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諸事不順,葉磊受傷,比賽失利,宋曉雪舊事重提,媒體圍追堵戴,不實報道接二連三,詆毀謾罵層出不窮,許林婚期迫在眉睫......


    頭痛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


    兩人被攪得焦頭爛額,柔腸百結。


    盡管二人的心情糟糕透頂,但都試圖不把壞情緒傳染給對方,一心隻想給予對方快樂。


    揣著一樣的心思,自然洞悉彼此的心意。


    所以兩人在一起時,都把惆悵掩藏,以輕鬆愉悅相示。


    許純美拉著葉磊離開帝豪,回到車裏,悶頭不語,親自駕車,風馳電掣。


    心裏裝滿事,手腳卯足勁,一路疾騁。


    過不一會兒,一腳刹車,嘎然而止。


    劈頭蓋臉對著葉磊好一頓盤問。


    麵對她的連環質疑,盡管葉磊一一給出答案,詳加說明、解釋,話也說得篤定,又處處彰顯輕鬆,還是不能令她百分百信服。


    問到後來,許純美見問也問不出什麽,左右都是自己心裏不踏實。


    她心道:罷了,他即不想說,定然有他的道理,我強加逼問也沒啥用處。或許事實真如葉磊所說,林子坤選擇成全、選擇原諒我們。


    我們歉也道了,罪也賠了,可能他見我心意已決,萬難回頭,若再捆綁上情義道德或使用強硬手段,也無甚意思,反而有辱了他的身份。


    事已至此,隻有聽天由命了。


    因為就算他惱下大天來,打罵我們,哪怕殺了我們,也扭轉不了現實。他總不能綁了我去跟他結婚吧?


    倒不如寬宏大量,接受現實。


    唉!或許真是我過分憂慮了。


    說不定就如葉磊所說,畢竟事關重大,換誰也不可能短時間內就看開了、放下了,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也就雲淡風輕了。


    如此想著,她心裏自也寬慰了起來。


    她畢竟是小女孩兒心性,又考慮到最近煩事纏身,兩人都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既然最棘手的事情已得到了緩解,於是就想拉著他找個地方放鬆身心,與他獨處,好好享受一番二人世界。


    她把自己的想法說與了他。


    葉磊見她嬌態可掬,不禁觸動了男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此時哪怕她提出什麽不合理的要求,他也斷然不會拒絕,更何況她隻是想要去放鬆心情。


    隻是現下兩人的情形,避猶不及,哪可堂而皇之公然出雙入對?需得尋個合適的地方,方可與她暢懷歡愉。


    他兀自低頭沉思了片刻,想起一個地方,指引她開車前往。


    葉磊引領著許純美一路開來海邊,沿著海邊又兜了數十公裏,才在一處地方停住。


    這裏是整片海域最偏僻靜謐的一隅,人跡罕至,可盡情獨享二人世界。


    這地方還是上次葉磊給許純美過生日時發現的,那時便發現這裏無人涉足,倘若將來心情煩悶之時,可獨自來此呆上一呆,無人打攪,甚是美妙。


    而給她過生日則選了另一片海灘。


    是以剛才許純美提議找個地方陶情適性,他便想起了這一片海天遼闊之地。


    許純美一下車,心情立時舒爽起來。


    她深情地望了葉磊一眼,心道:他總是能準確無誤地捕捉到我的心裏。


    她抬腳向著海邊奔跑過去,仿佛一個久別重逢、急於投入母親懷抱的孩子。


    她邊跑邊無拘無束開懷暢笑,笑聲灑滿了海闊天空。


    她跑過沙灘,跑到海邊,脫掉鞋子,赤著雙足踏入海中。


    海水清清涼,透心涼,由雙腳一直蔓延至全身,令人頓感神清氣爽。


    她仰頭閉眼,伸展雙臂,想要擁抱這藍天碧海。


    葉磊跟在她身後,步履緩緩地向著她走來,雙眼一刻不離地追循著她,臉上掛著幸福美滿的笑,眼裏是散不去的濃情脈脈。


    這裏碧水青天、寧靜閑適。


    麵朝大海,心也會跟著遼闊、悠遠起來。


    人世間再多的愁苦頃刻間隨海去、隨風散,鬱結的心情隨之舒張開來。


    眺眼望去,湛藍的海水湧起滾滾浪花,海浪拍打著岸邊的礁石。


    金黃色的沙灘像一匹閃著光芒的錦緞,因無人踏足,平平整整地延著海岸線鋪陳下去,一眼望不到邊際。


    沙灘上散落著許許多多五彩繽紛的貝殼,它們靜靜地躺在那兒。


    沙灘上的沙子軟軟的、細細的,光著腳丫踩在上麵,猶如踩在錦繡帛緞上,舒服極了。


    徐徐海風拂過麵頰,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手牽手漫步在沙灘上,心無所牽,又無目的,一切隨心隨性。


    也不知走了多遠,走了多久,絲毫不覺倦怠。


    走到一處地方,停下腳步。


    順著海平麵舉目遠眺,見一輪紅日鑲嵌在海天相接處,就像被大海托起的一個火紅的圓球,映得海麵紅彤彤一片,天光水色壯麗無比。


    兩人駐足觀賞了一會兒海上日落,直覺得這日落景致美不勝收。


    日出日落乃是自然氣象,從不曾想過竟有這般的美妙絕倫。


    兩人不禁看得呆了。直到最後一抹紅日也沒入海平麵去。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許純美喃喃地念了一句,言語之中頗帶幾分淒楚。


    葉磊知她又想起了煩心事,拉著她繼續向前走去。


    兩人沿著海灘赤腳前行,細沙頑皮地鑽進腳趾縫,海水一浪接一浪撲打在小腿間。


    腳丫泡在海水中,涼涼的、癢癢的,好不愜意。


    走著走著,不知道許純美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話,隻見他吹胡子又瞪眼,雙腮氣得鼓鼓的。


    許純美俏皮一笑,撒腿跑走了。


    他也撒開腿一頓緊追。


    一個跑,一個追;一個撒下串串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在後麵追得開懷大笑。


    終於他追上她,緊緊抓住她,伸手去撓她腑窩,她格格笑著,想欲擺脫他,卻哪裏擺脫的了?


    兩人笑得直不起腰來,雙雙撲倒在沙灘上。


    又糾纏了一會兒,玩鬧得累了,他鬆開她,雙手墊在頭下,仰臥在沙灘上,“呋哧呋哧”地喘起來。


    許純美也氣喘不息,一邊喘,一邊側臉瞧著他,雙眼彎成了月芽兒。


    葉磊覺她在瞧著自己,也側過臉來瞧著她,目中盛滿柔情蜜意。


    許純美一聲不響地向著他挪動身子,他斜嘴一笑,伸出一隻胳膊放在她頸下,給她枕著。


    兩人身挨身平躺著,仰望天空,聆聽著彼此的心跳,隻覺得世間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了。


    就這樣多好,眼望藍天白雲,耳聽碧海濤聲,摒棄世間的紛雜煩擾,安安靜靜地躺在彼此身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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