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確定要與本世界的氣運之子交惡嗎?”一個僅僅是頭像,便俊美得難以形容,備注為羽衛。


    終端顯示屏上條消息因為時間太久,被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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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抓痛了你。”李冷鳶俏臉一紅,發現自己不經意間抓住了小汐的衣袖,指甲緊握紮疼了自己手指才後知後覺,有些羞澀的收手。


    故意的,小汐怎麽會不明白她有意的裝可愛?


    發現她內心毫無波動,仿佛她毫無魅力了一樣,故意由羞轉惱,嬌哼道:“你不是劍士嗎?你走前麵,魔法師可是很脆弱的,沒你保護怎麽行?”


    今天的李冷鳶有些反常,弦外之音拉著自己遠離司歸嗎?這樣的惡作劇,小汐不知道該不該裝作沒察覺,畢竟這不是終端,不是學院,而是真實的現實世界。


    就算司歸屬於位麵之子,氣之領域變態強橫,但許多魔物,本身便以蠻力見長。他並不是無敵的。


    “我走前麵吧。”


    果然,也是在一起大半年的隊友了,司歸反應在小汐意料之內進行。


    最開始小汐本來故意吊在最後麵的,司歸主盾,李冷鳶屬於偏輔助類型法師,召喚結咒畫陣什麽都要時間,麵對突如其來的變局,反應不過來,而自己,沒有弱項,唯一的短板,就是不能全力釋放自己屬於穿越者的磅礴精神力,因為丟失大量親衛軍的皇帝再也鎮壓不了國內臃腫的百姓,拚命想要掙脫身體束縛,想要大鬧一場的魔力元素,會掀起海潮一般的災難。


    在自己體內上演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政變。


    小汐低低吐了口氣,最終沒說什麽話,她握著腰間餘燼劍柄,主動抽離李冷鳶纏著自己的雙手,快步走在最前麵,回頭走是唯一的出路,他已經把每處細節也打量清楚了,回到地下水通道的寬闊道路上,一絲漣漪無聲出現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水下寂寂地遊來。


    “你怎麽停下了?難道害怕啦?”李冷鳶追了上來,鼻音哼哼道。但是她很快俏臉再次發白,因為她看見小汐一向瞌睡沒睡醒一樣的眼睛忽然全部睜開,劍眉高揚,猶如鋒利的扶桑神劍叢雲斬出鞘一般,點漆一樣的瞳仁,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深不見底的幽暗下,似有什麽受驚蘇醒。


    司歸正要跟著開口,但剛張開嘴,便生生吞了回去,下水道的波紋再次蕩漾開,像一支箭猛地加速,濺出的波浪太明顯,像已在它狩獵距離,故而不需要再悄無聲息的遊戈,箭頭直指三人,越近水花越激蕩四射,忽然,三人不約而同看清了靠近的怪物,不是水下,而是一個透明人形生物,原來它是在水麵上奔跑,極快的速度,給了三人是水下遊魚的錯覺,李冷鳶反應最快,喊出:“光!”


    作為團隊偏輔助定位的法師,偏向於召喚法師陣營的她,並不擁有牧師的光元素魔法,但她丟出的是不需要念咒的魔法卷軸,記錄了一個牧師的魔法,瞬間發動,耀眼的光如爆炸般亮起,具有顯形與驅散幻術的效果,頓時透明的人影在水花中躍至半空,想要躲避,整個身子卻一覽無餘,暴露在三人視線之中。


    窈窕到病態地極致身段和之前壁畫中的生物一模一樣,出現的刹那,司歸就陷入恍惚狀態,目光迷離,口水不堪地流出。她猙獰的張開一張沒有嘴唇,像布娃娃拉鏈撕開一般的破嘴,無數細小如魚齒地牙齒鋒利森白,碩大的眼珠腥紅攝人,閃爍著貪婪的流動物質,長長的舌頭垂涎伸出,含著一股難以遏製的饑渴咕嚕喉嚨滾動地聲音。


    司歸有個明顯的短板,應該說正常人類,都有這樣一致的短板,除非以精神力發生質的變化,晉級成為能使精神力駕馭象征大魔法師,如核武器般的禁咒的頂端存在。


    “喂喂喂,怎麽和夏社長一樣喜歡用精神攻擊啊!!!”


    媚魔沒想到擋在最前麵,看似最弱小(因為小汐站前收斂了一切生命征兆,如枯萎之花。),伸手可及,輕易穿透心髒的小汐,對它不分男女的魅惑沒有任何反應,它隻得撲勢不減,放棄了第一時間繞過本該和身後那男的一並陷入幻境,攻向唯一可能給它帶來傷害的大魔法師。


    同樣借助不知道什麽獨特魔法卡器保具的影響增幅,李冷鳶不僅沒有受任何影響,還迅速一邊念誦起魔咒,一邊手指點在半空,七彩魔力伴隨,是一個蘊涵令它忌憚恐怖威力的召喚法陣。


