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禮將建造軍姬交易所所用的磚塊沙礫及與此事相關的官員的證詞一同交給梁王。


    因為建設款項不夠,所用建材的都是從其餘城鎮的廢墟處拆下,再用於建造軍姬交易所,其中貪汙金額已高達幾十萬兩。??


    當時樓氏滿門傾覆,樓皇後去伴了青燈古佛,梁荃聲命漸顯。??


    梁王借著令梁荃出使北燕一事扶持栽培梁墨,並將重建罪奴之城一事交給他去辦讓他在民間建立威信。??


    不曾想他竟暗中私吞公款二十萬,看到這份證詞時梁王頓感心寒。??


    朝臣們見這對父子的矛盾越演越烈,二皇子所犯之罪行一件件的被揭發出來,不由的在暗中抹了把汗。


    尤其事那些支持梁墨的官員們,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方將所有人聚於一處,相商一番,看是否要繼續支持二皇子。??


    “本次軍姬交易所坍塌傷亡幾何?”梁王開口問道。??


    “因坍塌造成受傷的有百餘人,死亡的有十幾人。”


    罪奴之臣雖然是各國最混亂之所,但是也是各國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國家建立城池,規範販奴買賣是要從中收取一筆稅金的,奴隸的價格越高,這稅金的價格也就越高。尤其是軍姬交易所裏的女姬,若是有姿色的,可以賣出千金的價格也不為過。


    梁王見梁墨此時有些慌亂的麵色,便之此事與他幹係甚大。故也不當麵詢問,直接下命道:“即日起三司負責調查此事,朕要知道所有涉案人等。


    刑部尚書,禦史大夫及大理寺卿三人出列,齊齊躬身應是。這是他們第無數次覺得自己的官場之路要走到了盡頭。


    梁王這才將目光轉移到了燕雲身上道:“愛卿有何事要奏。”他的語氣中帶著不耐之意,他想早些了結今朝的朝議,但燕雲接下來的話同樣會讓他感到乏力。


    “臣所奏之事與地方誦詞堂一事有關。”??


    燕雲看了梁墨一眼,將手中的一個紅木箱子遞到他麵前道:“二殿下可還記得被你派去地方上監督地方誦詞堂籌建一事的翰林學士公良絮。”


    殿上的人這才注意到,原來燕雲來時還帶了一個木盒子。


    梁墨緊盯這燕雲手中的那個木盒子,在心中猜測裏麵裝得究竟是何物。在他的猜想裏應該是公良絮貪汙來的金銀財寶之類的,不知怎會落到燕雲手中。


    “自然是記得的,這是不久前所發生之事。”他神情僵硬的說道。


    “那今日我便帶著故人的首級來向殿下問安了。”說罷,燕雲打開了那紅木盒子,裏麵裝著的居然是一顆人頭,正是公良絮,瞪著死不瞑目的雙眼直往梁墨那個方向看去。


    梁墨嚇得跌坐在地,又向後退了幾步。朝中大臣見之,個個脊背冷汗直流。


    那顆人頭似盯上梁墨一般,從箱子中滾出,滾到梁墨的麵前,地麵上還帶著一絲血跡。


    梁墨嚇的差點驚叫出聲。


    “燕侍郎,你這是藐視朝議論。”內侍總管開始履行他的本職,嗬斥起燕雲來。


    燕雲雙眼含笑的看著梁墨,將滾落在他腳邊的人頭重新裝回那木製小紅盒。


    他又對梁王拱了手手道:“啟稟陛下,這公良絮到了地方上第一天便開始收當地富紳的賄賂。一開始隻與富紳有所往來,後來開始接地方誦詞堂的賄賂,甚至在選舉學子當天,用行賄數額高的幾名學子替換原本有才之士。公然以權謀私,激起民憤。”


    文禮接道:“故我等回程途徑此地時,燕侍郎不忍學子蒙受不白之冤,便為命除害了。這翰林學士乃是殿下派去之人,此人在翰林院時,愛財的名聲便傳來了。殿下派遣這樣一位斂財之人,為得就是從中撈取油水,如軍姬交易所坍塌一般,收取報酬,偷梁轉鳳嗎?”


    梁墨見燕雲與文禮你一言我一語的輪番指著他,心中大為氣憤又疑惑。公梁絮愛財他是知道的,正因如此,他才在他身邊派遣了一位隨侍貼身跟隨,並在必要的時候捷足先登,將其殺之。


    燕雲見到梁墨的若有所思之舉,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對梁墨道:“殿下可是要問你那位一直跟隨公良絮的隨侍,臣剛見他沒多久,就將他殺死了。對了,殿下可能還不知道,這位公良大人收授賄賂時常說的話便是‘我乃二皇子之人’,不知道他還用殿下之名做了何事。”


    殺了公良絮時,燕雲還高喊了一句:奉四皇子意,為民除害。


    當地的有識之士紛紛在心中感謝梁荃,也在暗中都梁墨表達了鄙夷之情。


    梁墨自然知道燕雲方才所言是何意思,公良絮由他的人殺和由梁荃的人殺,後果完全不同。


    梁王見事情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與梁墨有關,看著梁墨的目光不再是從前那般是讚賞與期許,而是充滿了懷疑、失望與惱怒。他最終也將這件事交給了三司處理,交代完之後,便讓內侍總管宣布退朝了。


    百官們得了內侍總管的退朝二字,這才長呼了一口氣。這兩天的朝議仿佛二皇子的會審一般。


    此刻,蘭茝的目光透過人群,見梁王一臉倦意,梁墨神情恍惚,她的麵上毫無神情。


    他們今日不過才抖出三個罪責罷了,梁畫寫的那份關於梁墨的供詞,可是列了十多條罪責。


    但梁墨的心誌卻漸漸的被動搖了,因為蔓姬引起的謀逆之罪,罪奴之城的貪汙之案,他派去的公良絮激起的民憤,這三件中的每一件都能影響到他爭奪儲君之位的可能。


    他無法想象,如果不是他,而是他那些兄弟中的任意一個成為了南梁的國君,他的處境將會怎樣。可能連性命都不能苟全,他的母後也將常伴青燈古佛一生。


    梁墨回到二皇子府時,見等候在書房麵露擔憂之色的隨侍夙鳳,有些失魂落魄的問道:“若我失了儲君之位當如何?”


    夙鳳見他進宮一趟,往昔的自信飛揚與傲然神采全數不在,反問道:“今日朝議發生了何事?”


    梁墨現在急需找個人傾訴,便將方才之事事無巨細的說與夙鳳聽,說完之後又滿麵頹然之色,“夙鳳,若我真在父皇麵前坐實了謀逆的罪名,那一切全完了。”


    “那便坐實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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