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美愣住了,淚水模糊了雙眼。


    那張俊朗溫柔的臉龐浮現眼前,卻漸漸模糊不清。


    他仿似正衝著她笑,忽而又變得憤怒,忽而那清冽的雙眸流下傷痛的淚水。


    許純美的心仿佛停止跳動!


    這件事已然成為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每每想起總會心如針紮。


    對葉磊的愛越來越深,他已然成為生命中不可或缺之人。


    而隨著她越陷越深,就越害怕失去他,就越不願他知道真相。


    “純美啊!”媽媽聲音顫抖。


    “即使可以瞞著他一輩子,可將來你們結了婚,你與他朝夕相伴,你能做到坦然相對、心安理得嗎?”


    媽媽的話讓許純美心寒膽顫,她全身顫抖起來。


    許媽媽見狀,越發明白了葉磊在女兒心目中的地位已到了深不可撼的地位。


    這令她憂慮更甚!


    純美對他愛得越深,將來就越痛不可拔。


    她不想看著這樣的情況發生,她要保護自己的女兒不受傷害,可是她又能做什麽呢?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孽緣啊!”她悲愴而語,掩麵而泣。


    這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談話,母女倆都默然流淚。


    許純美更是魂不守舍,雙眼直愣愣地聚焦於某一個點,隻有淚水無止境地流淌。


    突然,鈴聲大作,兩人都嚇一跳。


    電話是葉磊打來的,他如約來接她了。


    原本盼望著早點見到他的許純美,此刻攥著手機,任鈴聲回旋,竟忘記了接聽。


    鈴聲響徹屋頂,許純美卻心情雜亂。


    “接吧,別讓他幹著急。”


    媽媽的話提醒了她,她整理一下情緒,輕滑屏幕。


    “純美,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隔著電話,也聽出他焦急不安的心情。


    許純美喉嚨酸澀得說不出話來,隻有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葉磊聽到她粗重的喘息聲,疑慮加深,小心地問:


    “純美,你在哭嗎?發生什麽事了?”


    他心中困惑來襲。


    上午送她來時還歡天喜地的,怎的與家人相處一天反而心情低落了?


    他轉念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與母親起了爭執,而起因,則是他。


    既然不快因他而起,他就不能讓她獨自承受壓力。


    盡管她的母親不喜歡他,也不接受他,他卻不能坐視不理。既然他是事情的起因,理應由他來化解。


    這是身為一個男人,必須要為自己女人承擔的。


    於是他說:“純美,我上去找你。”


    許純美一聽,立刻慌了神。


    “不要,你不要上來,我馬上下去。”


    她邊說邊跑向陽台,向下俯視,見他在樓下來回踱著步,一直仰著頭向上看,雖看不清他麵容,也能想象出他有多焦急。


    許純美心裏一疼,直接衝出大門衝下樓去,一頭紮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


    她將他抱得越來越緊,緊得他快喘不過氣來,生怕手一鬆他就消失不見了。


    那份忐忑,那份惶恐,哪怕緊緊抓在手裏,都無法安心。


    葉磊察覺出她情緒不對,關切地問:


    “發生什麽事了嗎?是不是跟你媽媽吵架了?”


    她把臉埋進他胸前,拚命地搖頭。


    剛剛被她抱住的那一瞬間,葉磊有些傻住,雙手垂著不知所措。


    這會兒他頭腦清醒過來,確住她定然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既然她不願說,他也就不再問。


    雙手摟緊她的腰,給她鼓勵與溫暖。


    “我們去小天地吧?”


    她語帶哭腔,說話嬌柔無力,葉磊聽了不由得心生疼惜。


    “好!”他溫柔地說。


    此刻別說她要去小天地,就是她要到月球上去,他也得想法子滿足她。


    每次來到小天地,都能讓人身心放鬆。


    但是這一次,盡管努力佯裝若無其事,表麵上也帶著勉強的笑容,但她內心裏卻無比沉重。


    媽媽的話猶如一記響雷,炸醒了她一直以來故意麻痹的心。


    這是一個萬古難解的題,就算海枯石爛、就算天荒地老,也無法化解這個難題,除非時光逆轉。


    “昨天剛回來,是不是還沒休息好?”


    葉磊怎能看不出來她的失魂,以及她強裝出來的笑顏,這讓他更加的不安。


    她這才集中精神,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但見他麵帶憂色,目含愛憐,眼中焦慮不散。


    自剛才聽聞媽媽的一席話,她就像靈魂出了竅,心神再不受控製。


    無論他怎樣勸她、哄她,都不能令她暢懷。


    葉磊也很懂她的心,她不想說、不想做之事,他從不勉強,充分給予她足夠的自由和信任,讓她順應自己的心而為,在自己決定的事情上隨心所欲。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默默地支持與陪伴。


    既然他懂我,我又豈能辜負他的心,讓他枉自為我勞心費神?


    於是,她唇角漾開一絲笑意,雙眸變得神采奕奕。


    心道:既然不可實言相告,那就想個妥貼的理由吧,有時為了讓在意的人安心,適當采取善意的謊言也未為不可。


    許純美心念電閃,已有了主意。


    她挽住他手臂,為防他看出破綻,將頭倚在他臂灣裏,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對他說:


    “你多慮了,是發生一點兒不開心的事,但不是跟媽媽吵架了,更不是為了你。”


    她這話說的一半真一半假,她不開心是真,確不是因為跟媽媽吵架也是真話,但不是為了他就純屬謊言。


    他的父母死於非命,至今連肇事者都不知道,可以說死得不明不白。


    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想找出凶手,而她,明知凶手是誰卻不能言說。


    有意欺瞞他,已令她惶惶不安,現在又編謊騙他,她更加於心難忍。


    但是,她又能怎麽辦呢?她也不想騙他啊,那份煎熬有多痛苦!


    就像俗話說的:“扯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去圓。”


    如今的她是深陷泥沼,難以自拔了。


    短短幾秒鍾,無數個念頭盤旋腦海。她咬咬牙,接著說:


    “本來我想開開心心地跟媽媽團聚,可是偏偏紅姐打來電話,我便跟她提起了我跟張文超的緋聞一事,想叫她找製作方理論。


    誰知她竟然堂而皇之告訴我這是合同裏簽定的,無條件配合片方的一切宣傳。


    我說我可以不接這部戲,為什麽要簽這樣的合同?做這樣的妥協?


    她卻找出一堆理由來搪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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