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京州第一美人何若姝家世顯赫,是當朝宰相何承佑的獨女。人如其名,生的貌美如花。雖自小嬌慣但卻不蠻橫,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滿月之時家中曾請人為這心尖兒上的獨女算過命,算命先生說她是貴人之相,能入皇家,日後雖有波折,但終是前途無量。家人以為她日後定是能入宮為妃的,更是悉心教導,朝中臣子聽聞此事,也各個過來巴結討好宰相,以求富貴榮華。


    轉眼何若姝到了及笄之年,在宮中大大小小的宴會裏也開始露了臉,隻為哪日能被當今天子趙元臨或者太後看中,一舉進宮,然而這隻是家人的想法罷了。一般心氣兒高的女子,總是看不上這些個榮華富貴,隻愛追求情這一字,求得知音一人,因此這何若姝對這些宴會也是向來不上心的。


    這日宴會,何若姝又借口身體不適離開宴會,來到這皇宮中的映月湖旁的涼亭中待著。


    “我終究還是習慣不了這些個規矩頗多的宴會,個個阿諛奉承的樣子,好生虛假。”何若姝撐著臉,對站在一旁的貼身丫鬟藍若說道。


    “小姐自是與常人不同的。”藍若答道。


    何若姝歎了口氣,道:“然我始終躲不過這些宴會。”


    “既是躲不過,那便坦然麵對。不過是客套而已,又何必讓自個兒苦惱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呢?”一錦衣少年走進二人,開口道。


    見眼前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何若姝疑惑道:“你是何人?”


    少年咧嘴一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來,說道:“在下勤王趙元齊,和小姐一樣,我也覺得那宴會甚是無趣,故在這宮中四處轉轉,打擾了小姐觀賞美景,實在抱歉。”


    何若姝哪裏同男子這般講過話,況且這少年又生的這般好看,她有些紅了臉,忙擺手道:“無妨,無妨。”


    “不知麵前是哪家的小姐。”趙元齊拱了拱手道。


    “我們家小姐是宰相獨女。”藍若開口替何若姝回答道。


    “原是宰相家的小姐,這京州第一美人名不虛傳。”趙元齊誇道。


    “王爺過獎了。”


    “靜女其姝,小姐人如其名。小王說的向來都是真心話。”


    何若姝聽他這般誇讚,早已是臉紅失了態,忙拉著藍若向趙元齊告辭:“時辰不早了,我家母親想是在找我了,我就先告辭了,還望王爺見諒。”說著,便匆忙跑了,隻留趙元齊一人在這涼亭當中。


    回府以後,何若姝卻是難以入睡。早聽說勤王年方二十便頗有才華,深得皇上其中,二人也是兄弟情深。今日一見,竟不知這勤王也是這般好看的少年,身形修長,溫潤如玉。少女的心思,便悄悄地冒出了芽。


    往後每逢宮中宴會,何若姝便都會來這映月湖旁散步,而每次都很湊巧的碰見這位勤王殿下。一來二去,二人便熟稔起來,後竟又動了私情。


    眼看便到了選秀的日子,何若姝也要作為秀女被送進宮中。


    這日在藍若的幫助下,何若姝偷偷跑到了勤王府與趙元齊見麵。


    “元齊,明日我便要入宮選秀了。”何若姝抹著眼淚開口。


    “你……想好了?”趙元齊沉默許久,終是紅著眼開口道。


    “父母之命,實在難以違抗。”何若姝淚流不止,似是斷了線般,不斷地從眼眶滑落到下巴,再滴落到地上。“從今往後,你我便再也不要相見了。”說罷便轉身要走。


    趙元齊忙拉住了何若姝的手臂,將她轉過頭來,堅定道:“姝兒,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成為皇兄的妃子。”


    “可你又能有什麽辦法?”何若姝始終樂觀不起來。


    “你相信我,姝兒,你定會成為我的王妃,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準備選秀之事。餘下的事情,都交給我罷。”趙元齊安慰道。


    “好。”


    到了選秀那日,何若姝真的未被皇上選中,餘下的秀女有些被賜婚給了王公貴族,而何若姝就是其中之一。若說賜婚之人是誰,那邊是勤王殿下了。雖說並未如願入宮,然堂堂勤王正妃也算是個好歸宿,亦不用麵對後宮之中的爾虞我詐,這宰相一家子也是滿足了。其中最為高興的,不用說便是何若姝了。


    然他們並未想到,這嫁到勤王府,卻是何若姝一生的劫難。


    不說這趙元齊對何若姝有多少真情,便是這映月湖初見,亦是早有預謀。趙元齊是有野心之人,對這皇位是有些心思的。他知宰相的地位,便早想著該如何拉攏,一邊接近他最為心愛的獨女,一邊在皇帝耳邊吹著風。


    向來做皇帝哪有不多疑的,宰相在這朝中早已是權侵朝野,若是再娶了他這個女兒,那前朝後宮,可不都要變成宰相的天下了。因此這何若姝是萬萬不可娶的。若此時趙元齊再對皇帝表示自己對何若姝的中意,那皇上可不樂的撒手麽。這樣一來,趙元齊娶了宰相的女兒,假以時日,那宰相的心很快便會偏向勤王。


    勤王心機深沉,可以說是能成大事者,這盤棋也是計劃的縝密。隻可惜,何若姝卻是成為了棋盤上的棋子而不自知,說起來,也算是個可憐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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