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了?”陶進問齊年。


    “彪子在島上被人群毆了。”齊年回答。


    “誰打的?”


    “培訓生。”


    “啊?這是為什麽?”


    齊年說:“不知道。明天一早他們送彪子來縣裏就醫。快去睡吧,我們明天去碼頭接他們。”


    一夜難眠。


    第二天一大早齊年和陶進就起床了,去樓下吃了早飯就趕往碼頭接船。


    8點整,陶二大爺的船靠岸了。齊年和陶進趕緊迎上去。彪子被幾個人用擔架抬下船來。


    彪子頭上纏著繃帶,看起來精神還不錯,還衝齊年、陶進笑。


    齊年問:“你傷到哪兒了?”


    旁邊的人替彪子說:“頭、腿、肚子上還被捅了一家夥。”


    齊年大驚:“啊?還捅了一刀?”


    “不是捅了一刀,是捅了一家夥。”


    “是什麽家夥。”


    “不知道。”


    問也問不清楚,齊年先指揮著這幾個人把彪子抬上麵包車。然後帶上所有人風馳電掣地往醫院開。


    到了醫院,大家忙亂了一陣。最後醫生給的診斷結果讓他們稍微安了心。頭上、肚子上的傷需要做縫線處理,其它的無礙。不過得在醫院住些日子。


    彪子進了手術室之後,齊年問那幾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個人說:“培訓生裏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來培訓的。是來搗亂的。彪子說話他們都不聽,還聚眾鬧事,妨礙大家別人。彪子和他們吵起來,然後他們動了手。”


    齊年問:“那些人現在還在培訓基地?誰在管?”


    “還在培訓基地呢。現在那裏沒人管。”


    齊年覺得彪子的傷很嚴重,但是更嚴重的卻是寸島培訓基地的現狀。他讓陶進照顧好彪子,自己要回一趟寸島。


    齊年去碼頭等船的時候,夏舞葉也來了。兩人就在碼頭的餐館裏簡單吃了些東西。


    夏舞葉說:“你回寸島的話,幹脆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我去看看阿婆。”


    齊年說:“還是不要去了。這事兒還不知道跟她怎麽說。”


    “那好的。等你找機會我再去。”夏舞葉說。


    齊年說:“我先看看情況。船來了。”


    夏舞葉把齊年送到碼頭就走了。


    寸島的培訓基地群龍無首。雖然齊年在縣城有很多事情要辦,但是當務之急必須要回去平定培訓基地的事情。同時也要把那裏發生的變故了解清楚。


    黃浩的五六人力資源公司正缺人。這個時候培訓基地可千萬別出問題。


    按計劃上周應該有五十個培訓生結業送到黃浩那裏去的,結果培訓任務也沒有完成。現在又出了群毆的事情,還不知道這些人能不能正常結業呢。


    眼看要過年了,年前一定要把所有的人培訓完。時間非常緊張。


    齊年到了培訓基地。正常的培訓已經停下來了,幾個培訓老師在維持著日常的秩序。


    齊年問培訓老師:“彪子給大家培訓的時候,是不是那些人在現場搗亂?”


    “沒有搗亂啊。”


    “沒有嗎?”齊年奇怪。送彪子去縣裏就醫的人說是因為現在搞亂才引起的爭執。


    “沒有。培訓生沒有搗亂的理由啊。大家都是交了錢過來參加培訓的。早些培訓好了不就可以早些出去工作掙錢嘛。他們又不是來這裏養老的。怎麽會搗亂呢?”


    “那架是怎麽打起來的?”


    “那幾個人好像和彪子之間有矛盾。”


    這有點兒顛覆齊年對這個群毆事件的看法:“啊?不是因為培訓嗎?”


    “也是為了培訓,但還是因為對彪子有積怨吧。具體是什麽情況也不了解。”


    齊年去培訓生中了解到的情況和彪子、培訓老師的說法又不一樣。說是因為彪子培訓的方式太暴力,而且最關鍵一點是彪子在故意拖延培訓日程。


    是培訓生不好好參加培訓,還是以彪子為首的培訓老師不按培訓日程安排培訓。各執一辭。


    齊年無從判斷,隻好讓這幾個培訓老師繼續按培訓日程加緊培訓。雖然這幾個培訓老師的專業技能不如彪子,但是一些基礎內容的培訓還是可以繼續進行下去的。


    在齊年的親自督戰下,培訓進行的還算是比較正常。


    齊年在寸島又呆了兩天之後,才返回縣城。


    一回到縣城,齊年第一時間就去醫院看望彪子。彪子手術做得很成功,在醫院又得到了精心醫護。精神狀態、身體狀態都不錯。


    齊年把他在寸島了解到的情況跟彪子一說。


    彪子火就上來了:“特麽的還血口噴人了。自己不好好培訓,還說老子沒有培訓好。”


    齊年問:“這一期的培訓生和往期有什麽不同嗎?為什麽培訓日程延後了?”


    彪子說:“要說區別,就是這一期的人特別不聽指令。完全是瞎搞。”


    齊年又聊了聊,得到的情況也僅止於此。


    齊年讓彪子好好養傷。不僅所有的治療費用由公司出,而且公司還發給他一部分慰問金。


    從醫院回來灞上分揀點,齊年把了解到的情況跟陶進和阿誠說了。齊年尤其想聽聽阿誠的意見。


    阿誠說:“彪子脾氣有些大,做事有點兒簡單粗暴。可能就是因為性格的原因和培訓生發生了衝突。也是因為以前跟著豹子頭一起幹,所以手段相對而言比較強硬一點。寸島的人都認識彪子,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從外麵來的培訓生可能不適合,不一定能接受這樣一種粗暴的培訓方式。”


    齊年點點頭,看看陶進。


    陶進也認同阿誠的意見。


    齊年自己倒有不同的意見。從這幾天由各方了解到的情況來看,他總覺得有什麽事情隱藏在水麵下看不到。


    “那是什麽事?”陶進問。


    齊年搖搖頭:“我也說不清楚。隻是一種感覺。現在彪子、培訓老師、培訓生說的都不一樣。如果彪子和培訓生說的不一樣,我可以理解。為什麽培訓老師說的和他們兩方說的也不一樣呢?他們有什麽利益衝突嗎?”


    “至少培訓老師是中立的吧。”


    “我也這麽推斷。而且,打彪子的人不是從外麵來的,而是寸島的人動的手。”


    阿誠驚訝道:“是我們村裏的人打他?”


    “是啊。培訓老師說彪子和那些人有過節。你知道彪子得罪過誰嗎?”


    阿誠笑笑說:“要說得罪誰,那就多了去了。但是也不至於打那麽狠吧。無非就是偷東西、搶東西、把人家的小孩打一頓這些小事。挺多衝到他家把他罵一頓就過去了。”


    齊年說:“所以就是這些疑點搞不懂啊。”


    陶思婭嫋娜地從遠處走過來問:“彪子被人打了?”


    齊年回答:“是的。”


    陶思婭說:“活該!”


    “為什麽這麽說?”


    “他就沒把培訓生當人看。”


    齊年看了一眼陶進和阿誠:陶思婭應該是對群毆事件發表過意見的所有人裏麵最客觀的一位吧?


    幾個人就這樣在分揀點的空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聊著,齊年的電話響了。


    “老板,快回來吧。他們又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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