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摯,小摯,開門,開門……”


    馬不停蹄,陸離回到了小摯的家門口,此時正值傍晚時分,2012年五月份,農曆閏四月,天氣開始熱起來了,早晚溫差卻依然大。


    陸離敲門,呼喊著小摯的名字,晚上不能一直在門外守著,不被凍死,也得讓尿給憋死了,而且根本看不到裏麵發生什麽事情,起不到保護小摯的作用。


    小摯在屋裏,聽到了陸離的呼喊聲,但她沒有來開門,陸離喊著,累了就離開了。


    “小夥子,恐怕小摯不在家吧?”對門的大媽都聽煩了陸離的反複敲門聲和呼喊聲,開門勸說。


    “大媽,你好,小摯在裏麵,遇到點事,我怕小摯一個人……大媽能借你衛生間一用嗎?”陸離憋了一泡尿,他已經在門外等待了許久,努力許久,但小摯依然不開門。


    “這個……”大媽與陸離並不熟悉,不知道底細,萬一陸離是壞人,那不就是開門揖盜。


    “大媽,我真是小摯的朋友。”陸離快不行了,隨時都可能尿崩。


    “男朋友!”大媽擰眉。


    “嗯哼……”陸離顧不了那麽多了,相比褲子上畫地圖,不如說次謊。


    大媽猶豫了一下,人有三急,誰沒有個不方便的時候,大媽後退,讓陸離進屋,然後陸離直接往衛生間跑,熟門熟路,這房子布局對小摯住的一樣。


    舒坦了,陸離才感激著退出大媽家,自已回到了小摯的門外,繼續敲門。


    “小摯,如果你不開門,我就在這裏守著,到明天。”陸離無奈之極,而且此時天已經黑了。


    小摯在屋裏,她沒有想不開,因為她突然知道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朋友,與自已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在門外守候著,掛念著自已。


    做飯,但小摯不打算讓陸離參與自已的晚餐,而陸離自有自已的辦法,照舊外賣。


    “帥哥,你的外賣!”


    門外,傳來外賣小哥的聲音,小摯才知道,自已在家吃,陸離居然還沒有離開,還叫了外賣,看樣子,死磕到底了。


    “看看你能頂到什麽時候?”小摯已經下了決心,堅決把陸離拒之門外。


    外賣吃完,陸離也沒有離開,在這裏過夜可以,包裏還有衣物,不至於凍死,但怎麽解決上廁所的問題,這令陸離頭疼。


    隔一下子,陸離敲一次門,讓小摯知道自已依然在。


    直至半夜,陸離還會過十幾分鍾突然敲門一次,在寂靜的夜裏,這無疑是驚魂般的噪聲,恨得對麵樓的人突然吼了一聲。


    “誰家的狗,看好了!”


    “……”陸離。


    “嘭——”


    “誰特麽還敲門,敲一晚上了,再敲我報警了。”


    陸離堅持,希望打動小摯,然而,這次樓上一個頭突然探了出來叫罵道。


    “……”陸離。


    陸離突然感覺自已也不是個好人,很沒公德性。


    陸離放棄了,想必這半夜了,小摯也應該睡了,於是停止敲門,抱著背包,靠在門上蜷縮著睡著了。


    “走了?”小摯過了半個小時沒再聽到敲門聲,很疑惑。


    其實小摯也沒有睡著,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最近發生的事情,陸離幫過她不少,而且陸離始終都沒有錯,自已這麽對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在別人看來,自已是不是蠻不講理的刁蠻公主。


    “怎麽不敲門了?”小摯更相信,陸離沒那麽容易走,隻是為什麽不敲門了呢?


    小摯開了燈,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向門靠近,看了一下貓眼,隻有對麵的門,輕輕旋轉門把,但發現,門推不動。


    “還沒走!”小摯瞬間明白了。


    陸離被門抵醒了,倏地抬頭,反手抓住了門,不讓小摯再合上,來不及站起來,直接鑽了進去,然後向衛生間跑。


    “……”小摯。


    “欸,差點尿崩了!”陸離完事出來,手上還有水。


    “出去——”小摯哭笑不得,忍著,指著門叫囂。


    “好嘞。”陸離又老實跑了出去。


    “啪!”門又關上了。


    “我來幹什麽了?我敲門是要幹什麽?我來保護小摯的,我要進門……”陸離懵,肯定是那泡尿把自已的智商憋低了,居然乖乖地走出來了,忘記了自已的目的。


    “好吧,我在外麵守著。”陸離又抱著背包,靠在門上,蜷縮著繼續睡。


    “進來吧!”小摯在門的那邊糾結著,是自已太作了,陸離真的沒有錯,猶如自已一樣,爸爸殺死姥爺,那時根本沒有自已,自已需要負這個責任嗎?


    陸離再次感覺門在動,於是爬起來,拎著包,拿著直骨傘進了小摯的家。


    溫馨,剛剛太急,沒有感受到。


    “你為什麽不走?人家都罵你是狗了,還恐嚇要報警了?”小摯問陸離。


    陸離撫摸著肚子,有點冷,有點餓,蜷縮在沙發裏發呆。


    “我在賭,如果你開門了,說明你沒事,如果依然不開門,我是不會走的。”陸離定定地望著小摯,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小摯開門迎進陸離,說明小摯從牛角尖裏出來了,如果不開門,她已然鑽了牛角尖,而且越鑽越深,隨時可能想不開。


    “你擔心我會自殺?”小摯繼而又問。


    “你不會。”陸離不猜測,隻說事實,此時已經證明了小摯不會自殺了。


    “那結果你已經知道了,你可以回家了!”小摯勸說陸離。


    “這麽晚了,借你家沙發我應付一晚吧,我在外麵都快凍死了。”陸離賴著不走,也確實凍壞了。


    陸離打開背包,從裏麵拿出今天給小摯買的衣服,小摯下午負氣,沒有拿,陸離送來了。


    “換一身裝束可以更換一種心情,不信你試試。”陸離把衣服塞到了小摯的手裏。


    小摯撫摸著這衣服,這是陸離第二次送她禮物,第一次是背包上的小熊掛件。


    “等著。”


    小摯轉身,陸離以為小摯是去換衣服,但小摯出來的時候,手裏拿著毛毯,扔給了陸離:“隻有這個了!”


    “有吃的嗎?外賣不頂飽!”陸離咽了口唾沫。


    一個大學準畢業生,沒有多少錢,大學都靠勤工儉學才念完的,現在又沒有工作,不會有太多零食,但有冷凍餃子。


    小摯想開了,一切都好了,主動給陸離去煮餃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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