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就那麽守著，叢磊媳婦看著葉梅紅著眼睛和大人們坐在一起，就把她領出了裏屋，自己的四個女兒都睡在外屋的炕上，叢磊媳婦對葉梅道：“你躺在這兒和姐姐們一起睡一會兒吧！你爸媽也是，把你帶來幹啥？也不怕凍著了。”
葉梅聽話的上了炕，也不脫衣裳，直接躺在枕頭上就睡著了，裏屋葉老太太、叢淼、叢磊、叢鑫、葉五都守在叢老爺子周圍。
叢磊對眾人道：“咱們不能都這麽守著，老爺子這口氣不斷，咱們就得守著，別到時候咱們都累倒下了，沒有照應著這裏了。你們都先去睡一會兒，我先守著。”
叢淼看看叢鑫道：“小弟，你明天還要去鄉裏發電報，你先去睡吧！還有青山，這大半夜的去叫我們，你也累壞了，快去睡會兒吧！媽、大哥，你們都守了半夜了也睡會兒，我倆在這守著。”說著看了一眼葉五。
葉五忙點頭道：“對，我倆守著，你們都去睡吧！”
叢磊道：“我是大哥，我不能睡，我得守著爸。”
葉五道：“大哥，你就不要搶了，我倆先守著，明天一早我們早點叫你起來換我們。”
叢磊媳婦又進來拉了拉叢磊，道：“老五說的對，一旦爸有個什麽不好，你就有的忙了，你要是這麽守上一夜，明天也別想幹別的了。”
叢磊看了看媳婦，剛想說什麽。葉五搶白道：“大哥，大嫂說的對，還指望你主持大局呢！你睡會吧！這裏交給我倆。”
叢磊聽到這裏也不再推辭了，起身出了裏屋到自己炕上，衣服鞋子都沒有脫，頭朝裏躺在炕上睡下了，青山也如法睡下，叢磊媳婦也不再勸，自己脫掉鞋子，和叢磊頭對腳，腳對頭的躺在一起，整個炕上竟也躺滿了。
叢鑫在西屋炕稍頭朝裏躺下了，還不放心的對叢淼道：“姐，姐夫，要是有情況你們叫我。”
叢淼和葉五答應了一聲。叢淼對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叢老太太道：“媽，你也睡吧！爸這兒有我呢！”
叢老太太眼裏突然滾下淚來，低聲道：“閨女啊！你爸爸侍候了我將近十年啊！端屎端尿的，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我不舍得他啊！”說著捂著嘴無聲的流著淚。
叢淼上前抱著母親顫抖的身體安撫著。父母之間有一種無聲的默契。父親是屯裏出了名的倔老頭，可是就對母親的照顧上，十年如一日，不嫌髒不怕累，沒有一句抱怨。現在母親一步也不肯離開父親，她完全能夠理解。
叢淼和母親相依偎著坐在炕裏，葉五坐在炕沿上，三人的眼睛都盯著叢老爺子的臉，好像在等待著奇跡發生一樣。
不一會工夫眾人的鼾聲漸漸響起，大家都折騰到後半夜，也都累了。叢淼和叢老太太不敢合眼，生怕叢老爺子醒過來錯過了，葉五坐在炕沿上打著哈欠。叢淼看了道：“你挨著小弟躺一會吧！”
葉五看媳婦的嶽母都沒睡，自己也不好意思躺下，違心的道：“我不困。”說著站起來在地下走了兩圈兒，醒醒神兒又坐了回來。
第二天早上，葉梅是被撕心裂肺的哭聲驚醒的。揉揉惺忪的眼睛，她才知道姥爺死了。小姑娘也顧不上整理滾亂了和頭發，下地趿拉上鞋子就往裏屋去。大人們都已經起來了，表姐們也都迷迷糊糊的悠悠轉醒。
從裏屋傳來的哭聲，不僅有母親的聲音，還有姥姥和舅舅們、舅媽的亂成一片。葉梅剛睡醒的眼睛又被淚水蓄滿了。她要進去看看姥爺。剛走到門口，就被父親看到了，葉五對葉梅道：“你別過來了，去外屋和姐姐們在一起。”
葉梅不敢不聽父親的話，就退出身來，人剛退出來一會兒，就見大舅、小舅、爸爸、青山哥四人抬著褥子的四個角，把姥爺抬了出來。徑直抬到了外麵放進了棺材裏。媽媽和大舅媽扶著姥姥在後麵顫顫巍巍的跟了出來。姥姥的腿剛見好轉，竟是踉蹌著跟了出去。
葉梅不敢跟在父親的身邊，但是她敢跟在母親身邊。葉梅跟在叢淼身後，小手緊緊的拉著媽媽的衣角，一起出了門。
安頓好了叢老爺子的靈柩，叢磊和媳婦守在家裏，叢鑫按先前說的去發電報給大姐，並捎信兒給自己的媳婦回來奔喪。青山也一起去了鄉裏，采買喪事需要的一應物件。
再說叢家的四位姑娘，被哭聲驚醒後知道是爺爺去逝了，也都紛紛起來穿衣，隻是平日裏孩子們動作慢慣了的，現在竟怎麽也快不起來，不是老大穿錯了老二的襪子，就是老四錯穿了老三的褲子，磨磨蹭蹭直到一屋子人都湧了出去，半天四個姑娘才出門去靈前，與姑姑一起哭喪。
