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程翠娟扶著楊海夏到了這邊,找了一塊石頭讓他坐下,才蹲在他麵前,急切卻又小聲的說道,“你真的打算讓雪昔去當兵啊?”


    “她不是想嗎?”楊海夏輕聲說道,“孩子既然想,就盡量滿足吧,別的,我們也給不了她。”


    “她是個女孩子呀。”程翠娟皺眉,有些不讚同他的想法,“女孩子家當兵多苦,還是勸勸她吧,或是……回頭跟她說,辦不成,行不?”


    她是真不想讓程雪昔去當兵,可是,家裏大哥卻是一根筋,完全說不通。


    “我也沒說一定辦得成。”楊海夏歎了口氣,伸手握住程翠娟的手,安撫道,“你也別這麽著急,我隻是說想想,她要是真的非要去,再說。”


    楊桃溪聽得驚奇,可隨即,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原來,她爸也不是完全不知變通的,他隻是因人而已。


    曾經弟弟出事,他暴怒中還狠揍了弟弟一頓,親自把人送進了少管所,而現在,他變通,是因為那個人是程翠娟的侄女。


    他對程翠娟的心,竟已經達到了這種地步。


    “當年,都是我的錯。”程翠娟忽然低泣了起來,“我不該把她扔給我大哥的。”


    “!”楊桃溪一愣。


    這話什麽意思?


    “不,是我的錯。”楊海夏也跟著歎氣,語氣裏隱隱有了絲自責,“要不是我當初猶豫,沒有擔當,你也不會陷入如今兩難的境地,更不會讓孩子受這麽多的苦。”


    “不是的。”程翠娟忙搖頭,反握住了楊海夏的手,臉上還有淚珠,楚楚可憐的仰望著他,“當年,你也是沒辦法,我不怪你的,我相信孩子也不會怪你的。”


    “她不怪,可我心裏怪自己。”楊海夏搖頭,情緒依舊低落,“家裏五個孩子,我雖然都沒有管過,可他們到底是在家裏的,隻有她,寄人籬下,被人欺負了,我們都沒辦法插手去幫她,我……”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程翠娟見狀,忙安撫的阻止,“咱們不說那些,隻說這次的事,真的要讓她當兵去嗎?”


    楊桃溪聽到這兒,已經完全的傻住了。


    她很肯定,他們說的人是程雪昔,家裏五個孩子指的是誰,也不需要質疑,是她姐弟三個和龍鳳胎,可是,後麵的話連起來,為什麽這麽的奇怪呢?


    難道,程雪昔難道也是他們的孩子?!


    念頭一閃而過,楊桃溪的臉色瞬間刹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腳下,不經意的踩到了枯枝,發出輕微的聲響。


    “誰?”程翠娟一驚,脫口問道。


    楊桃溪一驚,下意識的閃身進了33樓。


    浩瀚的星空波動,浮現外麵的畫麵。


    楊海夏警惕的回頭,抬手示意程翠娟噤聲,側了聽了好一會兒,他才對著程翠娟做了個手勢。


    程翠娟點頭,悄悄的起身,從後麵繞了過來,走到了楊桃溪剛剛藏身的樹後:“沒人。”


    楊海夏撐著拐杖吃力的過來,目光落實了地上的斷枯枝上。


    “誰會在這兒偷聽?”程翠娟四下看了看,疑惑的問。


    “可能聽錯了吧。”楊海夏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招呼程翠娟說道,“我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該回去了,孩子們吃過午飯還要回校,不能耽擱。”


    “好。”程翠娟點了點頭,雖然還是疑惑,不過,她還是溫順的過來扶住楊海夏離開。


    楊桃溪坐在33樓裏,看著那畫麵,下意識的截下了這個圖,心裏亂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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