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聖殿主鍾淼帶領武靈聖殿的三位護法,押解著龍大盆等四人剛跨出飄蕩殿的大門,就見一個身影飄然降落,攔在了這些人的麵前。


    此人身材精瘦,麵部狹長,銀白的頭發,深邃的雙眼,大鼻闊嘴,一雙手掌就像大蒲扇。


    “童無忌裝扮陸定葆幫主,全是我的主意;甄集靈去洪海,是為了探查陸定葆的下落,所謂勾結外敵之說,全是子虛烏有!解除他們的禁錮,你們就趕緊滾吧!”袁承厚的話音很低,卻震蕩著每個人的耳鼓。


    “前輩,我們是奉天帝使鍾巒之命,特意前來徹查龍大盆等人通敵之事,不能光憑您一個人的說辭,就輕易地將這些人放了,一旦天帝使追查起來,我可擔當不起。還請前輩網開一麵!”


    鍾淼滿麵笑容,並向袁承厚行禮,可是他不敢屈服,否則將遭受天帝使的雷霆之怒。


    “我都說了,這都是我的主意,與這些人毫不相幹!你們把我抓起來,送給鍾巒天帝使處置吧!”


    袁承厚隨手一揮,揚起一股清風,輕易就解除了龍大盆等四人的禁錮。


    “前輩,您雖然已經晉升為靈帝,馬上就要移居到開田島,以後您根本無法過問飄蕩幫的事務,僅僅為了這樣這幾個螻蟻,根本不值得冒犯天帝使,您的舉動恐怕會對飄蕩幫更加不利……”鍾淼笑道,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線,他有天帝使這張底牌,幾乎毫無忌憚。


    “哦,這句話倒提醒了我!龍大盆,你帶著他們離開飄蕩幫,這裏就交給我吧!”袁承厚對龍大盆說,他又靈光傳音,叫龍大盆等人暗中從秘道撤離。


    “太上長老,您多保重!”


    龍大盆等人向袁承厚躬身行禮,然後極速離去!


    “站住!”


    鍾淼突然出手,五指曲張如鉤,向龍大盆的後背抓去,而其他三個武靈聖殿的護法也撲向了其他三個人,靈技裏透露著濃濃的殺意。


    “畜生!你們以為我不敢殺人?”


    袁承厚大怒,頭頂閃射出四道紫色的利箭,分別擊向鍾淼等四人,又抬起蒲扇似的雙掌,扇出四股清風,分別刮向對方四人!


    “嘭嘭嘭!”


    鍾淼等四人堪堪躲開紫色的利箭,卻躲不過刮來的清風,他們的身體隨風而起,如四道流星一般,極速砸向幾十米開外!


    龍大盆等四人趁混亂之際,悄無聲息地走進陸定葆的宮壘房,鑽進密室,然後童言忌開啟了秘道,四個人鑽了進去,秘道又霍然關閉,嚴絲合縫,渾然無跡!


    袁承厚已經起了殺意,頭頂又閃射出四道紫色的利箭,射向四個將要墜落的身影。


    “咻咻咻!”


    見到紫色利箭又閃電般射來,鍾淼等四人不約而同地使出“化形技”,將頭頂的靈光化形為一麵靈光盾,攔在了身前;與此同時,他們又催動護身罡氣,在身體表麵形成了一層剛柔兼濟的保護層!


    “砰砰砰!”


    紫色利箭勢如破竹,擊破靈光盾,又穿過鍾淼等四人的護身罡氣,然後射進了四個人的身體!


    鍾淼和金努裁的胸膛被貫穿,頓時鮮血噴湧如泉!另外兩個護法的丹田被貫穿,靈光修為盡廢!


    袁承厚又將目光轉向已逃離近一百米的毛瑞堅身上,頭頂依舊閃射出一道紫色的利箭,閃電般擊向毛瑞堅的後胸!


    毛瑞堅知道厲害,他吸取了教訓,身體突然向前仆倒。


    “啪啪啪!”


    毛瑞堅撲到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他雖然躲過了致命一擊,但後背的七八條肋骨像枯枝一樣被擊碎,左後背頓時血肉模糊,裏麵的內髒清晰可見!


    毛瑞堅哪管後背的傷情,他連滾帶爬,又逃離了幾十米。


    袁承厚一聲冷哼,正要射出紫色的利箭,結果毛瑞堅的狗命!


    突然,飄蕩幫的上空中突然陰暗了下來,隻見從茫茫天際以外,伸過來一隻碩大無比的手掌,這隻手掌閃耀著金黃的光暈,輕易地穿過靈光禦陣!


    袁承厚大驚,他立即催動功法瞬移,可是他被金黃的光暈所籠罩,不能挪動分毫,他渾身的靈力,似乎憑空消失!


    這隻巨掌飛速落下,一把抓住袁承厚,就像一隻凶猛的鷹隼,抓起一隻弱小的兔子。


    一兩息間,這隻碩大無比的手掌又縮了回去,天空中依舊風輕雲淡。


    隻見飄蕩幫上空的靈光禦陣開了天窗,破了一個八九百平方米的大洞,隻見一絲絲道韻彌漫在洞口上,幾隻飛鳥誤入,隨即化為灰燼。


    袁承厚剛剛晉升為靈帝,便遭遇不測!飄蕩幫的幫眾見此情景,一個個神情黯然,六神無主。


    鍾淼躺在地上,立即封閉了心髒上的傷口,催動功法療傷,他的臉上慘白如紙,傷勢極重!


