地抗議著,仍然於事無補。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總之,你弄來一個,我就想方設法弄走一個。反正你日理萬機,看誰耗得過誰!這次也一樣,再來一個,管他是人是鬼,管他圓臉偏臉,管他三頭六臂還是六臂三頭,反正不出一個月,本姑娘定叫他灰溜溜走人!如此想著,她心裏得意地竊笑起來。


    正在她一邊如脫韁野馬海闊天空,一邊不著調地大聲吼著“死了都要愛”時,房間的燈突然大亮,“死了都……”三個字剛唱出口,一個人影飄至跟前,關閉了音樂聲,“要愛”兩個字活活卡在嗓子眼兒裏。


    媽的,真是人走“備”字,喝涼水也塞牙!連唱個歌也不得安生。她氣不打一處來,用力甩開麥克風,抬頭瞪眼正在發作,卻看到一個年紀輕輕、身材高大、英俊帥氣的男人站在她麵前。男人約摸二十四、五歲,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仿佛兩潭幽幽深泉,略帶不羈,略帶溫柔,又隱隱夾雜著淡淡的憂鬱。高高的鼻梁下,緊抿的雙唇紅潤性感。每個部位都長得那麽完美,搭配在一起更是無可挑剔。一身黑色的西裝襯出他修長挺拔的身軀。這樣的一張臉,偏偏渾身上下散發著神秘的雄性氣質,絲毫沒有時下流行的男性陰柔美。我靠,這就是傳說中的“高冷酷帥”吧?許純美的怒火變作啞火,漸漸熄滅。她半張著口,一雙晶晶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一時半刻竟呆愣住了。


    她抬頭的一瞬間,男子眼中掠過一抹驚豔,仿佛平靜無瀾的泉麵泛起一絲絲漣漪,但很快又恢複了清冷。


    “許小姐,林先生讓我來接您回去!”一臉冷漠,不卑不亢,聲音低沉而富磁性。


    許純美立刻清醒,她整了整麵上表情,清了清嗓子,目光如炬地盯著他,“你是誰?誰允許你擅闖進來打擾我唱歌?”


    “唱歌?”男人心中暗想:“這分明比鬼哭狼嚎還不如!真正是此音一出,千山鳥飛盡,萬徑人蹤滅!她把歌唱成這樣,著實對不住這首歌的原唱者。”


    許純美見他並不接自己的話,心中怒火重新燃起。真是個沒禮沒貌的家夥!她已心知肚明來者何人,不由自主對他的反感之情先入為主。剛剛因他迷人外表油然而生的那麽一點點好感,現在因他傲慢無禮的態度已蕩然無存。以前的幾個,雖然麵上看著凶巴巴的,但在她麵前,也是一水兒的笑臉相迎、點頭哈腰,至少不會像現在這位,居然無視她的問責?即不正兒八經講明自己的身份,也不為自己的冒失道歉,還冷著一張臉!倒像是欠了他八百吊錢。


    看來林子坤這次改變思路了,居然給她找來這麽個年輕、帥氣、又有個性的保鏢。可他真的確定他是她的保鏢?而不是私人男助理?以前的保鏢都是一臉橫肉、五大三粗、看上去一臉凶相。可這位?凶也不凶,倒是挺酷,但那張白白嫩嫩、五官標致的臉,還有他勻稱的身材,怎麽看都無法和保鏢聯係起來。看來林子坤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保不保得她的安全並不重要,安插個自己人在她身邊才是他的真實意圖。


    “許小姐!請您跟我回去!”她正胡思亂想著,對方又一次催促她。


    她回過神來,瞥他一眼,不屑地說:“我不回去,我正玩的開心呢!”


    “許小姐,請您配合我一下。”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不依不饒對她說。


    她心裏竄火,抬眼盯著他問:“誰告訴你我在這兒?”


    他絲毫不躲閃她的灼灼目光,一眨不眨看著她,卻不言語。


    她懶得再搭理他,伸手打開音樂,拿起麥克風。“死了都要……”


