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豐小聲道:“行了!我都知道了。”說著拿眼看向東屋。


    鄒娜不滿葉豐對他的父親言聽計從,如果當爹的是個講理的還有情可原,但當父親的是一個家庭裏的暴君,把兒子當成自己的出氣筒,那為什麽還要敬著他。


    鄒娜看著葉豐,眼前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她看的到,既然他還有可取之處,那她就不能輕易放棄這段婚姻。


    對於“離婚”這樣的詞說出來也就是給公公聽聽,讓他有所忌憚,少無理取鬧一些。


    鄒娜給葉二放完了話,自己隨即安靜下來,葉豐殷勤的遞過來一杯水,鄒娜小聲道:“就知道在自己屋裏哄媳婦,出了這個屋怎麽就不罩著我呢?”邊說邊接過杯子,白了葉豐一眼。


    葉豐小聲道:“你了解我,我也是不得以,我要是敢說什麽,他就會越發火。”


    鄒娜道:“現在看看吧!他要是再繼續這樣,那他就是想讓咱倆離婚呢!到時候咱們就跟他們分開過。把咱的錢要回來,地也要分開種,到時候收成也各是各的。不在一個鍋裏攪飯勺子,就不受他的氣了。”


    葉豐嚇了一跳,他是父母唯一的兒子,他從來沒想過要和父母分開過,這要是分開不得被人罵不孝順啊!葉豐想著,不說一句話了,也不知說什麽好。


    而葉二在東屋聽不到小兩口的聲音了,心裏更是焦急,有心想靠近西屋的門聽一聽吧!又怕突然出來人撞見,隻好自己忍著。


    葉二在地上走了幾十個來回,終於停下來,在炕沿上磕著煙袋,想了又想他終於聰明了一回。


    打定了主意,以後在兒媳婦麵前要收斂一下脾氣了,要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兒子和媳婦離婚了,那就虧大了。


    天大地大,虧錢最大,葉二是個為了錢能放下麵子的人。


    鄒娜在葉豐的安撫下,漸漸的平靜下來,而公婆提到的葉豐的病,卻在她心裏種下的一粒懷疑的種子,不信任在她的心裏瘋長。


    眼前這個男人,隻要不在他的父親麵前,真的是對她百依百順,雖然反應慢,但隻要他能理解的她的需求,他都盡量滿足,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撼動葉二的決定。


    鄒娜心裏的矛盾也長了起來。對於公公的不講理,她雖然敢隔著門放話,但是要把門打開,她確定她還不想鬧的那麽僵,她還不傻,她的全部身家還都是公公的手裏,要是真的鬧僵了,他不給了,自己能怎麽辦?


    鄒娜有些後悔輕信了葉二的話,把錢交給他來保管。她當初隻所以那麽聽話的把錢拿出來,就是想著葉豐是葉二唯一的兒子,他們的錢放在他那裏和放在自己這裏是沒什麽分別的,必竟沒有分家,大家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要是真的分的那麽清楚,還真的不容易。


    未來她和葉豐也是要給公公婆婆養老的,就更不可以能分家了,既然不能分家,那誰拿著錢都是一樣的。鄒娜心裏不藏奸,就直接就把錢交給了葉二。


    她沒有想到從葉二手裏再要錢會這麽難,而且是自己看病這樣的大事兒。鄒娜雖然放了話給葉二聽,但真的讓她離婚,也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結婚才半年多!


    鄒娜打定主意,以後對葉二實行討好的策略,至少,要把屬於自己的錢哄回來,以後自己用錢也不用通過他了,這樣還能方便點兒,再遇到像今天這麽尷尬的事兒,自己和葉豐就直接去醫院就好了,也不用向公公請示了。


    至於婆婆嗎?鄒娜算是看明白了,她啥事兒說了都不算不說,公公犯糊塗,她不勸反助,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鄒娜不相信,一個生過四個孩子的女人,不知道婦科病是私密性很強的事兒。雖然這事兒是葉二挑起的,但鄒娜最後心裏的怨恨是放在婆婆身上的。


    要知道昨天晚上鄒娜可是對她說的十分清楚,而且他們兩口子把勸葉二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了,結果她一點兒作用沒起不說,今天還替葉二說話。


    鄒娜思來想去,就隻有一個結論,那就是婆婆是故意讓她難堪的。都說婆媳是天敵,她一開始還是不信的,要知道,她剛跟葉豐處對象的時候,可就開口叫媽了,自己這麽討好她,最後她竟不能將心比心。


    鄒娜心裏與婆婆之間這個疙瘩算是係上了。鄒娜晚飯也沒有和婆婆一起做。


    葉二媳婦幹完園子裏的活,進屋來做飯,鄒娜故意躲在屋裏不出去。葉豐看到媳婦不動,隻好自己出來幫母親打下手。


    葉二媳婦看了看兒子,氣悶的道:“不用你,我自己做就行了。”


    葉豐知道母親說的是氣話,自己不走,但也不上跟前兒幫忙了,隻在灶膛前燒火。


    葉二媳婦心裏也委屈啊!自己什麽也沒做,竟然被媳婦給自己一頓數落,自己男人也罵自己,她覺得自己的日子是沒個好了。


    她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和誰說,看到兒子還是自己跟前兒幫忙。心裏稍做安慰,但兒子畢竟是兒子,兒子的心終究是向著媳婦的。


    屋裏倒是坐著自己的丈夫,可是自己的丈夫總蠻不講理的,自己昨天晚上是對她說了兒媳婦的情況的。


    葉二媳婦回憶著:葉二道:“這麽大的事兒,必須得我跟著去,就葉豐那樣的,大夫說啥他都不一定能聽懂,一旦兒媳婦有什麽大毛病,影響咱家傳宗接代,咱們也好早做打算。”


    當時自己還勸丈夫:“你一個當公公的去,孩子不方便說病情。”


    葉二還罵了她道:“就你矯情,她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說,她隻要對大夫一說,我聽到了不就行了。”


    自己一想也是,也就沒有多說什麽,讓她想不到的是,丈夫回來時垂頭喪氣的,一問才知道,大夫都沒讓他進屋。


    葉二媳婦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已經晚了,兒媳婦雖然麵上不說,還給她們都買了衣裳,但是心裏已經記下了這一筆了。這一吵架就從嘴裏溜出來了對自己的不滿。


    葉二媳婦覺得自己滑進了一個深淵,自己和丈夫不體貼自己,兒媳婦又抱怨自己,兒子又是個怕爹怕老婆的。兒媳婦的委屈可以跟兒子說,自己有委屈卻不能跟自己的男人說,自己有冤無處訴。


    葉二媳婦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可是自己還要給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做牛做馬,洗衣做飯。種園子收拾家,一樣做不到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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