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鬼鬼祟祟的在門後走來走去,搓著手,倆眼不停的張望,看得出他有點著急還有點興奮。


    他似乎在等人也似乎在等某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間,楚令塵從小到大都隻是淺眠,從來沒有過熟睡。


    現在的他潛伏的所有戾氣,全數歸還了他的父皇,緩緩醒來眸中帶著血絲,渾身開始微微顫抖。


    楚令塵起身看了看床外的明月,微微抬頭喉結滾動,白皙的脖頸上黑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


    月色微涼,有種飄零在風中的妖冶美,隨時凋零,隨時熄滅。


    明鏡蛾飛了起來,在月光的映照下星星點點,它圍著楚令塵的脖子看了一圈,似乎很困惑這是什麽東西。


    這家夥身子小但卻有一雙大眼睛和圓臉蛋,近看上去蠢萌蠢萌的的。


    楚令塵抬起手,它停在他的指尖,它很小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卻看上去比蝶類美出好幾個度。


    想起了那隻紅角麋鹿,微微歎口氣。楚令塵對著窗子就是一躍,穩穩的停在屋簷上,瓦片不響仿佛懸於上麵。


    明鏡蛾緊隨而至,楚令塵向大涼山深處走去。


    薄霧籠罩的山脈,淹沒在暮色中,蒼茫深邃。


    守山的士兵恍惚間看見一個黑影閃過,嚇得一機靈,以為又是山上的銀下一族出山了。


    片刻之後,才發覺,才怪。


    楚令塵這個不速之客幾乎半個小時就到了銀下一族所住之處,是很多幹欄式的住房,上麵住人下麵養牲畜。


    他躊躇在了門外很久,門內的人,說:“閣下武功了得,一路上的機關都宛如無視一般,半柱香的功夫就上來了。”


    楚令塵不語,眸色發燙,明鏡蛾搭在他的肩膀上,用楚令塵頭發擋著自己,明顯有些害怕門後麵的這個老太婆。


    “您身上的蠱毒,得找聖靈一脈解,但是那一脈已經絕脈很久了,大概千年之久了。”


    楚令塵直言:“所以我來找您。”


    “進來吧。”


    這屋子很趕,進門後很暖和,這是楚令塵中蠱毒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溫暖,心中明顯一震,眸中瞬間流光溢彩。


    屋中的老太婆批著件價值不菲的貂皮,身下盤著一隻異瞳貓,那隻懶洋洋的貓看見楚令塵後居然起身了。


    楚令塵關上門,與老太婆對坐,那隻異瞳貓來蹭他的手,熱的?!


    順勢就抱起來放懷裏,老太婆說它:“真當是個色胚子。”


    沒法,銀下一族是出了名的喜色,特別是世間絕世男子,那真的是見色眼開……


    這個楚令塵倒是不知道,老太婆給他安排了住處,一下這麽熱情他有點難以適應。


    屋裏裏點了種香,有安神的功效,楚令塵幾乎都是和衣而臥,沉沉的躺了下去。


    老太婆白天的時候著急見孫子,她叫川讓是老太婆家唯一的一根獨苗。


    川讓此時在躲貓貓,身上帶著銀鈴,每走一步都稀裏嘩啦的響。


    找到她的是寨子裏最美的男孩,他很高,五官立體臉龐深邃,笑起來有對梨渦,溫厚討人喜歡。他叫關烽,和川讓青梅竹馬的長大。


    “烽哥,聽說昨天晚上有個男子創進了寨子,阿婆還收留了他。”


    “你阿婆不會又要用人當藥引子弄什麽長命百歲的藥吧。”旁邊一小雜毛胡言道。


    關烽一巴掌拍到他腦門:“別瞎說川讓阿婆什麽時候用人弄過藥引子。”


    小雜毛吐舌頭:“他們都這樣傳的!”


    川讓跺腳:“哼,歲碎這人就知道隨口說!”


    “誰隨口說了。”


    歲碎是寨子裏漂亮女孩中最出眾的那個,和可愛的川讓不同,像個水蜜桃,顯然這樣更加有魅力。


    “碎姐姐!”川讓乖巧的叫了一聲,背地裏銀牙都咬碎了一地。


    歲碎是族長的女兒,血脈比她們高,地位自然更高,家裏還有阿婆她隻能忍氣吞聲。


    而關烽不一樣,他怒道:“歲碎別在外麵老說川阿婆的壞話。”


    “關哥哥你凶我!”嬌嗔撒嬌,這招對所有男人都有用,那可憐兮兮的表情讓關烽瞬間軟了一度。


    “我沒有。歲碎別生氣。”


    關烽的爸媽是銀川一脈蠱毒掌握最完美的人,在寨子裏德高望重,他和歲碎也是娃娃親,但現在歲碎看不上關烽,而關烽對她的確更上心點。


    而川讓喜歡關烽,這是寨子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都說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廉恥,但關烽沒有疏遠她反而和她玩得更好了,也是男的都喜歡多幾個女孩子圍著他轉。


    雖然川讓看透這一切,但也沒說什麽,隱忍著。


    “川讓還不回家看看,聽說川阿婆給你找了個下家,今日在集市上跟人說道了幾個小時,我阿媽聽得都笑了一路回來,同我講的時候也在笑呢,我想跟川妹妹回去看看這個好哥哥長什麽樣啊。”


    寨子裏的人都知道川阿婆的眼神不好使,把狗認成人指著寨子門口那四十幾歲的老頭子說讓川讓嫁給他,讓川讓羞愧了好久,在這些同齡裏的笑柄就是她馬上要嫁給乞丐了。


    此時她急了,不知道阿婆在外麵撿了什麽阿貓阿狗回來,又逼著她嫁給誰。


    寨子裏看戲的人不少,最近幾年川阿婆鬧出的笑話全是他們酒肉飯後的樂子。


    這次看的人也不少,看著人在自己家門口越聚越多,川讓都快哭了,她深知道阿婆的不靠譜。


    少女的聲音在人群中顯得微不足道:“大家別聚在這裏了,趕快回家吧,冷!”


    有人笑道:“你家川阿婆讓我們來瞧瞧你的下家啊,都是一個寨子的,當然不會走啊。”


    歲碎搶先一步站在川讓的身邊,朗聲的勸川讓:“哎呀川妹妹老大不小了,阿婆肯定著急啊。”


    川讓臉紅眸中盛著眼淚,倔道:“什麽跟什麽啊,沒有那回事。”


    關烽也說:“沒事,讓我們看看也行。”


    連關烽也起哄,這下川讓的眼淚眼皮子兜不住了,一個小姑娘麵對這麽多看戲的人,肯定穩不住啊。


    明鏡蛾早飛出去看看發現啥事了,川讓一哭身上有股味道非常好聞。


    準確來說楚令塵是被吵醒的,心情微微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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