    “你幹什麽?你放開我!你這個野蠻的混蛋!混蛋……”她正舉著麥克,伴著音樂,想要重新唱的時候,卻被他強行攬起。而她拿著麥克用力敲打他的後背。


    他一把奪過麥克風,扔在沙發上,將她打橫抱著走了出去。


    “你放開我!你這混蛋!你憑什麽這麽做?誰給你這麽大膽子?”她一邊叫喊著,一邊手亂抓腳亂蹬,拚了力地掙紮。


    兩人這樣別別扭扭前行著,惹得三三兩兩過往的人停下來好奇地看熱鬧。由於他是打橫攬著許純美,她的臉朝向裏麵,加上長頭發遮住麵部,一時半會並沒有被人認出來。


    “許小姐,如果你想引來更多人聽到看到注意到,你就接著嚷嚷好了!”他壓低聲音,極其淡定,腳步匆匆前行未曾減緩。


    他的話提醒了許純美,她立刻閉緊嘴巴,停止掙紮叫喊。他說的一點不假,如果被人識出她的身份,那可完蛋了。再被別有用心的人拍個照片視頻之類的放到網上,那真是鬧出了天大的笑話。而那些挖空心思四處尋找素材的狗仔們,正愁沒料可報,她自己倒送料上門。那些媒體豈能放過?到時又不知怎樣添油加醋的肆意編造,又將生出多少撲風捉影的無端事件?到那時,紅姐的頭又要炸了,又得沒完沒了地數落她。而現在的她已經負麵纏身,心力交瘁,萬不能再惹出什麽亂子了。想到這些,她的頭先大了起來。但現在這種情況,讓他放下自己已是行不通,隻得乖乖被他攬著,配合著他。於是,她雙手捂住臉,心裏祈禱著快點離開這裏。


    可是這姿勢實在不好受,她心裏窩著一團的火。這個沒禮貌、又蠻橫、不近人情、又不解風情的野蠻人種,要不是他強行粗魯地綁架自己,她何至於這般難堪、尷尬?


    他快速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將她塞到副駕座上,又順手給她扣好安全帶,然後自己轉身鑽進駕駛座上,發動車子,“蹭”的一聲急馳而去。在停車場蜿蜒幾個彎,便駛入了車流滾滾的大馬路上。這一連串的動作完成得快速利落,輕車熟路,讓許純美連發火的機會都沒有。


    他駕駛著汽車,在穿流不息的車子間來回穿梭,他目不斜視盯著前方道路,聚精會神操控著方向盤,汽車平穩而急速地向前行駛著。


    許純美強按住心中怒火,看他這副嚴肅認真、一絲不苟的模樣,她倒一時三刻無從發作了。她斜眼看著他的側顏,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長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卷著,高挺的鼻梁,更突顯了臉部立體感,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遮住前額。他的膚色又白又細,竟讓她有一種想伸手捏一下的衝動。若不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男性陽剛氣息,僅憑這張俊俏的臉,就活脫脫一副小白臉的胚子了。這樣矛盾的綜合體,令他全身透露著一股神秘性感!


    他冷冷酷酷的麵上毫無表情,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汽車在前後左右的車子之間如畫龍般快速前行著。


    “你開這麽快幹嘛?現在可是高峰期,車滿為患,又不急著去投胎?”許純美有些著急地質問他。


    等了幾秒,見他仍然沉默不語,她火冒三丈,“停車,我要下車!”她一邊說,一邊強力扭著身體,並伸手去解安全帶。


    他突然猛的一打方向盤,車子硬生生別過旁邊一輛車,差點剮到另一邊的一輛車,車子又向反方向猛的一回,繼而恢複平穩,直線而行。


    許純美嚇出了一身冷汗,放在安全帶上的右手還在瑟瑟發抖。“你瘋啦?”她真的發了飆,衝著他怒吼:“我的命很值錢的!你……”


    “對不起!許小姐!”正在她氣惱咆哮的時候,他卻緩緩開口,而且上來就向她道歉。聲音充滿磁性和魔力,仿佛令到周邊世界頃刻安靜下來。


    “我叫葉磊,是您新上任的保鏢,以後我將全權負責您的安危,同時兼任您的司機。以後請多關照。”


    許純美愣了片刻,緊接著她揚起下巴,沒好氣地對他說:“關照?我看你挺能耐的,剛來就差點要了我小命,還需要我關照嗎?”


    “剛才情況緊急,旁邊那輛車司機好像短路了,差點撞到我們的車,我不得已才急打彎。對了,剛才您問我什麽?我沒聽清。”他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不知怎麽,她竟被他這一眼看得心裏“噗通”一跳。她竭力控製著自己內心的波瀾,冷冷回了一句:“沒什麽!”然後扭頭看著窗外。


    “還有一件抱歉的事,在ktv那樣對您,實在是情非得已。林先生隻給了我一個小時的時間,他讓我在一小時內將您帶回去,現在又是出行高峰期,迫不得已才采取粗暴行為。且時間緊迫,也沒及時向您稟明身份,實在抱歉!”他言辭懇切,倒像是真心實意。


    許純美仍舊盯著車窗外,不理睬他,心裏卻起伏不定。心想這男的表麵看起來冷酷不羈,倒也懂些禮節。自見麵以來,他種種惹她不快的事,他倒主動一一向她解釋說明。這真是個矛盾的家夥,讓人感覺即真摯又冷漠,使人捉摸不定。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好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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