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子哭祭人走進“炎興珠寶店”,被一位年輕的男子帶進了一間密室。


    密室裏有一位麵目白淨瘦削、濃眉凹眼的中年男子,他急切地向中年女子問道:“小白,我瞎子大哥呢?”


    中年女子將老年哭祭人的屍首從靈戒裏搬了出來,放在中年男子的麵前,哭泣道:“族長,瞎子大叔死了,他自己撞死在少主的棺材上。”


    “我隻是讓瞎子大哥祭奠一下少主,他為何會殉葬?”中年男子問道。


    “本來瞎子大叔拿起了瓷罐,正要主持‘上糧’的儀式,他突然放下瓷罐,又敲起了竹鼓,悲壯地唱了一首歌,唱完之後,就一頭栽倒在棺蓋上,然後就……離世了。”中年女子哭訴說。


    “臨終時,瞎子大哥有沒有留有遺言?”中年男子問道。


    “瞎子大叔很決絕,沒有留下任何遺言。”中年女子說。


    “你還記得瞎子大哥最後唱的那首歌嗎?”中年男子追問。


    “我隻記得後麵的幾句。”中年女子回憶道:


    “還想並肩上戰場!


    可力不從心啊,


    隻能用我的頭顱,


    去撞開一線曙光!”


    中年男子重複著最後一句“去撞開一線曙光”,然後他抬起頭,向中年女子問道:“棺材蓋被撞開了嗎?”


    “棺材蓋被撞開十幾厘米。”


    中年男子的臉上一絲顫抖,他鄭重地對中年女子說:“將瞎子大哥送回家鄉,以靈皇境修士的規格秘密厚葬!”


    飄蕩幫羊角山東麵山峰的峰頂,這裏遍地蒼鬆翠柏,無比寧靜。在蒼鬆翠柏之下,掩映著許多的墓碑,這些墓碑都是上等的玉石製作,十分精美。


    這裏是飄蕩幫已故幫主和長老們的陵園,陵園沒有院牆圍護,隻有一名專門的看護人員。


    在陵園的最東麵僻靜處,壘砌了一座新的陵墓,嶄新的墓碑上雕刻著一行大字:“飄蕩幫長老頂級器靈師耿陽之墓”。


    按陵園通行的規矩,耿陽的陵墓應該緊靠其它的陵寢,可是二長老認為耿陽功勳卓絕,應該獨享一片天地!於是將耿陽安葬在陵園裏最僻靜之處。


    “孩子,這個地方麵向東方,每天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陽,這是對您英年早逝的一番安慰啊,也是二長老對您的特別照顧……”一位身穿黑衣的駝背老人一邊收拾著墳塋旁的紙質祭品,一邊自言自語。


    “呼~”


    駝背老人隻感覺一絲絲清風拂過,他的身旁便多了一個身材修長的身影,抬眼一看,發現正是二長老毛瑞堅。


    “駝叔,您下山休息一會兒吧!我想陪耿長老說幾句心裏話。”毛瑞堅盯著陵墓四周的紙質祭品,“趕緊將這些祭品都燒掉,這些東西會讓幫眾們更加傷心!”


    “可是長老……按陵園的規定,這些祭品要經過三天才能燒掉……”駝背老人吃驚地說。


    “這些紙質祭品隻是一種悼念的方式,而耿長老早已深得人心,至於有沒有這些祭品的存在,都是一樣的結果。”毛瑞堅沉吟道。


    “好,我馬上就燒掉這些祭品。”駝背老人說。


    於是駝背老人將所有的祭品堆在一起,又放了一把火,催動風勢,僅僅幾息間,便將所有的祭品化為了灰燼!


    見駝背老人離去後,毛瑞堅從靈戒裏拿出幾十張黃色的符籙,仔細地貼在了耿陽墳塋的四周,然後他催動功法,手掌散發出一股陰冷之氣,將整座墳墓牢牢籠罩。幾息間,隻見那些黃色的符籙便隱沒於墳塋之中!


    毛瑞堅立即收了功法,然後坐在耿陽的墳墓前,裝模作樣地祭奠了一番,便飛身飄離山巔……


    耿陽墓碑下三十米之處,紫晶棺內,金烏鳥掀開蓋在耿陽身上的一層層絲被,開始仔細查看耿陽的身體狀況。


    探查完畢後,金烏鳥的心裏涼了半截,因為耿陽的傷勢比預想的還要糟糕幾倍!


    丹田粉碎,心髒破碎,兩座神宮晶體中間的大部分宮壁也已經破碎,這跟一具屍體沒有任何區別!


    特別是耿陽頭部的傷勢極重,這裏被深深砍入一刀,傷口直入鼻梁骨,頭顱的上部分幾乎被分為兩半,顱骨完全裸露,傷及腦髓,兩座神宮晶體中間的宮壁被切碎了六七成,就連耳府的頂部也被切開一個食指粗的小洞!


    金烏鳥有兩三成的把握修複耿陽的心髒,因為它發現耿陽有一顆獨立的真陽心,可是對修複丹田、神宮晶體以及耳府,它根本無能為力!


