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試過後第三天,蘭茝在宮門附近的一家茶樓中等待結果。


    武舉文試的考核結果由三位考官直接決定,所以出來的比較快,會在今日於宮門口告知。


    而同一天參考的殿試卻要在封名後,由專人謄錄一遍,避免考官通過辨認考生字跡來舞弊,再經過層層批閱給出批示,最後由梁王定裁結果。一般文武三甲會在同一天宮示。


    這時,宮門被打開了,兩名侍衛手中拿著紅榜,一人手提著漿糊。


    “來了來了!”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年武舉文試的入選隻有百人,會有將近八成的人落榜,也稱文試百名榜。


    蘭茝見榜單已張貼出來,吞下了最後一口包子,信步走出茶樓!


    “楚酒,誰是楚酒?”


    “不會是那天第一個離開的人吧。”


    蘭茝剛走到一半時,便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她眉頭一挑,走近了細看,才發現榜首赫然是她的名字,而燕雲的名排在了第二位。


    “誒,這不就是楚酒嗎!”一位站在她身邊的推搡到。


    “是他!當日隻用了兩個半時辰就考完了。”


    人群嘩然,像是見到了什麽稀奇玩意一般圍著蘭茝。


    “不過是文試榜首,武舉最終還是靠武致勝!”蘭茝見人越聚越多,模棱兩可的說了這麽一句話轉身離開。


    留下眾人看著她的背影再次熱烈討論,“就是,隻是文試榜首又不是武狀元。”


    “這麽瘦弱,跟個娘們一樣,我看也隻會舞文弄墨了。”一個落榜的青年酸到。


    “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文試榜首一拳打趴。”另一個進了百名榜的魁梧壯漢已經開始抑製不住的幻想起來。


    “一句輕飄飄的話,成功挑起了眾人的情緒,用自己文弱的外表成功迷惑對手,不可謂不高!”馬車內,燕雲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讚譽道。


    武舉考試被安排在次日,由百人角逐出前三甲!


    還在黎明之時,蘭茝就已經醒來,她深呼吸了口氣。


    今天就是決定一切的時候了。


    她走出營帳,夜幕沉沉。


    “楚酒,你這麽早就準備去應試了?練武場還沒開吧。”一個值營的將士問道。


    “不是,去校場練劍。”蘭茝笑著說到。


    “練劍,這時候練劍,天還黑著你看得見嗎,幾個時辰以後就要應考了,不是應該多休息嗎?”


    難怪騎兵營的人最近訓練都這麽猛,整日和這麽一個瘋子呆在一起,誰能睡個安穩覺。


    “還差一點,我先走一步了。”


    值營兵點頭,望著蘭茝瘦弱的背影心中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兄弟,你都把整個騎兵營都打敗了,你還想怎麽樣!因為差一點就夜起練箭,那自己這樣的豈不是要不眠不休。


    而且老有一種自己輸給娘們的怪異感覺。幸好,騎兵營還有一個嵇子儀。


    值營兵在心中安慰自己到。


    蘭茝來到校場!黎明的夜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在黑暗中,抬起手中的劍,合上了雙眼,腦海中浮現出燕雲的劍招。仿佛眼前有一個人在於自己對戰。


    她快速的在夜空中揮舞著手中的箭,竟與當日在烈日校場下與燕雲的對招一模一樣!


    這次,能堅持到什麽地步呢……她在心中這樣問自己!


    蘭茝去校場之後,帳中人就醒過來了,就連一向視睡覺為人生頭等大事的嵇子儀都被其餘三人成功打醒。而且穿戴整齊。


    “走吧。”雲杉麵無表情的說到。


    “現在離皇家練武場還有開門還有兩個多時辰,我們要這麽早嗎?”嵇子儀聞到。


    趙羽挑眉一笑:“夜黑風高容易辦事。”


    趙鴻附議:“想想就激動不已,這才像是一個熱血青年該做的事情。”


    嵇子儀小聲嘀咕道:“不就是逃訓嗎。”


    這些人起的如此早,正是為了逃訓親眼見證蘭茝是如何大殺四方,親眼成為武狀元!


    按照趙鴻兩兄弟的說法就是,見證一個武狀元的誕生誒,而且還是在自己營帳之中,如果不能親眼見證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而趙羽則是認為,被一個如此文弱的人打敗了是全營的羞恥感問題,但是被一個武狀元打敗,那就是榮譽感問題。羞恥和榮譽就在這一次應試,不去看怎麽行!


    於是,全騎兵營的人就這麽被趙氏兄弟忽悠了。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嵇子儀和雲杉。雲杉本就不是南梁之人,視軍規軍紀於無物,小王爺是讓他留在應中幫著蘭茝的,當然以她的事為優先考慮。


    而一向對打打殺殺之事興趣不大的嵇子儀呢,完全是屈服於暴力之下的。誰讓這裏的人他都打不過呢!


    三人出了營帳。


    剛才的值營兵見狀差異的問道:“你們這麽早起來做什麽?”


    “練劍!”趙氏兄弟異口同聲的回答。


    值營兵有些難以置信,懷疑的問嵇子儀道:“你也是去練劍?”


    “我不練,我看他們練。”嵇子儀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都是什麽人啊,難道和瘋子同在一個營影響會這麽大嗎。


    “你手中的鑼借一下。”雲杉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要幹嘛。”


    “叫他們起床練劍。”這樣的話,由他這個麵無波瀾的臉說出來,格外的有可信度。


    值營兵略帶遲疑的遞出手中的鑼。然後看著雲杉接過,麵無表情的走過騎兵營的各個營帳。


    “起床練劍。”他在每個營帳前說道。


    然後,這位值營兵就見到了他人生之中最難以置信的事。


    騎兵營中的人真的一個個出來了,而且穿戴整齊,臉上毫無怨言,甚至有些人麵帶興奮之色。


    騎兵營眾人全部都清醒了,上百餘人齊向校場方向走去,場麵頗為壯觀。


    看著這樣一隻龐大的隊伍在自己麵前離開,這位值營兵猶置夢中,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也要去去練劍了。”


    夜還黑著,校場中的蘭茝停下了手中的劍,習慣性的長呼出一口氣。


    現在,她也可以做到在相同的時間內保持體力,而呼吸不亂。但這也無法保證自己真的能打敗燕雲,她必須出奇製勝。


    卯時,王副將來到教場,發現空無一人,心中一怔,了然一笑道:“這幫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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