    但來不及念咒的魔法師和常人無異,她箭脫弦一樣地速度,這樣地距離和迷惑她身邊男性的幻術,她頃刻之間孤立無助,身子裏沒有任何元素波動的小汐,在它眼裏已是屍體一具。


    這個可怕的道理李冷鳶作為正式魔法師怎麽會不清楚,這可是常識好吧,不然她為什麽會麵目蒼白,然而一陣潮紅,嬌豔之色如百花齊放的嫵媚,魅魔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眼前這個人類女孩,居然讓跨越物種形態,使自己有了片刻迷戀。


    小汐抓住了這個短暫的破綻,小汐動了,極致的速度化作一束墨跡,這一刻她不再有男女的分別,壓縮至極致的精神與魔力狂潮,使她四兩撥千斤,蓄力出劍,拔劍的手將整個身子塗染成了黑色的殘影,3級構裝的劍屬黑,魅魔第二次失誤了,那就是它小看了站在前方呆若木雞的小汐。


    如果它看過《莊子篇呆若木雞》就會知道,最危險的時刻,便是暴風雨前的寂靜,猛獸不動聲色的假寐,但顯然,這個世界沒有莊子,是小汐精神層次太高,也是它,畢竟是魔物,本能在戰鬥時最強大,卻會同樣會被本能欺騙,無法理解小汐為什麽會這麽做。


    它看不清她的動作,隻覺空氣都在他拔劍的一瞬跟著扭曲了,媚魔的臉上出現了不可思議地詫異,如刀尖磨在耳骨上的尖叫回蕩向地下水道深處。


    小汐那一劍竟然輕易穿透了它的心髒,透明的身子它的心髒極其好找,大團紅色聚集在一起的濃鬱色調,被小汐徑直洞穿。


    小汐抽出劍,一蓬紫色的魔獸血像霧一樣濺射開來,落在四處留下腐蝕性極強的斑痕,血在靠近小汐被一股劍風劈散,媚魔被她抽劍之力震得後退幾步,忽然尖銳的嘶吼更具穿透性,李冷鳶也沒有光顧旁觀,一道像氣泡一樣的魔法陣降臨至三人身前,恰好及時將媚魔臨死反撲的精神突刺成功防禦。


    小汐怔了一下,她本來還擔心媚魔這一擊不知道自己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吧,畢竟對方全力一擊,屬於同等正式魔法師級別的魔獸,如果不是人類構裝加成,魔獸在初始屬性上,是遠超人類的。


    結果自己隻覺得微風撲麵,除了雙鬢頭發晃了晃,再無其他反應,回頭發現,一道綠色的光球在李冷鳶魔法陣頂端的水晶光環裏凝聚成形。媚魔似乎知道自己到了危險的關頭,它再次拚命撲了上來,不管紫色的血像開了口子的水瓶一樣從身子裏源源不斷滲透滴落,染黑整條水道,小汐感受到了它如同所有妖獸一樣,越是接近死亡越是暴怒狀態,呈現破釜沉舟的魔力增幅。它邁步飛起的一躍,如鋼鐵沉重的砸進地麵,水道下的地板龜裂開的聲音湍急地水流都衝刷掩蓋不了。


    它縱進高空,雙手撐開,長長的五指伸展,像巨大鳥,纖細的身子又像是落下的蜘蛛,四肢長長的張著,比胸腹還要長上一半。


    它死死地盯著下方的小汐,它知道她不死就不會讓它繞後去殺掉正在蓄出恐怖能量的魔法師,可是流動著綠色液體的眼睛告訴它,眼前的敵人出劍的瞬間,從另一把劍湧出的劍氣,更讓它感到恐懼,它張開血盆大口,舌頭甩開粘稠的液體,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


    李冷鳶念誦的是召喚魔法,逐漸流暢,音調愈加進入高亢尾聲,小汐彎腰,屈膝,原地翻滾,躲開了它拚盡全力的一撲,長長的手臂超過了她的長劍,同等級別的魔力鼓蕩,形成的獨屬於它的精神夢幻氣場,但對於小汐沒有用的,小汐隨手揮舞召喚出的契約精靈,都是它的百倍。


    然而小汐還是大意了,對方根本沒有想正麵迎擊她的計劃,她整個身子被魔力浪潮遠遠拋開,拚盡全力,那隻魔物隻為繞開她。


    可是它晚了,李冷鳶完成了念誦的魔咒,一頭扛著巨炮的蛤蟆出現於它麵前,剛剛被召喚來,便由正常的墨綠色進入藍色狀態,獨屬於這個魔獸代表憤怒的色調,藍色凝固結冰的鱗片翻動全身,一座小型冰山轟然張嘴脫口而出,沿著直線撞去,在媚魔落地刹那,新力和舊勁轉換間,她頭頂亦出現了冷藍色的如雪花一樣的魔法陣,下起凍結一切液體的飄雪,下水道的水迅速結冰,將它雙腳凍住,冰山準確轟在它身上。


    冰山安靜了那麽片刻,兩人都以為戰鬥結束了,可冰山轟然炸開!露出了裏麵趁機修複了身體創傷,以至於完好無損的媚魔,它惡魔標誌的長長尾巴,末端尖錐繃直,微微顫了那麽一下,像是聚力了,猛地爆發,遠超之前的速度,纖細的身子仿佛化作一條巨大的鞭子,殘影再次砸向小汐,連並不是和它正麵對抗的李冷鳶都感覺到,它暴怒了。