    哎!反正紫晶棺已經被符籙嚴密封閉,自己再也出不去了,還是先讓耿陽活命要緊!至於耿陽能不能修複丹田與神宮晶體,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金烏鳥思忖道。


    金烏鳥頭頂綻放出火紅色的靈光,它的體內散發出一股無比強大的生命氣息,這股氣息穿過耿陽左胸的創口,將耿陽的整顆心髒嚴實地包裹了起來。


    於是金烏一心多用,催動一絲絲的靈力,開始仔細梳理連接心髒內的血管和經絡。


    可是不管金烏鳥如何催動生命力氣息,這些血管和經絡總是無法連在一起,因為心髒的創口處留下了許多道紋,正是這些侵入的道紋,阻礙著創口的愈合。


    金烏十分無語,因為如果它摧毀這些殘留的道紋,那麽心髒的創口就會更加糜爛不堪,血管和經絡將更加難以連接愈合,耿陽也隻有死路一條!


    怎麽辦?金烏鳥一時束手無策。


    時間在不斷地流逝,同時也流去了耿陽的生機,時間拖得越長,耿陽活命的機會就會越小!


    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不如幹脆徹底摧毀耿陽的大心髒,讓它完全重生!可是耿陽還有生機支撐到大心髒重生嗎?


    再也沒有其它的法子了,隻有破釜沉舟!金烏鳥尋思道。


    於是金烏鳥用一股靈力包裹住耿陽的真陽心,然後催動雄渾的靈力,奮力擊向耿陽的大心髒。


    “嘭!”


    刹那間,耿陽的大心髒化為了齏粉,留在大心髒裏的道紋也飛灰湮滅!


    幸運的是,耿陽的大心髒裏已經沒有一滴鮮血,而他的真陽心又被毛瑞堅嚴密封閉,這竟然沒有對耿陽的生機造成一點傷害,否則像金烏鳥如此的做法,耿陽將必死無疑!


    毛瑞堅的自私自利之舉,反倒幫了耿陽一個大忙!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金烏鳥將自己的所有生機全被催發,將耿陽大心髒四周的血管和經絡有條不紊地聚攏過來,開始讓耿陽的心髒涅磐重生!


    不一會兒,奇跡便發生了,隻見從耿陽破碎的丹田處,竟然飄過來一絲絲鴻蒙之氣,這些鴻蒙之氣使耿陽的大心髒迅速重生,比金烏鳥預計的速度竟然快了五六倍!


    難道這家夥修煉成了黑洞鴻蒙丹田?否則他的丹田處不可能儲存鴻蒙之氣!金烏鳥暗中驚歎道。


    鴻蒙之氣是開天辟地之前宇宙最初的自然元氣,具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鴻蒙之氣可使萬物煥發生機!


    金烏鳥興奮不已,它終於看到了一線曙光,因為隻要耿陽的心髒恢複生機,他的黑洞鴻蒙丹田也有機會重生,即使耿陽的丹田裏也有破壞愈合的道紋,它相信耿陽也能夠圓滿解決!


    一個小時後,耿陽的大心髒便修複完畢,它甚至比修複之前更加完美,因為大心髒裏竟具有了一些鴻蒙的特性,隱約布滿了一絲絲灰色的鴻蒙道紋,顯得生機勃勃。


    此時,金烏鳥的生機也消耗了一兩成,可它並不遺憾,反而非常興奮,因為它本來就是不顧生死,來向耿陽獻祭的!


    雖然耿陽的大心髒已經涅槃重生,可是心房和心室裏麵沒有一滴鮮血,耿陽的心髒沒有跳動,他依舊毫無生機。


    金烏鳥臉上顯出決絕的神色,它伸長了脖頸,揚起尖利的嘴喙,猛然向下啄破了自己的心髒部位,它將自己心髒上的一根動脈血管咬斷,然後直接塞進了耿陽手腕上的靜脈血管裏!


    “汩汩汩——”


    十分精純的鮮血沿著耿陽的靜脈血管,源源不斷地流進耿陽的大心髒裏,耿陽的心髒漸漸地充盈起來,變得越來越鮮紅、飽滿;而金烏鳥的眼睛變得越來越暗淡,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就像幹涸的田地得到了甘露的滋潤一樣,又重新煥發了勃勃的生機,耿陽的心髒開始慢慢地跳動起來!


    “嘣嘣嘣!”


    耿陽的脈搏終於恢複了搏動,可是耿陽的丹田部位又噴出了鮮血,他頭部的創口也有一絲絲血液滲出。


    特別是耿陽的丹田部位,如果不止住裏麵的鮮血向外噴湧,金烏鳥身上即使有再多的鮮血,也依舊會流得一滴不剩!


    麵對這種沒有預料到的情況,金烏鳥已經無能為力,它隻能做最後一搏!


    於是金烏鳥將自己的所有精血,一下子全部注入到耿陽的靜脈血管裏,它想通過這一舉動,來啟動耿陽的鴻蒙丹田!


    可是金烏鳥的精血注入到耿陽體內後,依舊如石沉大海,耿陽的黑洞鴻蒙丹田依舊毫無反應!


    金烏鳥開始絕望了,它將十分完整的純陽法則凝聚成一束靈光信息,射入耿陽的紅色真神靈頭部,心有不甘地閉上了迷茫的雙眼,帶著無盡的遺憾,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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