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卷起了萬千雨絲,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一槍,一矛針鋒相對,仿佛他們自己就是世界的唯一,再容不得其他。


    “這是在聚勢,想不到這個黑鏡竟然也到了這一步!”朝天闕上,觀看之人忍不住感慨。


    勢難聚,一旦聚起,整個人便是一個世界,聽不到任何的雜聲,心中隻有槍。


    說白了,勢就是一種境界。在佛學中,有這麽一詞:聽而不聞。


    據說,有個高僧曾應皇帝之請,到宮中麵聖。見到皇帝的時候,皇帝問了他一個問題:你一路上見到了什麽?高僧回答,我什麽都沒看見。


    這時皇帝又問了一個隨行的小太監,小太監說,路上各種東西都有,有玩雜耍的,有賣小吃的,還有人在唱戲。


    皇帝一聽就很生氣,覺得高僧在騙他。但高僧不動聲色,還提了個要求。


    他請皇帝找來一個死囚,讓死囚端著一盆醋,站在唱戲者的身邊。要是醋灑掉的話,就立刻殺掉死囚;如果醋一點都不灑出來,就赦免那死囚,皇帝照辦了。


    戲演完之後,死囚手中的醋一點都沒有灑出來。高僧就問他:“剛才那場戲講了什麽啊?”


    死囚說:“我不知道!”


    人家就在他身邊唱戲,他怎麽會不知道呢?因為他一直盯著那盆醋,沒有一刻走過神。所以,他就算能看到旁邊有人,也不知道人家在幹什麽。


    ……


    闕墨與冷矛便是進入“聽而不聞”這種境界。


    闕墨的注意力達到了極致,槍似乎可隨心而應,一招一式,皆有理法。


    “鏗”的一聲。


    重矛與黑纓撞在一起,隨即分開,不到一秒鍾再度重逢,來來往往,如同兩條毒蛇纏繞互咬。


    闕墨感到虎口發麻,但是他沒有多理,也不能理會。一旦理會,極易分心,聚起的勢,也會隨之崩潰。


    實際上,冷矛的武器確實有著相當的重量,比之黑纓多達四十斤。冷矛揮舞起來,卻還有些餘力,說明他可以完全駕馭住那杆重矛。


    闕墨當然不敢硬碰硬,靠著槍的軟杆,一力降十會。


    “重域,起!”


    看著另外三個隊員越來越被動,冷矛沒有時間拖延下去,直接開啟暴走模式。


    重域一起,在二米二重矛的範圍內,任何接近的東西都會直接被擊飛,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可以說,冷矛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麵對冷矛的破竹之勢,闕墨不得不改變策略。


    闕墨雙手前後開握槍身,虎口朝前,前手肘關節委屈,後手收割握把端貼近腰部,使槍身近似水平。而後快速連續出擊,平均一秒至少戳出三下,並且所有攻擊都在一個點上,要求十分之高。


    水能穿石,亦能破域。


    滴水之槍,火中取栗。


    闕墨使用的滴水槍法,其出發點就是為了以點破麵。當然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隻能冒險一試。


    所有人都忙於自己的戰鬥,無心觀看兩人,否則他們會發現兩人的周圍有一層淡到快見不到的白光。


    冷矛的白光如同一頭龜殼,而闕墨的如同一個鑽頭。


    當勢與招式融為一體時,形成獨特的氣。


    氣是一種能量,它在人體間沿著固定的軌道運行。當氣要逆行,就會消耗人體中氣的能量。如果兩氣相觸,人體的經穴就會封閉,使人的身體不爽,周身不適。所以氣正常情況下,要沿著人體的經絡順行。


    而兩人的氣卻隨著意誌擴散到自己周圍,形成了針鋒相對的懇氣。


    可以說,兩人已經到了武學的另一門檻,一旦可以化懇氣為己用,即便一般的天賦能力者也有的一拚。


    朝天闕也有這樣的大能存在,純粹以武學入道,並且這樣的人物基礎十分紮實,單挑七星封號能力者不在話下。


    朝天闕的生物學家對此進行大量研究,發現懇氣來源於五髒六腑,達者可收放自如。


    而天賦一說則來源於部腦。


    也就是說,不管是人類,還是類人種,或者更低級的生命。他們的身體,就是一個世界,一個有待挖掘的寶藏。


    如今,萬族更是將科技與宇宙間的能源合二為一,為生命體開發潛在的特殊能力……


    ……


    雨越下越大,砸在臉上都有些生疼。


    “鏗……鏘……”


    在雨天中,矛與槍的摩擦竟然還還能生出火花。其撞擊聲更是直接穿透雨滴,傳至遠方。


    突然,兩人的懇氣先後破碎,震得周圍的沼澤水飛濺。


    “呸!”


    闕墨技差一籌,吐了口血沫,咳了幾下,肺腑留下些許傷勢。不經過幾天的靜養,很難康複,甚至可能留下暗傷。


    他接觸懇氣畢竟較短,隻有短短四五天。如果不是葬墓的點撥與逼迫,闕墨根本不知道懇氣的存在。


    如今,他能在冷矛的攻擊下還能堅持兩分鍾,已經算是極大的進步了。


    “你很好!本來我們是可以成為朋友的,畢竟你也是軍人。但是,你不該拿銀槍的東西。


    我的矛,不飲無名之輩之血,而你,倒是夠格。今天,就拿你來血祭我這杆重矛!”


    冷矛體力充沛,接著出擊。矛光劃破長空,美麗奪目,卻帶著森森殺意!


    聽完冷矛的戰前宣言,闕墨的腦回路又偏離了軌道:這人,呸!肯定不是人。人哪有這般力氣,進化者就是了不起啊!


    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就是為何這般中二!


    還不飲無名之輩之血,我呸!還想要血祭長矛來著?我再呸……


    ……


    其他戰場可比闕墨這邊慘多了。血爪腹部被軍刺直接穿過透,低著頭,跪在了地上。


    但他也為殺完在場箭手的鬼鞭創造了機會,鷹眼一直自以為豪的雙眼就是被她被鞭瞎了。


    “我的眼!啊!”鷹眼如同失去超聲波的蝙蝠亂撞。


    一個長年靠著遠非常人的視力存活,如今卻什麽也看不到。


    他根本沒辦法立馬冷靜下來,更沒辦法像盲了多年的人那樣,靠著耳朵都能分辨東西南北。最後被鬼鞭直接勒死在地。


    而鬼鞭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殺死鷹眼後,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手臂,腿部小傷無數,一條血痕更是幾乎橫穿了她的背部。


    血染紅了這一片沼澤,經過大雨的清洗卻仍久久不散。


    冷矛的攻擊已經近在眼前,闕墨再敢yy恐怕就是找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條臭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黑不黑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黑不黑皮並收藏一條臭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