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黑臉年輕人過堂了十幾個,不管是原告挨打就是被告挨打,基本上算是公正判決的。


    當晚,監獄裏又被塞進來幾十個,全是白麵無常帶人出去抓來的,第二天,這幾十個人根本沒有過堂,直接被白麵無常帶到城門口,讓軍士一刀了事。


    聽小道消息說,這幾十個人都是搶劫商隊船隻的水賊,被軍士追到老巢抓來的。


    隨後幾天,白麵無常不停地帶人出去抓賊,審案的都是懶洋洋的年輕人,白麵無常已經殺了上百個,懶洋洋的年輕人卻放了上百個,撕通告的人卻一個沒有,那些被抓了好久的罪犯,聽說前幾天的結果,都覺得劫後餘生。


    就在這當下,襄陽城裏有人找到商隊,要把鋪子賣給商隊,條件是幫忙把人撈出來。按照當初的六折價格把鋪子過手後,那家被抓進去的年輕人被提出來,隨後就被懶洋洋的法官放掉了。


    有人開了先例,跟風的立刻效仿,就算家裏沒有鋪子,也找有鋪子的人商量,實在是商隊除了鋪子,其他不願意談撈人。


    襄陽城中的鋪子不停地被轉手,商隊的小貨船送貨範圍也越來越遠,野外流民在當地人帶領下,越來越多地投靠商隊,開著自己的小船,用江東商隊的糧食糖果盒布匹,從曠野流民手裏換來新鮮魚蝦。


    口碑就這麽迅速傳了出去,願意從荒野裏出來,跟著商隊幹活的人越來越多,就在這個時候,刺史府又貼出新的通告。


    這次通告不僅僅貼在襄陽城內,連幾十裏外的村落裏,都有當地人拿著通告過去宣讀,方圓百裏的人很快得知,新任刺史黃敘要擴建襄陽城,招募各地人力去襄陽做工,通告上明明白白寫出每天能拿到的薪水,而且注明是日結,關鍵是不僅僅要青壯男人,青壯的女人也可以來襄陽,做漿洗,做飯,或者商隊裏輕便的勞作。


    現在襄陽城雖然易守難攻,可規模不大,距離後世的鐵襄陽還有很大差距,擴建襄陽城,本來就是攻略荊州的重要一環,原計劃是三個月後開始擴建,但現在襄陽城周圍的荒野力量已經調動起來,願意跟著商隊幹活的已經超過五萬人,僅憑商隊那點事情,無法消化這麽多人工的,賈詡趁熱打鐵,先把襄陽要建城的消息放出來。


    消息一出來,震動整個襄陽,張易要擴建襄陽城,那麽江東力量就要在荊州紮根,普通人在享受了江東商隊福利後,希望建城越快越好,越大越好。


    那些宗族的人卻不這麽認為,他們覺得荊州是自己的地盤,如果不是被江東兵馬鑽了空子,挾持了重要人質在手裏,他們可不會這麽安分守己,看著江東商人折騰。


    可現在襄陽周圍的鄉野之民已經被江東商人發動起來,如果再不抑製,更多的鄉民會往襄陽遷移,隻要幾萬青壯被商隊整合起來,到那時他們想發作,也沒有人手幫忙了。


    於是乎,宜城宗賊攻城,編縣宗賊作亂,兩縣官員先後派人求援,差不多同一時間到達襄陽。


    刺史府後院,賈詡看著手裏的告急文書,笑著對黃敘說:“我們在襄陽這一番動作,觸動他們底線了,因此他們急了,如果我們派兵去,那些宗賊肯定邊打邊往南移,要把我們引到水係複雜的湖區消滅我們。”


    “那我們怎麽辦?”


    “送給法正把報信的人細細審問,其他就不用理睬。”


    法正就是黑臉年輕人,軍士把來告急的人帶進大堂後,邊上有人一棍子就抽在腿彎上,打得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那人左右瞧瞧,才發現自己是被帶到審案的大堂上,立刻趴在地上哭述:“大人,宜城宗賊造反,正在攻城,請大人趕緊帶兵救援。”


    法正隻當沒聽見他的話,在上麵翻著案宗,慢斯條理問:“堂下是原告還是被告?”


    那人連忙站起來,結果守堂軍士又是一棍子抽在他腿彎裏,打得他再次跪倒。


    那人不敢起身,再次喊道:“小人宜城衙役班頭孫忠,縣令大人派小人來告急地,望大人快點發救兵啊。”


    “宜城縣令是誰啊?”


    “縣令叫黃鍾,大人啊,快點發救兵啊。”


    “宗賊有多少人啊?”


    “幾百人。”


    “到底幾百呢,說清楚點。”


    “五百,宗賊有五百多人。”


    “既然是宗賊,領頭是叫什麽啊?賊人家在哪裏,手下有多少武器?用什麽武器?”


    “小人不知道啊,小人隻知道有宗賊圍城,不知道他們姓什麽啊?武器很雜,有叉子有刀。”


    “既然圍城,你怎麽出來的?難道你是奸細?還是來謊報軍情的?來啊,先打二十棍。”


    “不是啊,小人是來求援啊,不是罪犯啊。”


    兩邊軍士上前,一棍先抽翻,然後左右開弓,亂棍翻飛,打得這人趴在地上隻顧求饒。


    二十棍結束,法正冷冷地說:“謊報軍情就是罪犯,接著打,打到老實交代為止。”


    兩邊軍士剛把棍子舉起來,那人就大喊:“小人說,不要打了,小人都說。”


    “哦,說說吧,圍困縣城的宗賊姓什麽?是哪個家族的?宗祠在哪裏?”


    “宗賊姓張,小人不知道是哪個家族的,隻知道他有個哥哥張碩在江夏當軍候。”


    “是這個姓張的親自告訴你的吧,不然你怎麽知道他哥哥在江夏當都尉,老實說,不然打完還把你當奸細殺了。”


    “小人在城門口抵抗時認出來的,一年多前,那人跟張碩來過宜城,張碩是給縣令黃鍾送信的。”


    “這就對了嘛,黃鍾家族宗祠在哪?也給我說說看。放心,老實說出來,以後就留在襄陽城,我保你一條命。”


    “黃鍾家在安陸,族裏有個叔叔是江夏太守黃祖。”


    “也就是說,謊報軍情的是黃鍾,宗賊是他叔叔黃祖派過來的,是不是。涉及到江夏太守,你可要說清楚了,如果屬實,我留你一條命,如果瞎說,把你全家交給黃祖。”


    “小人不敢亂說,黃鍾應該不知道賊人,黃祖也不是黃鍾親叔叔,是族叔,是不是黃祖派來的,小人也不知道,不敢瞎說,小人隻知道有個賊人,跟著張碩給黃鍾送過信,黃縣令讓小人伺候張碩兄弟,所以才記得,小人就知道這麽多,小人完了,小人弟弟孫力,就在黃鍾家綢緞鋪當學徒,縣令知道小人說的話,小人弟弟也完了,求大人開恩。”


    “好吧,你先下去養傷吧,你弟弟孫力是吧,我會送你弟弟跟商隊走。”


    把人送下去,過了一會兒,又一個年輕人被帶進來,看到被帶進審案的大堂,剛要說話,守堂軍士一棍子把他也放翻了。


    這個年輕人練過,立刻翻滾著站起來,發怒道:“你們幹什麽?我是編縣都尉黃源的親兵,是來求援的。”


    軍士剛要打,法正抬手製止了,問他:“為什麽事情求援,一口氣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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