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桃溪根據這些老人們露出來的隻字片語,組成了一個小故事:


    老太公以前的私塾也算是比較聞名的,引了不少的大戶人家送孩子過來上學,顧商就是其中一個。


    剛來楊家時,顧商才七歲,正啟蒙的時候。


    他很聰慧,深得老太公的喜歡,就收為弟子。


    弟子和學生是不一樣的。


    顧商在楊家住了十二年,從小小少年成長為如玉公子,他和楊家姐弟三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好,尤其是楊元喬。


    老太公對這個弟子也最滿意。


    顧商二十歲那年,向老太公提親,說要迎娶楊元喬,當時,還引得老太太的反對,但後來不知怎麽的,老太太也同意了。


    可就在要辦訂親酒的頭一天晚上,顧商失蹤了。


    老太公唯一的兒子楊平喬出去找人被抓了壯丁,從此一去不回。


    有人說,顧商被家裏人接走了,因為顧家人看不上楊元喬一個村姑,哪怕是老太公學問再好,也不過是個落魄秀才、貧寒的教書匠。


    也有人說,顧商去籌辦彩禮的時候摔下山崖摔死了。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顧商和楊平喬一起被抓了壯丁,再也回不來了。


    為此,老太太在家連罵了十天。


    反正,村民們幫著找了兩個月,也沒能找到顧商。


    楊元喬大病一場,病好後,就招贅了女婿。


    那個女婿也就是楊桃溪的爺爺夏阿木,當時,他是鎮上百貨公司的倉管員,拿工資的,很風光,長得也不錯。


    但進門後,好吃懶做的習性就曝露出來了,為此沒少遭老太太的罵。


    第一次因為受不了老太太的潑辣,大吵一架離家,害得楊元喬早產生下了楊海春。


    後來,他在外麵混不下去,才托了村裏要好的朋友說情回來的。


    可第二次,他又被老太太給罵跑了,那時,楊海夏才三歲。


    楊桃溪是知道那個離家出走的爺爺的。


    他和老太太不對付,一言不合就走,在外麵混不下了才回來懺悔,這樣的事不知道鬧了多少次,但,小叔還在奶奶肚子裏幾個月的時候,他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你說什麽?”


    突然,堂屋裏傳來老太公的驚呼聲,把楊桃溪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老師,我說,平喬還活著。”


    顧商再次重複。


    “當年我們被抓了壯丁,在路上失散了,他被帶到了南城,我一直在打聽他的消息,卻一直沒有結果,直到去年,我去港城參加一個競拍會,遇到了一個很像平喬的後生,因為好奇我就多問了兩句,誰知,他就是平喬的小兒子。”


    “他還活著?”老太公的情緒終於沒能克製住,聲音都有些顫了。


    對那個生死未卜的兒子,他一直沒能放下。


    “是,他好好的,在那邊成了家立了業,如今有四子三女,是南城數一數二的人家。”顧商含笑點頭,“老師,您親自教出來的兒子沒有辱沒您老的名聲,也沒有讓您老失望。”


    “他既然活著,為什麽不回來?”老太公的語氣有些失望。


    “他的雙腿毀在戰火中了,他也是有心也難回。”顧商歎息道。


    “他的腿嚴重嗎?”老太公急急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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