好在前來吊唁的人來的都不早，雖忙亂但因為老人，衣裳棺槨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事情辦的也算齊備。為了等叢淼的大姐回來，叢老爺子的靈柩整整停了三天。
可是她們不知道的是，當日發完電報，已經錯過了回來的火車，叢淼的大姐三天之內不可能趕回來的。叢磊盡了心就算是沒留下遺憾了，至於大妹妹回來回不來，就看她自己。
第三日，一早就下葬了，叢老爺了沒能等到大女兒回來。一切按部就班，按照規矩女兒家不能跟著去墳地，而叢淼早就哭軟了身子。葉梅一步不離的守著母親。叢老太太的眼淚也不自覺的往下滾。
葉梅眼裏含淚勸著母親道：“媽，別哭了，你要是哭姥姥就哭。”
叢淼抱著大女兒忍不住道：“媽媽沒有爸爸了。”說完淚如雨下，叢磊媳婦和叢鑫媳婦進裏屋來，一個拉著叢老太太，一個拉著叢淼，陪著掉了一回眼淚。勸著兩人。
叢淼見嫂子的弟妹跟著操心，自己隻知道哭，還惹的母親跟著哭個不停，心裏頓時愧疚不已。忙擦著眼淚對叢老太太道：“媽，你也別哭了，我們都沒有爸了，你要是再哭壞了身子，讓我們依靠哪一個去。”說完扭過身子去抹眼淚。
眾侄女們也都紅著眼睛過來勸，好不容易才把人勸住了。下葬的人一回來，這喪事就算辦完了。
中午隨便吃了一口飯，叢淼就帶著葉梅跟著葉五回了葉家屯的家。家裏兩個小的在家望眼欲穿，終於等回來了爸爸媽媽和姐姐。
葉蘭和葉亮不知道姥爺已經去逝了，都歡天喜地的撲進了媽媽的懷裏。隻見媽媽一絲笑容也沒有。葉梅把她倆拉開道：“別鬧了，媽媽不高興。”
葉五拉過兩個小的道：“在家裏聽奶奶話沒有？”
葉蘭和葉亮齊齊的道：“聽話！”葉五欣慰的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
回頭對叢淼道：“你也不要總是哭了，日子還得過，老爺子也不想你總這樣。”
叢淼提不起精神來應付孩子們，隻是自己慢慢恢複，慢慢緩解。
葉五看著葉蘭問道：“奶奶去哪兒了？”
葉蘭道：“奶奶出去溜達了，得做飯時候才能回來呢！”
葉梅聽話的上了炕，也不脫衣裳，直接躺在枕頭上就睡著了，裏屋葉老太太、叢淼、叢磊、叢鑫、葉五都守在叢老爺子周圍。
叢磊對眾人道：“咱們不能都這麽守著，老爺子這口氣不斷，咱們就得守著，別到時候咱們都累倒下了，沒有照應著這裏了。你們都先去睡一會兒，我先守著。”
叢淼看看叢鑫道：“小弟，你明天還要去鄉裏發電報，你先去睡吧！還有青山，這大半夜的去叫我們，你也累壞了，快去睡會兒吧！媽、大哥，你們都守了半夜了也睡會兒，我倆在這守著。”說著看了一眼葉五。
葉五忙點頭道：“對，我倆守著，你們都去睡吧！”
叢磊道：“我是大哥，我不能睡，我得守著爸。”
葉五道：“大哥，你就不要搶了，我倆先守著，明天一早我們早點叫你起來換我們。”
叢磊媳婦又進來拉了拉叢磊，道：“老五說的對，一旦爸有個什麽不好，你就有的忙了，你要是這麽守上一夜，明天也別想幹別的了。”
叢磊看了看媳婦，剛想說什麽。葉五搶白道：“大哥，大嫂說的對，還指望你主持大局呢！你睡會吧！這裏交給我倆。”
叢磊聽到這裏也不再推辭了，起身出了裏屋到自己炕上，衣服鞋子都沒有脫，頭朝裏躺在炕上睡下了，青山也如法睡下，叢磊媳婦也不再勸，自己脫掉鞋子，和叢磊頭對腳，腳對頭的躺在一起，整個炕上竟也躺滿了。
叢鑫在西屋炕稍頭朝裏躺下了，還不放心的對叢淼道：“姐，姐夫，要是有情況你們叫我。”
叢淼和葉五答應了一聲。叢淼對坐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叢老太太道：“媽，你也睡吧！爸這兒有我呢！”
叢老太太眼裏突然滾下淚來，低聲道：“閨女啊！你爸爸侍候了我將近十年啊！端屎端尿的，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我不舍得他啊！”說著捂著嘴無聲的流著淚。
