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陽悠悠轉醒時,此時已是黎明,耿陽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山頭上,身旁站著一個身材矮墩的男人,他頭頂油光泛亮,腦後一叢濃密銀白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白眉突眼,大鼻泛紅,原來是龍長老!


    耿陽急忙躬身行禮,正要說話,龍長老卻先開口了:“耿陽,我做了對飄蕩幫有愧的事情,也牽連到了你,我不能到護法堂去作證,隻能冒險救你出來,你遠走高飛吧,再也不要回飄蕩幫!”


    “大長老,可我是清白的啊!我想回去說清楚。”耿陽不想離開飄蕩幫,他想事情總會真相大白。


    “愚蠢!我救你的時候,可能暴露了形跡,還要觀察一段時間,再確定能不能回去,不過肯定無法幫你作證了,你趕緊走吧,越遠越好!否則你就會沒命!”龍大盆的話音剛落,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耿陽一時手足失措,看著龍大盆消失的方向,不覺淚光閃爍。龍長老究竟做了什麽事,讓他覺得有愧於飄蕩幫?肯定不是從地牢裏救自己這件事,耿陽尋思道。


    哎……為了自己的恩人,還是暫時離開飄蕩幫吧,將來一定要回來,將事情的真相弄清楚,還自己一個清白。


    耿陽想催動靈力向山下奔去,卻發覺自己依然使不出半分靈力,於是又試著去破解體內的禁製,頓時全身筋骨疼痛無比。


    耿陽隻好放棄,向老理詢問道:“老理,怎樣才能破解我體內的禁製?”


    老理仔細查看了耿陽的身體,說道:“這禁製應該是飄蕩幫靈器堂特有的靈技,我也看不出眉目,禁製手法極其精妙,但施展者的功力有限,我看最多一個月,禁製可能會自動解除。不過我要提醒你,趕緊將你的靈戒放到耳府中來,否則遲早會碰上謀財害命的人!”


    耿陽從靈戒中將《聯靈紀文言通考》拿出,以便隨時參閱,又取出一些零錢,放在貼身的口袋裏,然後將靈戒入耳府裏。


    此時天已經大亮,耿陽像普通人一樣,雙手撥開山上的雜草荊棘,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耿陽來到山腳下,沿著山下的小路往前走,他來到一個院落前,看見一個年輕漢子正在院門口劈柴。


    耿陽停下腳步,向劈柴的漢子問道:“大哥,借問一句,這裏是什麽地方?我迷路了。”


    “我們這裏是來運鎮牛頭村,小哥從哪裏來?”劈柴漢子停下斧頭,擦了一把汗。


    “我從東洪城來。”耿陽回答。


    “東洪城?到這裏有十幾萬裏!小哥你一個人走過來的?”劈柴漢子滿臉疑惑。


    “啊……大哥,這裏屬於哪一個王國?今天是什麽日期?”耿陽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昏迷了一陣,竟來到了十萬裏之外!


    “這裏是元白王國的走馬郡,今天是四月二日。小哥,你沒問題吧,迷了路,還忘記了日期!”劈柴的漢子不覺莞爾。


    糟了!自己這一昏迷,一晃兩天就過去了,龍長老救我逃命,也不至於跑這麽遠,難道發生了什麽意外變故?


    耿陽馬上又想到,他身上有一塊特製的靈玉腰牌,是林聯麵大師親自頒發給他的。難不成是怕飄蕩幫感應到他的方位,所以才跑到十萬裏之外?耿陽尋思道。


    “老理,我是怎麽被救出地牢的?你把經過說一下吧。”耿陽隻好向老理尋求幫助。


    老理這些天對龍長老的行蹤非常清楚,他當即把這些情況詳細告訴了耿陽:


    “龍長老扮成了蒙麵人,怎麽闖進地牢的,我不清楚了。龍長老來到地牢後,對你使用了“迷魂技”,讓你陷入昏迷,然後他就帶著你,闖出了地牢。


    “剛出地牢,龍大盆就被護法堂的守衛發現,他將阻攔的守衛全部擊倒,他的蒙麵黑紗還被一個護衛扯下來,龍大盆重新蒙上黑紗後,就從東邊廂房闖出了飄蕩幫。


    “龍大盆一路來到孫洪王國的洪都城,在城裏一個旅館裏停留了半天。一個年輕人來到旅館,他向龍長老靈光傳音。接著龍長老來到洪都城傳送台,傳送來到元白王國的歇馬城。


    “從歇馬城出來後,龍長老來到走馬郡來運鎮附近,在一個山頭上,他將手掌按在你的頭頂上,可是龍大盆突然渾身一震,他的手掌被彈開,似乎遭到了猛烈的攻擊,他的鼻孔裏流出了鮮血,臉色無比煞白!半個多小時之後,龍大盆又驚恐地探查你的靈戒,過了一段時間,你就醒過來。”


    難道龍長老為了救自己,才失手殺死了飄蕩幫的守衛?可是龍長老絕不會傷害飄蕩幫的護衛!不對啊?龍長老早就來到元白王國的走馬郡,他怎麽知道自己被關押起來?龍大盆為何會遭到猛烈攻擊?難道森元為了保護自己的傳承人,在我的頭顱裏隱藏了某種攻擊神技?可是龍大盆為何要查看自己的靈戒?


    耿陽一時迷惑不已,也有一些愧疚,他不但沒有報答龍長老的救命之恩,卻反而讓對方受到牽連,又受到攻擊。


    耿陽心中憤怒不已,發誓要將毒害林聯麵的凶手找出來,給飄蕩幫和龍長老一個交代!


