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不免的夜晚。


    雖然說是睡覺,其實小汐根本不需要睡眠。


    當小汐步子邁得極快後,精靈幻境,會自發跟隨主人,擴散開的精神波動裏,將一處空間折疊。


    方便小汐快速接近某個目標。


    於是空間便在千絲萬縷的精神力縫合下,猶如紛揚的奶粉,被衝入的開水,迅速沉澱融化成為全新狀態。


    洛麗塔公會眾籌購買的小型公寓樓。


    二樓已改成了舉行某種神秘儀式的房間。


    盡管她們沒一個人,目前覺醒異能。


    大多數是中二年齡的女學生,少數極端神神叨叨的女孩。


    旁人無知者眼裏的精神病,偏偏她們有錢實施自己的想法。


    偏偏,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靈力。


    普通人甚至於超能力管理局都叫能力。


    可是她們不這樣認為,她們認為,這是魔法的力量。


    小汐加入後,便自然而然的成為她們的護法神。


    至於為什麽加入,說來話長,可能是因為小汐自己相信魔法。


    可能是實在受不了,一群少女施展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魄。


    其中一個骨幹成員,正勤勉的,跪在五芒星法陣中間。


    點著熏香與白水,旁邊五根蠟燭各放一邊,低著頭,神神叨叨的嘀咕著什麽,見小汐推門而入,房間便徹底安靜。


    “覺醒了嗎?”小汐每次見著這一幕,都眼角抽動。


    因為她所學的任何魔法,都絕對沒有這種類似於宗教儀式的存在。


    “囉嗦。”名叫孫倩倩的少女,和李莉是同班同學,性格極具特點,類似於以前的小汐,但是小汐沒她那麽毒舌。


    “其實做為普通人很幸福的。”小汐試圖打消她的白日做夢。


    “我之前看了聖杯係列的動漫,裏麵有補魔的說法,或許和能力者接吻,會產生神奇的效果。”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對小姑娘沒有興趣。”


    “嗬嗬嗬嗬嗬。”孫倩倩笑得就像一具壞掉的幹屍,音調幹扁得可怕。


    “用你身體的一部分進行儀式,一定會很有效果。”


    孫倩倩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但慵懶的神色,和麵無表情的臉,實在讓人無法看出來。


    考慮她平時最為中二的行為模式,思維如同煙霧一般,不可捉摸。


    這樣的女孩有股神奇的魅力,讓人好奇,想要探究。


    可惜小汐是這個世界最為了解魔法的人,知道她的行為純粹就是中毒已深。


    “你姐姐呢?”


    “歡迎新入會的姐妹。”


    “總感覺咱們這組織像傳銷。如果不是隻招收同樣愛好洛麗塔的女孩,還僅限於女性。”


    “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男的。”


    “其他人也沒有。”


    “和遊戲裏麵門派鎮派神獸一樣,是必不可少的。”


    小汐:“............”


    “那我可真是倍感榮耀啊。”


    “幸會你們不玩靈異社那些東西,不然我豈不是要累死。”


    “白癡,魔法豈是區區鬼怪能夠比肩的。”


    孫倩倩閉著眼毫不留情的罵道:“當驅蟲開始噬咬身子,孕育新的生命開始複往繼來,萬物因此無限輪回的美麗,他們那些愚蠢的腦袋,怎麽能夠理解。”


    洛麗塔協會的女孩,倒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此,其中孫倩倩為其中典型,和會長一起,成功拐賣了整個協會的風氣。


    連平時湊在一起,咬文嚼字,都變得猶如覆蓋上一層黴菌。


    有種病態的美,被她們推崇著,欣賞著。


    連公會房間的布局亦是如此,暗色調猶如塗著血垢的地毯,黑色格子線條夾雜著一朵一朵幾何方形的花卉,壁櫥上掛著冷淡的歐美人物像,幾本偏僻風格高冷,普通人讀不懂的言情小說,做著裝飾放在顯眼處。


    白色蠟燭代替了日光燈,一圈一拳光暈照亮著這本就是夜間的小屋。


    加上地上的五芒星陣,有股微妙的氣氛,流淌著。


    協會裏麵的女孩子們,沉醉於這種氛圍,小汐反正是完全無法理解。雖無法理解,不代表她會排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小汐已不是曾經那個喜歡孤僻,為了孤僻而選擇孤僻的三無少女了。


    她回歸了順其自然的成熟心態,對任何人都禮貌以待,除了,有人主動在她麵前,展現惡意。


    “.........所以,囉嗦夏先生半夜闖入女孩子的住處,想要做什麽?”


