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茝的話再次讓鍾秀為楚瞻默哀了一刻鍾,這兩人之間的誤會可大發了,殿下若是知道他此刻在太子妃的心中的印象竟是這樣,不知道一向運籌帷幄的他會作何感想。


    “好好!我會幫你密切監視這個暗探的。”鍾秀的麵上露出怪異的笑。


    蘭茝突然想起了什麽,聲音低沉的對鍾秀說道:“對了,既然這些人都是出自罪奴研究所,那他們是不是也是試藥者,每日服用藥物!”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確有此事。”鍾秀本來是想說來著,但是蘭茝對楚瞻的猜測太過驚悚讓他一時忘記了正事,“他們確實每天都會被喂各種各樣的藥物,但是我並不精通醫理,所以並不知曉他們每天都服用了什麽藥物。而且,燁王雲薈還特別要求我要教他們水戰,聽起來像是針對東臨城一戰有什麽密謀。”


    鍾秀的話讓蘭茝眉頭微蹙,若是和她玩弄什麽陰謀戰術,她倒是可以與之較量一番,但若是藥物,她還真有些無計可施了。


    東臨城,東齊軍營。


    雲薈已從罪奴之城回到了軍營,坐在主帳之內。


    “阿薈,你這次去罪奴之城,可了了心事。”雲蔚看著他。


    他心中雖懷疑雲薈,但他並未派人去跟蹤他,也沒有去調查他。


    從他說要前往罪奴之城的那一刻起,他便懂了,隻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快了,你操勞了這些時日,對你身子不好,還是多注意休息,往後這行軍打仗一事就交給我吧,阿蔚隻需在這帳中出謀劃策即可。”雲薈看著眼底一片青黑,想來是幾日沒睡的雲蔚,眸中是心疼之色。


    “阿薈可是怪我失了淮水。”


    “無妨。阿薈,他們在淮水城待不了多久的,就當我寬宏大量邀他們一覽東齊風光了。”雲薈笑意陰冷的說道。


    “你要做什麽?”雲蔚的麵上露出焦作之色,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汴京梅疫之亂。


    若是阿薈真的要用這種手段獲得勝利,那他即使成為天下之主,最終也會成為天下人所討伐的對象。


    “放心,我知道你心中有意於那位燕公主,我不會動她的。”雲薈的話語中帶著愉悅之意。


    雲蔚的麵色更蒼白了幾分,但終是沒有再說什麽。


    雲薈見他沉默,回過身去看到昏黃的燈火之下,他蒼白的麵色,心不由的揪在一起。他雖對二子共用一名的現狀十分憎恨,但是這許多年來,他早已將阿蔚當成了另一個自己,那曾經的利刃傷在他身,卻痛在他心。


    “阿蔚,你該服藥了。”雲薈說完,便匆匆走出了營帳之外。


    雲蔚在帳內,便聽到雲薈正吩咐雲樟隨他一同去熬藥。這些年來,隻要他在阿薈身邊,那他所服藥物都是啊薈親手給他熬的。


    他知阿薈心中對他有愧,所以連熬藥這種事都親力親為。


    他熬什麽,他便喝什麽。


    夥頭營內,雲樟看著雲薈欲言又止。


    “雲樟,你是不是想說這藥與以往的不同了。”雲薈察覺到了雲樟的異樣當先開口說道。


    “王爺明鑒。”雲樟躬身抱拳道。


    雲薈並為為雲樟解惑,而是目光陰鷙的開口道:“來得路上便聽聞梁軍管東臨城外的這片內海叫死海,那便讓他們知道什麽叫死海吧。”


    雲樟聞言眼皮一跳,正欲說什麽,便有偵查營的士兵來報:“王爺,今日前往淮水城的部分暗探歸來了。”


    這些暗探正是雲薈從罪奴之城帶來的預備軍。


    “回來了多少人?”雲薈拿起灶台之上的抹布,擦了下手,對雲樟道:“雲樟,你看著點火。”


    “三十三人。”


    “三十三人。”雲薈的唇周當即浮起危險的笑意,“這將軍的入伍要求倒是高。”


    “聽聞是主將親自征兵的。”


    “走吧,去看看這三十三人。”雲薈將抹布一把扔在灶台之上快步朝前走去。


    這三十三人,並未入營,他們都神色恐慌的站在軍營之外,每個人麵上都是擔憂之色。


    他們本是奴隸,因為對雲薈有利用價值而入了罪奴研究所,若他們連這點價值都失去的話,這些人也不敢想象,他們接下來會麵臨怎樣的命運。


    很快,雲薈便帶著一小隊士兵來到這營地之外。


    他看著這三十三個人發現並未有鍾秀和楚瞻的身影,也沒有看見大雪,便開口確認道:“鍾秀和慕楚已入黑鷹軍了?”


    這些人看到雲薈麵上都露出驚懼之色,見他發問,其中一人結結巴巴的開口道:“他們兩是最早入這黑鷹軍的。不止……不止是他們,大雪姑娘也入了軍營,不過被發現了……女子身份,最終被……被編入鴻燕軍,成了那位女將軍的親兵。”


    “那女人倒是有些本事。”話隨如此,但他還是沒指望大雪能成什麽大器。


    確認了他想要的信息,他再沒多看這些人一眼,而是對他帶來的這一隊士兵道:“對手。”便毫不留情分轉身離開了。


    他的身後,這三十三人還未反應過來這一句“動手”是何意,便被突然上前的士兵一劍了結了性命。


    他們的瞳孔因為恐懼而放大,倒在地上時,裏麵還映照著天邊的浩瀚繁星。


    雲薈走進營中之後,便看到了迎麵向他走來的齊昭,麵上的那道疤痕在這營地篝火的映照之下,顯得更加的猙獰。


    “齊昭。”他停下了腳步,開口叫了他的名字。


    齊昭也停下腳步,仔細看了一眼站在他麵前的雲薈,笑出聲來,“王爺今日的麵色看起來倒是不錯,不知您是否已經做好了決定要攻打淮水城了。”


    齊昭卻是不知眼前之人是雲薈,而不是這些時日以來他日日見到的雲蔚。


    自打敗南梁軍後,在他眼中他們日日龜縮在城中,沒有任何的動作,不久前聽聞梁軍準備要征兵,本以為他們有什麽大動作,今日得到偵查兵來報,他們這幾日來所征新兵僅十幾人,這讓他瞬間氣急敗壞。


    虧他還將燕蘭茝視為對手,即便東臨城有內海久攻不下,但並非沒有其他方法,沒想到他們竟連泗水城都不敢進攻,終日待在淮水城中,沒有任何的動作,征兵更像一場兒戲。


    他曾還萬分期待能在泗水城與她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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