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不妙的的鍾秀連忙開口解釋道:“血,那些新兵的血。”


    這話成功引起了蘭茝的注意,“你們采集他們的血要做什麽?”


    “他們在罪奴之城時每天被喂不同的藥物,雖然我們不知道服用的都是什麽,但是我們猜測,有可能是毒。”說到這鍾秀的神情也變得萬分凝重。


    “但是這些人看上去身強力壯,並無中毒的征兆啊。”蘭茝瞬間覺得這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內,她接收的信息有點多。


    “這就是罪奴研究所的高明之處,上次的疫病,不正是被壓製的很好,直到一定的契機之下才發作的嗎?”


    “但是對方這次竟派出了這麽多人,若是那樣的疫病,隻要一人便足夠了,比如那位大雪,我還以為汴京梅疫的悲劇要在軍營中重演。”蘭茝的再次目光落在了楚瞻的身上。


    她還是將話題繞到了大雪的身上,等著他的解釋。


    楚瞻長歎了一口氣道:“我覺得,她會是我的轉寰之機,在選擇你與選擇我母後這件事上。”


    蘭茝看向楚瞻,這一瞬間她覺得有驚世之謎正向她洶湧而來。


    東齊軍營,議事帳。


    今日本是齊昭的審判大會,但在大雪出現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樣了。


    雲薈將帳內除了大雪與齊昭之外的人全部都轟了出去,他的神情就好像風流舊帳被公諸於眾那般惱怒。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雲薈再也不能安然得坐在位置上,而是起身快步走到大雪的麵前捏住她的下頜質問道。


    齊昭轉過頭去,見大雪的麵頰因為雲薈的極度用力而漲得通紅。


    這讓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到底是什麽樣的緣由能讓他不去責問自己這個慘敗的雲棲軍主將而去質問一個弱女子。


    也許,不能算是弱女子。


    “還是,我來替她回答吧。”齊昭開口道。


    雲薈冷冷的看了齊昭一眼,逐漸鬆開了掐著大雪的手,“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免了你的罪責。”


    “放心,該走承擔的,我自然不會逃避。”


    他又看了一眼麵色通紅的大雪,這才開口道:“既燁王這位姑娘是舊識,那我就長話短說,介紹她為什麽會出現在此處……”


    齊昭將他在戰場之上與大雪的對話及袖弩圖紙一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於雲薈,“這位姑娘從南梁軍營到東齊軍營,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竟是為了脫離奴籍呢。”


    “袖弩,你就敗在這樣一件武器上嗎?圖紙呢?”雲薈別有深意的問道。


    齊昭知道他的敗因不止在袖弩,而在他自己盲目自大,對敵軍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但他也沒辦法承認自己真的敗給了一位女子,“袖弩的威力如何,燁王問過從戰場上回來的那些將士自然便知曉了。”


    這時候,大雪才覺得她的雙下頜沒有那麽痛了,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圖紙就在我身上,現在還不能給二位。大雪人微言輕,怎敢毫無貢獻便讓王爺們替我脫離奴籍呢。不過,我竟沒想到又能遇見燁王呢,沒想到您就是燁王。”


    大雪的話語中隱隱帶著威脅之意,讓雲薈瞬間變了臉色,也讓齊昭更加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倒是從未見過這樣膽大包天的罪奴,看似柔弱卻有一身好武藝,更沒有一絲為奴的自覺,一口一個我,能讓燁王反應這麽大,但聽她的言語倒像是從前不知道燁王就是燁王一般。


    “你,出去,順便叫雲樟來一趟。”雲薈的麵上帶著一絲危險之意,那位齊京的風流王爺形象,似頃刻間蕩然無存。


    齊昭掀開簾帳,退出了帳外,看來接下來他們所談之事容不得他好奇了。


    此刻,議事帳內隻剩下雲薈與大雪兩個人。


    雲薈沒有想到大雪竟來了東齊軍營,她是在罪奴研究所見過他的,那時候東齊與南梁處於將軍交戰的狀態,若是到了軍中便會知曉東齊軍的主將從未離開,也會知道疫病研究的幕後之人是他,給南梁軍隊安插暗探的是他。


    但這都不是讓他失態的,讓他失態的是眼前這女人會不會足夠聰明猜到軍營內有兩位主將。


    以及,齊昭今日慘敗,但是大搖大擺的帶了一名女子入軍營,這女子還是罪奴研究所的人,這消息定會傳到阿蔚的耳中。


    “說吧,你的目地。”雲薈看著大雪的目光中帶了殺意,似要將她就地處決。


    “方才淮王不是說了嗎,我的目的是脫離奴籍。”大雪依舊擺出一副柔弱姿態。


    “本王不相信你處心積慮,想要的就是這樣簡單。”


    “簡單?”大雪輕笑出聲,“也對,王爺一生光輝燦爛又怎知何謂人間煉獄。”


    大雪的話讓雲薈目光一滯,雙拳緊握,腦海中閃過萬千畫麵。


    四方小院,雲蔚說:我平生之願,不過是希望有人能叫我一聲雲蔚。


    白蒹葭梨渦淺淺,不解的對他道,你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啊。


    ……


    “好,我答應你,會馬上派人去罪奴之城銷了你的奴籍,但這段時日,你就呆在我給你安排的營帳中,不許出去,也不能見任何人。”雲薈的話中是警告之意。


    “當然,不過本來是拜托淮王的,沒想到竟勞燁王親自出馬。”大雪從懷中掏出袖弩的設計圖紙,遞到雲薈的麵前,“我相信燁王不會欺我一屆女子,這圖紙便交給你吧。”


    ……


    營帳之外,雲棲軍慘敗一事已在軍中傳揚開來。


    雲蔚坐在營帳之內,也能聽到帳外的嘈雜之聲,他雖沒有武藝,聽不清這些人在講什麽,但也可以揣測出這種氛圍絕不是因為勝利了。


    他站起身來,靠近營帳的邊緣,企圖聽得更清楚一些。


    這是,帳外響起齊昭的聲音,“雲樟,燁王叫你去議事帳一趟。”


    這時的雲樟手中正端著藥,對他道:“我去主帳放下藥便去。”


    他的話讓齊昭心中怪異的感覺再次湧了出來,燁王看著不像生病之人,為何要一日三餐給他送藥。此刻燁王不在主帳之內,若是送藥也應該一同端去議事帳,怎會端去主帳。


    齊昭看著雲樟端藥入主帳的背影,目光滿含深意,這座除了雲杉與雲樟之外從不讓人進入的主帳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就好像是裏麵藏著另一個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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