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連串刻意的咳嗽聲響起來,楊氏麵色有些難看地直瞪著雲青桓,“青桓,妹妹已經大了,你這樣抱著成何體統?”


    雲青桓忙鬆開手,麵上露出一絲失而複得的笑意,“正是,我……我去喚父親回來。”


    楊氏道:“作甚要喚你父親,如今百廢待興,他正在朝中忙得緊,何苦耽誤了他,晚間回來再知會便是。”


    雲蘅不置可否,她才不關心雲洛成,此時隻是奔向雲老夫人,呼了一聲“祖母”,便投進老人家的懷抱中。


    雲老夫人老淚縱橫,直摟著雲蘅心啊肝地叫喚。


    直到楊氏勉強笑道:“母親,莫要傷心壞了身子,阿蘅,你該勸阻才是,怎地陪著老夫人傷心呢?”


    雲蘅雖知楊氏話中有些挖苦之意,可仔細看去雲老夫人的確有病態,而且還一身素縞。


    雲蘅驚詫地看向雲青桓,這才發現連雲青桓身上都套著麻衣,“你,你們這是?”


    雲青桓苦笑道:“家中隻當你和阿芷都去了,這才將靈堂擺上,可如今你既已回來,你那靈牌自然是要撤下來的,隻是……”


    “雲芷,她沒有回來?”


    “已經一個多月了,依然音訊全無。”雲青桓痛苦地搖搖頭,自責懊惱悲痛的神情齊現於麵上。


    雲蘅心中一涼,是啊,她那時的舉動無異於自戕,又怎麽會回來。眼前又浮現出那決絕一幕,那樣溫婉柔弱的人,為了這難以企及的不倫之情居然自戕。


    因為太過在乎才會如此絕望。可說到底,終究是她自己鑽了牛角尖了。


    雲蘅道:“可使人去尋過?那山崖雖高,可是崖壁枯樹叢生,保不準掛在哪兒僥幸未死呢?”


    雲青桓仍舊搖頭:“父親派人折回去尋過,尋了兩日,回報的人隻說山下水流湍急,恐早已被衝走了,凶多吉少了。”


    雲蘅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有人聲音破碎不敢置信地喊道:“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因為太驚慌所以話都說不利索了。


    雲紫瑩正從門外進來,自從除去了雲蘅之後,她便覺得自己神清氣爽,心情格外舒暢。又因為雲府接了參加聖上祭祀盛典的旨意,這不她這一早上便領著丫鬟去街上采辦衣裳首飾。


    如今這皇宮中還有誰不知曉她雲紫瑩是皇十七子淩元舒的救命恩人。


    皇後一國之國母,對她亦是感恩戴德,態度和善無比。


    可誰曾想,今日她剛進府便見到這令人毛骨悚然地一幕。


    她,她,她不是掉下瀑布摔死了嗎?


    難道那樣陡峭的山崖,那麽深急的河水都弄不死她?


    雲蘅欺近了一步,嘲諷一笑:“大姐怎見到我如此害怕?是見了鬼不成?難不成,大姐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你……你胡說!”雲紫瑩撫著胸口,讓自己鎮定下來:“本以為已經死了的,連牌位都端出來的人又重新站在這裏,誰人不害怕?”


    反正,又沒人看見是她雲紫瑩謀害親妹子,沒有證據怕什麽!若是雲蘅真說出真相,大不了她來個抵死不認就是。


    雲蘅當然也想到這一點,並沒有戳穿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麵色紅潤的雲紫瑩:“大姐真是好氣色,最近可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雲蘅有些警惕:“什麽好事?你可別亂說!”這賤丫頭回來,會不會來搶她的功勞,不行,她得提防著些。


    雲蘅眉梢一挑,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雲紫瑩,依然絕美的一張臉,墨發輕曳嫵媚動人。可是越湊近,她便聞到一種特別的氣味,微微有些膻腥。


    雲蘅裝作不注意瞥向雲紫瑩的頭皮處,若仔細看,雖有發絲掩蓋卻稀稀落落。


    她記得,當初雲蘭蓉發狠曾將雲紫瑩的半邊頭發連皮帶肉都扯下過,如今怎麽會好得這般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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