    耿陽向路人問清了來運鎮的方位,當即向來運鎮趕過去,也許在鎮裏能打聽到飄蕩幫的消息。


    ……


    來運鎮是南陵靈國元白王國的一個邊陲重鎮,它位於南陵靈國通往神宮走廊的驛道要衝,從這裏出發,向東北可通向南陵靈國的都城玉京城,向東南可抵達東洪王國的東洪城,向西能直通神宮走廊,然後抵達棲涼靈國。


    來運鎮又叫“三門鎮”,因為這個鎮的城牆隻有三座城門,分別位於三條主要街道外麵的出入口;來運鎮的東邊是一座孤山,城牆依山勢而建,並無城門。


    來運鎮三條主要街道相連在一起,正好形成一個“人字形”,分別取名為金軀街、左銀街、右銀街,三條主街相連的地方叫“金銀盆”。加之幾十條小街與三條主街相連,來運鎮看起來有一點郡城的氣象。


    來運鎮是靈光大陸東邊出入神宮走廊的門戶,各地人員、物質來往頻繁密集,由於這裏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來運鎮的鎮長往往由靈皇境修士擔任,這在靈國裏非常罕見。


    來運鎮的街道兩旁商鋪旅館林立,商賈、修士雲集,街市繁華無比。


    一個小時後,耿陽從南門走進來運鎮,一踏上左銀街,就被眼前熱鬧的街景所吸引,街上人來熙往,摩肩接踵,各色人種隨處可見,語言混雜難懂,街上無比噪雜。


    耿陽幾天沒有進食,空腹難忍,於是選擇了一間潔淨的茶樓,打算吃些東西,興許還能打聽到一些消息。


    走進茶樓一樓,耿陽坐在一個靠窗的茶桌旁,點了六七個糕點菜品,又要了一壺綠靈茶,然後大吃猛喝起來。


    此時,茶樓走進來一位衣衫破舊的老人,徑直來到耿陽的茶桌旁,坐在了耿陽的對麵。老人拿起茶桌上的點心就吃,又端起耿陽麵前的茶杯,將茶水斟滿,一口就灌進口裏。


    耿陽吃了一驚,但並未阻止,扭頭向店員叫道:“拿一個茶杯過來,再來幾盤同樣的點心,一壺綠靈茶!”


    耿陽仔細觀看眼前的老人,老人的一頭灰白長發披散,遮住了兩邊臉頰,眉骨外凸,灰白的眉毛低垂粗長,幾乎將雙眼完全遮住,扁平的鼻子下,一張大嘴不停地吃喝,發出很大的響聲,惹得周圍的食客不禁皺眉瞋視。


    “耿陽,我在靈光傳送碟裏見過這個老人,當時不是這個打扮,你可要小心,說不定你被跟蹤了!”老理在耳府裏提醒耿陽。


    耿陽無比震驚,外表卻十分鎮定,依舊吃喝不停,可是食不甘味,隻好專心探聽茶客們的談話。


    “你們聽說了嗎?‘冰美人’清妍回到了來運鎮絡霞樓,昨天她跟南陵靈國“第一公子”何偉德比鬥了一場。”茶樓裏一位錦衣公子對兩位同伴說。


    “據說‘冰美人’把自己作為賭注,對賭何偉德的一匹金角龍馬,這也太不對等了吧?”


    “你知道那是什麽馬?那可是金角龍馬!在靈光大陸有價無市,幾乎找不到,隻有北巍山脈裏才有出產,而且極難馴服,它是角龍馬中力氣最大、耐力最持久的品種,據說能輕鬆拉起兩三萬斤,每個小時奔馳五六百裏……一匹金角龍馬的價格,目前超過三十萬枚金幣!”


    “即便是金角龍馬,也比不上‘冰美人’啊!”


    “你知道什麽啊?‘冰美人’是吃定了何偉德,才敢拿自己作賭注,你以為‘冰美人’是傻子?”


    “這場對賭最後誰贏了?”


    “當然是‘冰美人’贏了!否則……怎麽還有這麽多的仰慕者來絡霞樓?”


    “這是真的,聽說這幾天歇馬城的傳送台發送不停,南陵靈國各地的貴公子,從幾萬裏外都趕了過來,隻想看看清妍的芳容,據說那些人連清妍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被那些護衛趕出了絡霞樓!”另一個茶客幸災樂禍地說。


    “聽說一些貴公子還帶來了珍稀寶物,也被清妍扔了出去,‘冰美人’並不喜歡俗物!”


    “這樣看來,南陵靈國“第一公子”何偉德也不算太虧啊!他畢竟見到了‘冰美人’。”


    “等一會兒我們去絡霞樓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從窗口看到‘冰美人’的臉……”


    “聽說飄蕩幫前幾天發生了內訌,幫裏的大長老殺死了十幾個守衛,劫走了地牢裏的一個幫凶。有人看見那個大長老攜帶著幫凶,從歇馬城的傳送台走出來,你們可要小心,千萬別碰上那個大魔頭!”旁邊的茶桌上一位中年人對同伴說。


    “飄蕩幫距離這裏十幾萬裏,消息怎麽傳得這麽快?”中年人的同伴問道。


    “據說,一個守衛扯掉了那個大長老的黑麵紗,他受了重傷,可是活了下來,這樣消息就傳了出來。歇馬城好些地方貼了飄蕩幫的懸賞令,懸賞三萬金幣呢!”中年人解釋說。


    “聽說飄蕩幫的幫主也失蹤了,真是屋漏卻遭連夜雨啊!”


    “看樣子,飄蕩幫六大門派的地位肯定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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