    放棄了沒有在他麵前保護的李冷鳶,也要調轉槍頭,破音速的鞭影撕開了空氣發出呼嘯,尾端的尖錐會勾出小汐的腸子,鑽入他的體內長滿荊棘,不痛苦地讓他死去它無法甘心,隻有將他殘酷的劈成兩斷,它才會回頭再麵對真正威脅它的對手。


    可惜它終究是沒有智商的生物,總是選擇錯了對象。


    李冷鳶感受到了空氣中多了一種她從未見過,從未在任何號稱含納整個宇宙所有知識,最淵博一切智慧的魔法書籍中見過的力量,密集的透明小劍填充了四麵八方,和墨汁匹練般的劍光,一起共振起舞,視線裏猩紅的霧氣氤氳浮現,小汐身邊的空氣顫動得最為劇烈,空氣扭曲是之前小汐出劍的百倍。


    忽然,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又像是所有聲音被那一劍抽空,幀數恢複了正常,李冷鳶瞳孔放大,映滿了小汐送出的那一劍,媚魔躲不開,它紫色的身子突然變成如同體內炭火催升至極致的暗金,洶湧的妖力從它每一枚細胞燃燒殆盡,它們像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將生命徹底燃燒轉換成為突破相當於大魔法師的境界,如棄掉閘門的堤壩,然而一切盡為徒勞,澎湃的魔力突破不開填充至它周圍的劍意,成百上千的小劍發出嗡鳴,和李冷鳶記憶裏劃過的,披著全服魔法科技構裝騎士,帶著僅次於7級的萬丈無雙光芒,出操時所齊齊發出的衝鋒,鐵蹄崩裂大地,所發出地驕傲夭鳴一模一樣。


    小汐輕易刺入它的魔力防禦場,如摧枯拉朽一般,李冷鳶心中沒來由閃過一道想法,“它死了。”小汐分明看上去那麽瘦弱,終究是個女孩;媚魔分明還是張開血盆大口,魔力如潮水一般洶湧噴薄,然而她直覺確定呈現,她忽然鬆了口氣,哪怕那一劍還沒再次穿透它的心髒,哪怕它還可能再次毫發無傷的站起,哪怕斷手缺角,生命力強大得像怪物,不~就是怪物的它們,還可能施展詭異的妖術,緊接著小汐手中閃爍著耀眼漆黑如墨般的餘燼,爽利貫穿了它的身體,整個空間的劍意迅速被劍身吸回,媚魔在這個過程中寸寸崩潰,每一片肌膚,每一片身體,細枝末節化作點點星屑隨劍風散去。


    熟悉的劍意,李冷鳶忽然恍然明白了,這不是小汐失控時,第一次驚豔了自己內心,驚鴻倏然,一瞬擊殺數十位帝國安全部精英的精神之劍嗎?


    純粹的精神,極致得,無人能敵,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特殊精神密度。


    小汐轉身跌倒,屈膝半跪,長劍脫手,黑色的劍像是有生命一般,停滯了那麽一瞬,似呆了一呆,然後感受到了主人的虛弱,自己飄飛回到劍鞘。


    小汐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然後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精神失控感再次傳來,內髒崩裂破碎的幻覺,衝擊腦門,於是虛假的巨大痛苦,爬上神經,真實的黑色潮水之幻,從四麵八方侵襲小汐內心。


    司歸好不容易從媚魔的精神突刺中緩過神來,然後便是羞愧欲死,突然轉身逃掉。李冷鳶來不及管他,跪到小汐麵前,綠色的治療卷軸在她手中急切激活,一臉慌張。


    小汐搖了搖頭,淺笑安慰,“沒事,它不是一般的媚墨,司歸還不是大魔法師,也沒有像你那麽有錢,隨身攜帶諸多抵禦精神抗性的魔法卡,他別失控才好。”


    能逼著自己不得不動用純粹精神之力,險些導致失控的同等級媚魔,又豈是簡單的?恐怕不是這麽簡單,帝國之內,居然會輕而易舉遇見如此魔物。


    小汐嗅見了某種不安,某種黑霧卷裹著曾經死在自己麵前的痛苦五官陰影,繞過自己身子打了個轉,契約精靈們,表達了相同的默契。


    剛剛因為體內魔法卡激活緩過來的她,少有的,沒有敏銳發現近在咫尺身側的李冷鳶,好看的眸子,寒芒越來越陰冷了。


    “他啊,怎麽會有事?既然想成為我們汐神的老公,表現得太遜怎麽行?”


    小汐一時隻顧著梳理自己即便提前出招時已有準備的回巢魔力與精神潮汐,沒有多想她語氣中不知何時變得陰陽怪氣的細微聲調。


    沒有多想,便沒有再說什麽,畢竟司歸,擁有氣之領域的他,下意識將他當作位麵之子的他,小汐其實打心眼裏,最不擔心的就是他了。


    可為什麽?不詳感更濃鬱了,重新氤氳,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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