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葉磊的心情即激動又忐忑,即甜蜜又酸楚,即歡愉又傷感。


    她去如黃鶴,自己則身陷泥淖,四麵楚歌。


    流言、緋聞、壓抑、猜忌......沒有人能給出他確切的答案。


    長久以來茫然無助地等待,今次終於有了回音。


    他竟然感到自己眼眶裏濕漉漉的。


    我始終都相信她,她也果真沒令我失望。


    他不再多想,立刻跨上摩托車,飛馳離去。


    這次他有了明確的目標,不再漫無目的地四下兜轉。


    他先是去了一個地方,為迎接她的到來,而做了一番精心的準備。


    然後,他直奔機場。


    比預定時間早到了一個多小時,望穿秋水地等待過程即緊張又激動。


    終於,那個日夜掛念、魂牽夢縈的人從裏麵拐出來。


    他遠遠地一眼看到了她,她同時也看到了他,並快速地向他走來,越來越清晰,直到笑魘如花地站在他麵前。


    看著眼前的可人兒,葉磊有一種恍惚,覺得她近在咫尺又似遠在天邊,覺得她觸手可及卻又不太真實。


    隻是她一如繼往的貌美無雙,但也明顯的瘦了、黑了,人也憔悴了些。


    因此,看著她的寵愛的目光中多了一層憂慮。


    許純美明白他的擔憂,但此地不宜久留,耽擱久了,若被旁人發現,平添紛擾。


    於是拉起他的手,快步走出機場。


    兩人勝似新婚小別的燕爾一般,濃情蜜意。


    心情舒暢,開起車來也倍覺順暢,葉磊載著她愉快地馳騁在路上。


    夜闌人靜,不複白日裏的車水馬龍,熙來攘往。


    車外的霓虹燈閃爍迷離。透過天窗,仰望夜空裏的點點繁星。


    那明亮的星空中,月亮如同姑娘的眉毛,彎彎地懸掛在夜空之上。


    平日孤寂的嫦娥,今夜也似喜笑顏開,同此刻的二人一般。


    車內播放著輕音樂,車外夜風習習,令人心曠神怡。


    許純美微笑著看著他側顏,一雙笑眼始終不離他的臉。


    “你笑什麽?”


    葉磊側過臉來看她,眉目含笑,柔情似水。


    “看到你開心得想笑啊。”


    她毫不避忌她此刻的心情,隻是覺得這樣還不足以表達對他的思念和眷戀。


    他美美一笑,雙眼笑成了兩道月芽兒,甚是俊美。


    想到一會兒要送給她的驚喜,忍不住心潮湧動。


    然而又不免擔憂起她身體勞累,於是開口問她:


    “你是不是很疲憊了?要不要......直接送你回家?”


    她猜測他可能另有安排,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說:


    “我不累,剛才飛機上睡了一路。


    你是看我狀態不佳,擔心了吧?


    其實我好的很,詳細情形一會兒再告訴你。


    現在你是不是還要帶我去哪兒?”


    黑暗中見他漆黑的眸子流光閃動,輕聲地說:


    “想帶你去個地方,又怕你太勞累了。”


    “去哪裏?”她興致勃勃地問。


    他故作神秘。“不告訴你。”


    “哼!”她小嘴一嘟,裝得滿不在乎。


    “小天地、海邊一隅、竹麵館,你已經帶我去過這麽多特別的地方,都是屬於我們兩人的領地。


    現在已經這麽晚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什麽新鮮的好去處!”


    他笑而不語,目不斜視。


    車內餘音嫋嫋,車外微風拂麵,身邊有他安安靜靜地開車,可以聽著他微微的喘息聲,許純美甚覺滿意。


    她輕閉雙目,背靠椅背,麵帶微笑,讓全身心放鬆下來。


    真希望道路永遠沒有盡頭,車子一直這樣開下去,與他一生一世清靜地相處下去。


    可是那樣的話,開車的人也會累壞的。


    想到他,心裏不自覺的有點甜、又有點酸。


    這段時間一直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幾乎與外界失聯。


    對他的愛與思念隻能靠每天從早到晚的忙碌來填充。


    在荒郊野嶺拍攝了兩個多月,通信和網絡信號完全斷絕,手機幾乎成了擺設。


    她聯絡不上外界,外界也聯絡不到她。


    與他,也幾乎失去了聯係。


    直到她戲份殺青,輾轉到達機場後,才有了網絡信號,她人也跟著恢複了生氣。


    信號一來,劈裏啪啦地進來一堆消息,其中一大半來自於他。


    她粗略瀏覽一番,心裏登時大亂。


    原來自己過著避世離俗的日子,外界的俗世卻一點兒沒消停。


    媒體又拿她與張文超作起了文章,還拍到那麽多紮心觸目的照片!


    那些照片叫人看了怎能不浮想聯翩?


    她在飛機上一路坐臥不安,對此事思來想去。


    而剛才騙他說睡了一路,不過是安慰他的話罷了。


    她回想起拍攝的這段日子,張文超確與自己往來密切,對自己照顧有佳。


    有幾次已經很晚了,還跑來她房間找她,說要討論第二天的拍攝內容。


    起初,她並沒有多想,以為隻是正常的工作接觸。也沒覺出有什麽不對勁兒。


    她認為大家離鄉背井,又在這樣封閉艱苦的環境下,所有人的生活除去工作以外,確實了無生趣,同事之間多些往來照應並非壞事。


    可是後來張文超的舉止行為越發輕佻,許純美終於察覺不太對頭,也就開始刻意疏遠於他。


    如今回過頭來看,這一切似乎並非無意行為。


    拍攝地點荒蕪僻遠,條件艱苦,鮮少媒體前來探班,他們絕無可能拿到的這麽多清晰又全麵的照片。


    難道這裏麵藏著某些陰謀?


    她最牽掛的還是葉磊,他一直在聯係自己,發了那麽多信息給自己,都石沉大海;


    電話肯定也打過不少,都杳無音訊。


    這段時間讓他獨自麵對那麽多的閑言碎語,而她卻從始至終沒有露過頭發過聲,沒有給過他確切的說法。任媒體造謠生事,任他身處逆風惡浪。


    他的彷徨無助,他的孤立無援,他的憂心憂慮,令她心有戚戚焉,然心戚戚矣。


    想到這兒,她心生愧疚,一絲愁緒浮上心頭。


    “你......沒什麽要問我的嗎?或者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你想要我問什麽?問你過得好不好?


    還是想要聽我說什麽?說我好想你?”


    他唇角一牽笑看著她,幽黑而深邃的眼眸含著一絲邪魅而促黠的笑,讓她的心怦然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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