    小汐:“這不是住處吧.........”


    孫倩倩道:“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那你繼續。”小汐越過她旁邊,從她身後的步行樓梯,向著三樓走去。


    這座私人公寓的樓層,隻有一層的公共通道,二層三層四層五層,全是禁止外人進入的私人領域,為了防止小偷,所以專門將樓梯,修在了二樓集廚房、客廳、魔法儀式廳於一體的房間中。


    “夏之汐。”孫倩倩直呼其名,叫住了小汐。


    “?”小汐側過臉,用另一隻沒有戴眼罩的眼睛,看向她。


    孫倩倩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另一半比女孩還要清秀驚豔的半張麵頰,毫無生氣道:“微信群裏麵說,你剛才救了李莉?”


    “她說下次表白,一定會讓你無法拒絕。”


    “.........”小汐搖了搖頭,隻用揮了揮手的行為,表達了自己的無奈。


    “老光棍。”


    小汐:“...........”


    誰也不會想到,女生聚集的公寓樓第三層房間,實際上是一間安全屋。


    屏蔽了所有監控信號,沒有任何電子裝置,簡單的桌椅板凳沙發,就是一個會客室專用的房間,劉銳坐在沙發上,桌子上與牆上,用紅色絲線纏滿了貼著人物像與時間的紙張。


    見到小汐走進,便開口說道:“最近這座城市的毒品交易越發猖獗了,桌子上牆上我掛著的這些人幾乎全是有著直接痕跡,但拿不出證據,和活躍在這座城市的毒品交易有著直接關係的能力者。”


    “上百名?這麽多?”小汐訝異道。


    “是啊。我第一次遇見這麽多異能者聚集,像是某個異能者建立的組織,移動至我們城市了。”


    他望了一眼繪著暗色調花紋的天花板,抽了口煙,“大概是覺得這座城市沒有超能力管理局吧,協警事務所被小瞧了啊。”


    “最近超能力管理局陳芸紫不是巡遊至這裏了嗎?”小汐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


    接著從旁邊的凳子上,早已放好的水果拚盤裏,拿出一個蘋果,用擺於盤中的小刀,耐心的切開。


    “需要來一塊嗎?”小汐笑道。


    “好嗬。”


    “算了。我沒有和人分享食物的習慣。”小汐遞過去,又忽然收了回來,丟進自己口中。


    “唉唉,你這樣和樓下孫倩倩有什麽區別嗬。”


    小汐切出漂亮的水果花,“有什麽事嗎?”


    “肯定是發財的好事,還是老規矩,他們身上的家產全歸你,毒品、人和罪證歸我。”


    “嗬嗬。”小汐笑了。


    小汐之所以樂意接受他的委托,而不是和別人,便是他既代表官方,且大方豪爽。用另一句話來說,就是分贓均勻。


    “調查這些人,我犧牲了不少線人。損失了不少忠心的部下,對我個人來講,是吃虧的。”


    “所以這次務必要一網打盡,不能讓一個人逃脫。”


    說完他目光沉重的看著這些照片,顯然背後的故事,不會簡單。但那和小汐無關了。


    “隻是異能者還好,就怕出現超能力管理局的內部勾結,那便麻煩了。”


    “自古以來,官匪勾結,屬於常態,不得不防。如果牽扯到超能力管理局,你自己亦要小心。”


    小汐搖了搖頭,“超能力管理局,除了陳芸紫,其他人還傷不了我。”


    “獅子也怕狼多啊,如果你出了什麽事,我哪裏再去找你這樣強得變態的合作夥伴。”


    “幸虧能力者裏麵還有你這種不取無義之財,又沒什麽賺錢能力的人。”


    “..........”小汐。


    “所以你務必首先要保護好你自己。”


    其實這些事情,涉及到上百名能力者的重型犯罪安靜,交給超能力管理局來辦,豈不是更好。


    想到國際刑警和超能力管理局運行著完全屬於兩套行政體係。


    一個不相信對方的能力,一個不相信對方部門裏不存在貪汙腐敗,小汐便理解了。


    反正舉手之勞。


    小汐點了點頭。


    “地點。每一個能力者的詳細情報。”


    “謝了。”劉銳如釋重負道。


    然後從桌子上,抽出一個公務夾。裏麵夾著一遝文件紙,赫然是小汐需要的東西。


    “這次委托順利結束後,我大概便要升職了吧。”


    “升職?局長嗎?”