    金努裁的心髒雖然也被擊中,但隻是從外部切入,並未貫穿心髒,他立即封住了傷口,也開始催動功法療傷。


    此時如果飄蕩幫的幫眾一擁而上,武靈聖殿的四個人必死無疑,可是天空中曾出現的那隻巨大的手掌,就像無邊無際的恐怖霧霾,籠罩在飄蕩幫所有人的心頭!


    那至少是一隻天帝使的手掌,在這隻手掌的麵前,連靈帝境修士都弱如螻蟻,其他人隻能算是塵埃!


    飄蕩幫的幫眾繞道而走,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人類天生就有一些奴性,一旦麵對難以撼動的強力,他們內心的奴性就會顯露出來,畢竟敢於玉石俱焚的人隻是極少數,當然這其中也包括那些忍辱負重的人!


    飄蕩幫的長老們充滿迷茫,他們強烈地感覺到靈皇境修士的微不足道……


    玄武鎮天語拍賣行的拍賣大廳內,此時已到晚上十點,可是拍賣廳內依舊座無虛席,沒有一個觀眾提前離開,即使已經拍得了重寶的人,他們也在等待最後的壓軸戲!


    因為最後一件拍品來曆非凡,它是靈光大陸上最年輕的頂級器靈師耿陽的玄器,這件玄器也是南陵靈國的頂級鑄靈師姬墨的巔峰之作!


    最讓人唏噓感歎的是,耿陽離世僅有五天,他的玄器就被親友拿來拍賣!這讓許多敬仰耿陽的修士感到無盡的心酸和惆悵,也激起了許多高境界修士想收藏這把玄器的欲望!


    當然,真正想競拍蓮花錘劍槍的人,肯定不會親自出麵,他們會派出代理人來到拍賣現場,或者幹脆喬裝打扮、掩藏形容。


    今晚站在拍賣台上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年拍賣師,他將蓮花錘劍槍輕輕地放在拍賣桌上,然後輕輕地撫摸著、端詳著,就像愛撫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他的眼中充滿了幸福、慈愛、讚賞、迷戀!


    台下六百個座位上一片寂靜,所有的觀眾都向這把玄器投去了景仰的目光,這是對天才器靈師耿陽的無言的悼念,默默地追思!一些人不禁淚眼朦朧,潸然淚下。


    “天空中墜落了一隻偉大的雄鷹,我們再也見不到它搏擊長空的身影,可是今晚我們見到了雄鷹飛過的蹤跡!顧客們,我們不曾與偉大的雄鷹同行,卻可以擁有雄鷹的一片羽毛……”


    老年拍賣師深情地擦了一把眼淚,然後抬起頭來,眼光慢慢掃過所有的觀眾,接著慷慨激昂地說道:


    “有誌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負!耿陽的玄器蓮花錘劍槍,起拍價——五百萬金幣!每次加價不少於五十萬金幣!”


    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一位年輕美貌的女子舉起了號牌,高聲叫道:“五百五十萬金幣!”


    坐在美貌女子身邊的人是金陵王國宮廷的護衛長甘同,他向身邊的女子靈光傳音,斥責道:“可依,我要你沉住氣,你為何第一個就競拍了?”


    “六百萬金幣!”中間座位上一位敦實身材的男子叫道。


    “七百萬金幣!”一位外地口音的女子舉起了號牌。


    “七百五十萬金幣!”姬墨大師低聲叫道。


    “八百萬金幣!”靈師聖殿的副聖殿主關雲勝舉起了號牌,他瞥了姬墨大師一眼。


    “一千萬金幣!”一位頭上戴著一頂深藍色真絲帽的女孩叫道,她一下子就增加了兩百萬金幣。


    所有人都將眼光投向這位十七八歲的女孩,滿臉驚奇。


    這位女孩的帽沿戴得很低,已將眉毛都全部遮住,她臉龐俏麗,臉色極其紅潤,顯然是陽氣太盛之故。女孩的身旁還坐著一位十分嬌美尊貴的女子,她一臉憂鬱之色。


    “一千零五十萬金幣!”朱竹王後的侍女可依顫聲叫道。


    “一千一百萬金幣!”敦實身材的男子舉起了號牌。


    “一千五百萬金幣!”舉牌的女子帶有一些棲涼靈國西平城的口音。


    一次加價四百萬!這位女子的舉動頓時震撼了全場。


    “兩千萬!”頭戴深藍真絲帽的女孩高聲叫道。


    直接加價五百萬,現場的觀眾驚呼連連!


    可依、姬墨大師、關雲勝等人顯得一臉無奈,他們都放棄了競價。


    “三千萬金幣!”敦實身材的男子舉起了號碼牌,隻有他沒有去觀望頭戴深藍真絲帽的女孩。


    直接加價到三千萬,這可是聖器的價格啊!今晚這些競拍者都瘋狂了!


    台上的老年拍賣師驚得目瞪口呆,他眼前一陣眩目,幾乎栽倒在地上!


    “六千萬!”頭戴深藍真絲帽的女孩晃動著號碼牌,就像揮舞著一麵戰旗!


    “嘭!”老年拍賣師一頭栽倒在拍賣台上!


    “孩子,這樣做值得嗎?”這位女孩身邊的女子低聲問道。


    “值得!他是唯一可以一直牽著我的手的人。”頭戴深藍真絲帽的女孩眼泛淚光,“我要用這把玄器為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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