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我替你守家,不會讓人驚擾太公他們。”夏擇城早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也幫楊桃溪想好了處理方法,“你爸長守鶴鳴山,要是村裏真不能入土,不如在山上選一處風景好的地方立塚。”


    楊桃溪驚訝的看了夏擇城,點頭,跑去對麵房間找了一件楊海夏珍藏的新軍裝出來給他。


    楊海夏退伍時沒要什麽額外的補貼,隻申請了這麽一套新軍裝,一直當寶貝一樣收著。


    程翠娟深知楊海夏的心思,經常幫著打理晾曬,現在拿出來就跟九成新的幹淨衣服一樣。


    夏擇城穿上,除了衣袖褲腳略短,其他倒也合身。


    楊桃溪把換下來的衣服收到一邊,等夏擇城下了樓,給他們擺好飯菜,才慢吞吞出了台門。


    身後,傳來老太公開心的笑聲和楊元喬的嘮叨聲。


    村口的大路邊,有個簡易的草棚屋,是專門給村裏故去的人出殯停靈用的。


    一般人家是出殯當日天未亮從家裏抬出來放這兒,隻有橫死外麵的才直接放到這兒。


    楊海夏死在外麵,當然也是停在這兒。


    村長召集了人手搭了臨時的竹棚。


    幾乎全村人都來了。


    楊丹溪帶著楊岩溪在燒紙錢,兩個人雖然傷心,卻沒有參與爭執。


    楊青溪楊金溪卻跟著程家人圍住了幾位老人,正爭得麵紅耳赤的鬧事。


    村長在中間臉色鐵青的拉架。


    “叔公,我爸在的時候,沒少為村裏出力的,你們都忘了嗎?”楊青溪啞著嗓子質問。


    “楊村長,我女兒呢?我女兒在哪裏?她是不是被你們扔外麵了。”程老太跳著腳去抓村長的袖子,叫囂著讓人交出程翠娟。


    “沒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妹好好的一個人嫁到楊家,怎麽說沒就沒了?”程家大哥在程老太身後跟著附和。


    “村長伯,我爸怎麽沒回來?為什麽隻有衣服?”楊金溪也哭。


    村長等人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其中兩位老人都被扯得搖搖欲墜了。


    楊桃溪皺眉,正好看到錢小柱幾個人跑過來,她忙招了招手。


    “桃姐姐。”錢小柱衝在最前麵。


    “叫上你的小夥伴們去找我太公講古,別讓他出來,也別讓把這兒的事告訴他。”楊桃溪蹲下,和錢小柱幾人嘀嘀咕咕的交待。


    “我媽媽跟我說過了,海夏伯的事不能讓老太公知道,他年紀大了,會生病的。”錢小柱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乖。”楊桃溪欣賞的摸摸錢小柱的頭,又叮囑了兒句。


    錢小柱幾人頭湊頭在一起嘀咕了幾句,便四散分開。


    沒一會兒,村裏略大點的孩子都聚了起來,分成好幾隊鑽進人群。


    孩子們個子小,又靈活,很快就接近了裏麵,家裏大人們怕他們出事,忙追在後麵。


    人群被擠來擠去,程家人被衝開。


    半大小子們已經各自扶住了老人們,幫著他們突圍。


    有看出意圖的大人們馬上接手。


    “撤!”不知哪個孩子喊了一聲,一群人立即又嘻嘻哈的鑽了出去。


    “這群猴崽子們。”大人們忍不住哄笑。


    程家人想再靠近村長幾人,卻已經不容易了。


    “丹溪!”程老太眼珠子一轉,盯上了楊丹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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