    “就算身份是局長,擁有局長的特權,本質上,還是披著這身皮啊。”


    麵對劉銳的一言帶過,小汐沒有多問。


    小汐道:“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轉成文職了嗬,不然,我哪天對這座城市厭煩了,可就會一去不回的。”


    “哈哈。絕對不會讓你的生活無聊的。”


    偏僻而貧窮的城市,總是少不了老城區,和繁華都市裏的老城區不同,這座城市的老城區,連路燈都沒有。


    夜間,便是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


    沒有單身女人敢大半夜走入老城區的一些無人小巷。


    曾經這裏亦裝過天網攝像頭,但沒幾天,便發現這些攝像頭被悄無聲息的摘掉。


    即便有夜間便衣警員巡邏,亦毫無發現。


    便懷疑,是能力者所為。


    眾所周知,這座城市沒有超能力管理局的分局,逐漸成為了一座藏汙納垢的偏僻城市。


    小汐像幽靈一樣,遊走在這些小巷之間。


    按照李銳給的線索,化作死神,去敲響某個倒黴鬼的門。


    淡淡的魔力,將渾濁的空氣之中夾雜的惡臭,過濾。


    頭頂的月光,是這條小巷,唯一的照明物。


    能照亮的,隻有藏在沿途窗戶裏,如猛禽野獸般的不善窺視。


    敢住在這裏的人,恐怕沒幾個善類吧。


    但那隻是普通人的精神頻率,小汐懶得理會。


    突然,空氣味道變得不一樣,濕氣,濃鬱的濕氣,是水元素與水元素劇烈碰撞而發出的悲鳴,雖然很輕微,但小汐不是普通,她是一位曾在哪怕緯度遠遠高於此世界的v世界,擁有神靈世界亦占據著巔峰的天之貴胄。


    襲擊!居然有人想要偷襲她。嗬嗬,小汐嘴角劃出一絲冰冷的微笑。


    某種強有力的魔法,還在醞釀,小汐知道那是什麽,破壞力越大的能力,越需要漫長的唱誦,唱誦期間,時間會停滯。


    那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可在小汐眼中,完全可以忽略,區別隻在於,她給不給對方機會。


    小汐迅速逼近,一個轉巷,有一個轉巷,巷子逐漸接近道路底部,這是一條絕路,盡頭是一座房子,掛滿了需要晾曬的衣架。


    高聳入雲的房子,將月光都遮住。濃鬱的水汽,自房子每一間住戶裏氤氳而出。


    小汐毫無畏懼之色,破門而入,沿著樓梯循著元素流接近目標。


    每一層,都隨小汐闖入,而點亮嚇人的紅色警報燈,將走廊照得猶如紅色厲鬼搖晃的場麵一般。


    小汐腳步如風,很快來到頂樓一處走廊。


    一個盡頭的房間裏,急促的嗡鳴,快要接近尾聲。


    某種極為惡心的感覺,刺入小汐神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能給她本能帶來危險感的惡心感了,大概有十年了吧。


    小汐右手七彩光暈閃爍,幻境裏麵的精靈,在興奮了。


    小汐腦子裏麵出現了畫麵,是精神力當先刺探入了房間。


    黑暗的房間內,一道耀眼的光芒驟然綻放,是熟悉的魔法儀式完成的瞬間!


    當小汐一腳掀飛房門,卻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


    水元素憑空消失了,小汐腦子一片空白,呆呆望向這處空蕩蕩的房間。


    忽然,刀鋒劃過喉嚨的破空聲。


    鋒利的邊緣,覆滿了未可知的能力,竟然讓小汐,汗毛倒豎。


    本能告訴她,這是一把,真能殺死小汐的靈器,屬於和超能力管理局,不久前才用小汐不可思議的方式,破開了她的精靈幻境一樣的存在。


    還好小汐反應迅速,平移側滑,右手精靈幻境放於胸前,雙目圈圈光暈隨之熾目。


    習慣性的精神震懾,小汐最大的優勢,在v世界都沒有幾個敢跟小汐拚比純粹精神力的外掛,如今小汐,已直接拿來當作自己的武器。


    被震懾者,便會直接拖入小汐的精靈幻境,成為小汐可控精靈們的食物。


    然而,對方卻消失不見,仿佛對方隻有一擊的能力,一擊不成,便果斷退離,猶如最優秀的殺手般。


    該死。十年的成長停滯,這個世界已經出現有超越自己的能力者了嗎?


    失去本源的小汐,失去成長潛力的小汐,內心下意識出現了一絲自我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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