叢淼上前抱著母親顫抖的身體安撫著。父母之間有一種無聲的默契。父親是屯裏出了名的倔老頭，可是就對母親的照顧上，十年如一日，不嫌髒不怕累，沒有一句抱怨。現在母親一步也不肯離開父親，她完全能夠理解。
叢淼和母親相依偎著坐在炕裏，葉五坐在炕沿上，三人的眼睛都盯著叢老爺子的臉，好像在等待著奇跡發生一樣。
不一會工夫眾人的鼾聲漸漸響起，大家都折騰到後半夜，也都累了。叢淼和叢老太太不敢合眼，生怕叢老爺子醒過來錯過了，葉五坐在炕沿上打著哈欠。叢淼看了道：“你挨著小弟躺一會吧！”
葉五看媳婦的嶽母都沒睡，自己也不好意思躺下，違心的道：“我不困。”說著站起來在地下走了兩圈兒，醒醒神兒又坐了回來。
第二天早上，葉梅是被撕心裂肺的哭聲驚醒的。揉揉惺忪的眼睛，她才知道姥爺死了。小姑娘也顧不上整理滾亂了和頭發，下地趿拉上鞋子就往裏屋去。大人們都已經起來了，表姐們也都迷迷糊糊的悠悠轉醒。
從裏屋傳來的哭聲，不僅有母親的聲音，還有姥姥和舅舅們、舅媽的亂成一片。葉梅剛睡醒的眼睛又被淚水蓄滿了。她要進去看看姥爺。剛走到門口，就被父親看到了，葉五對葉梅道：“你別過來了，去外屋和姐姐們在一起。”
葉梅不敢不聽父親的話，就退出身來，人剛退出來一會兒，就見大舅、小舅、爸爸、青山哥四人抬著褥子的四個角，把姥爺抬了出來。徑直抬到了外麵放進了棺材裏。媽媽和大舅媽扶著姥姥在後麵顫顫巍巍的跟了出來。姥姥的腿剛見好轉，竟是踉蹌著跟了出去。
葉梅不敢跟在父親的身邊，但是她敢跟在母親身邊。葉梅跟在叢淼身後，小手緊緊的拉著媽媽的衣角，一起出了門。
安頓好了叢老爺子的靈柩，叢磊和媳婦守在家裏，叢鑫按先前說的去發電報給大姐，並捎信兒給自己的媳婦回來奔喪。青山也一起去了鄉裏，采買喪事需要的一應物件。
再說叢家的四位姑娘，被哭聲驚醒後知道是爺爺去逝了，也都紛紛起來穿衣，隻是平日裏孩子們動作慢慣了的，現在竟怎麽也快不起來，不是老大穿錯了老二的襪子，就是老四錯穿了老三的褲子，磨磨蹭蹭直到一屋子人都湧了出去，半天四個姑娘才出門去靈前，與姑姑一起哭喪。
好在前來吊唁的人來的都不早，雖忙亂但因為老人，衣裳棺槨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事情辦的也算齊備。為了等叢淼的大姐回來，叢老爺子的靈柩整整停了三天。
可是她們不知道的是，當日發完電報，已經錯過了回來的火車，叢淼的大姐三天之內不可能趕回來的。叢磊盡了心就算是沒留下遺憾了，至於大妹妹回來回不來，就看她自己。
第三日，一早就下葬了，叢老爺了沒能等到大女兒回來。一切按部就班，按照規矩女兒家不能跟著去墳地，而叢淼早就哭軟了身子。葉梅一步不離的守著母親。叢老太太的眼淚也不自覺的往下滾。
葉梅眼裏含淚勸著母親道：“媽，別哭了，你要是哭姥姥就哭。”
叢淼抱著大女兒忍不住道：“媽媽沒有爸爸了。”說完淚如雨下，叢磊媳婦和叢鑫媳婦進裏屋來，一個拉著叢老太太，一個拉著叢淼，陪著掉了一回眼淚。勸著兩人。
叢淼見嫂子的弟妹跟著操心，自己隻知道哭，還惹的母親跟著哭個不停，心裏頓時愧疚不已。忙擦著眼淚對叢老太太道：“媽，你也別哭了，我們都沒有爸了，你要是再哭壞了身子，讓我們依靠哪一個去。”說完扭過身子去抹眼淚。
眾侄女們也都紅著眼睛過來勸，好不容易才把人勸住了。下葬的人一回來，這喪事就算辦完了。
中午隨便吃了一口飯，叢淼就帶著葉梅跟著葉五回了葉家屯的家。家裏兩個小的在家望眼欲穿，終於等回來了爸爸媽媽和姐姐。
葉蘭和葉亮不知道姥爺已經去逝了，都歡天喜地的撲進了媽媽的懷裏。隻見媽媽一絲笑容也沒有。葉梅把她倆拉開道：“別鬧了，媽媽不高興。”
葉五拉過兩個小的道：“在家裏聽奶奶話沒有？”
葉蘭和葉亮齊齊的道：“聽話！”葉五欣慰的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
回頭對叢淼道：“你也不要總是哭了，日子還得過，老爺子也不想你總這樣。”
叢淼提不起精神來應付孩子們，隻是自己慢慢恢複，慢慢緩解。
葉五看著葉蘭問道：“奶奶去哪兒了？”
葉蘭道：“奶奶出去溜達了，得做飯時候才能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