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懂兵略擅謀劃,難得的是還有些風骨。我看大哥手下,正缺了這麽個人,不妨到時候向父王求情,留了他的性命,大哥又是耿直的性子,他定然會感激你,誠心幫你。”


    祁渺急切地看著祁池,自己的這個大哥心性率直,性子又倔強,脾氣又急躁,有個人幫著出謀劃策,會讓她放心很多。


    祁池見自己誤會了妹妹,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想到祁渺要留下來幫著趙琢生,不由得又起了擔心。這好容易才見著,要有個意外,自己怎麽安心?怎麽向父王和母後交待?不由勸道:


    “丫頭,你還是和我一起出城吧,這裏太危險,我不放心。”


    祁渺見他擔心自己,心裏也是暖暖的,忙笑道:“大哥放心,不會有事的。這個趙琢生我得看緊了。明日,最遲後日,我就能和你們團聚了。”


    “傻丫頭,不陪著你去,我是真不放心。十年了,好容易你回來了,再不許不見了。”祁池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這次不會不見了,以後我就賴上大哥你了,要你陪我玩好玩的,帶我吃好吃的。”


    “還是那麽嘴饞啊,我可記得你烤的兔子最好吃。”祁池想起小的時候,為了吃到祁渺烤的兔子,兄弟姐妹比賽著去哄祁渺開心,那時候的祁渺才六、七歲,卻是兄弟姐妹中最聰明能幹的。


    祁渺嘿嘿一笑:“大哥,以後你可有口福了,這天下的美食,我學會做不少,以後一樣一樣做給你吃。”


    “真的?那我可等著了。不能說話不算數啊,要不,我打你屁股。”祁池抬了抬手,作了個打的動作。


    祁渺聽祁池說,要打她屁股,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大哥,你可從來沒打過我呢。再說,我已經長大了,你還要打我的屁股啊?”


    祁池聽完,哈哈一笑,“我可忘記了,以為你還小,現在是大姑娘了,還真不能再打屁股了。”


    祁渺轉頭看了看門外,有些不舍地說道:“大哥,你該走了,耽誤時間長了,回去隻怕有危險,父王也該等急了。”


    聽她提起父王,祁池臉色一暗,說了一句:“父王不會擔心我。”


    祁渺聽他這麽說,不由在心底輕輕歎息了一聲。這一路回來,聽到不少傳聞,說是大哥與父王不對付,現在看來,隻怕是真的了。以大哥倔強的性子,對上霸道專橫的父王,隻怕受了不少委屈。


    正想著,隻聽祁池自嘲地一笑:“我多大的人了,還要父王操心。”停頓了一下,又叮囑祁渺:“我帶唐五走,其餘三個侍衛留給你,你自己要當心。事情辦不辦得成不要緊,一定要平安回來,別再讓我們為你擔心。”


    “知道了,大哥。”祁渺說著話打開了門。


    二人出了房門,祁池吩咐唐五幾人道:“唐五,你跟我回去。薛明你們三個,一切聽從鄒雲的安排,要把她保護好,但凡有點差遲,你們三人提頭來見。”


    唐五等人應了一聲,相互看了看,都有些不解。怎麽這一轉眼的工夫,大王子居然和這鄒雲好的似兄弟一般,還這麽護著他,這變化也太快了點吧。


    祁池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見幾人聽仔細了,這才帶著唐五,由藍衫少年王楫引路出城去了。


    祁渺目送祁池離開,轉頭看見蘇戈三人仍是滿臉狐疑的樣子,也不多說,隻吩咐他們在門外守著,又走進了書房,鄒世全三人還在等她。


    祁渺向梅石溪行了一禮,低聲道:“梅道長,剛才說的事,還得請您老人家多費心。我已經和大王子說好,要力保蕭翦的性命,以後幫著大王子參讚軍務。”


    梅石溪點點頭,隻答了一個字:“好。”


    趙琢生聽了這話,卻是臉色慘白。


    祁渺知道他在為以後要和蕭翦同處祁池帳下擔心,出言安慰他道:“趙大人不必擔心,大王子心性爽直,你又是讀書人,這武職也不適合你。隻要到時候向他請辭,他也不會為難於你,你自可以帶著全家人去過安穩日子。”


    趙琢生連聲道謝,祁渺又轉向鄒世全道:“還請父親安排好酒食,明日大軍進城,一定要好好犒勞一番。府庫裏的金銀和糧食,全部搬去勞軍,這次攻城,北洹軍傷亡這麽大,不見點好處,隻怕到時候消停不了。”


    鄒世全點了點頭:“那些勞軍的酒肉,鄒某已叫人準備妥當。府庫裏的金銀隻怕不足百萬兩,估摸著怎麽也得兩百萬兩,才能安撫住北洹軍。翼城裏商號多,鄒某這就去找他們商量,大家都從私庫裏拿些錢出來,湊足兩百萬,把這難關過去。”


    祁渺點了點頭,鄒世全這麽一安排,更為穩妥,隻要安撫住了北洹大軍,翼城這些人的性命就能保全。


    “鄒某告辭。”鄒世全說完這一句,向眾人拱了拱手,出門去了。


    祁渺看著鄒世全的背影若有所思。這次勞軍,鄒世全不但一力承擔,連安撫北洹軍這等大事都考慮得如此周全,心中對他已不止是感激,打定主意,此後要多結交此人。


    這裏正想著,轉頭看見趙琢生巴巴等候著,忙道:“趙大人,請喚你的人來,我們商議一下明日的行動。”


    趙琢生喚來自己的親衛低聲吩咐了幾句,親衛轉身出了門。


    不多時,幾個武將模樣的人已進得門來。為首的正是翼城守備鄧公則和他手下的五個千戶,還有太守府的侍衛統領範昭,城中百姓臨時組建的護衛軍統領陳慶之,最後一個居然是蕭翦的一名副將梁武。


    祁渺把王楫、蘇戈等人也喚了進來。


    趙琢生掃了一眼屋子裏的人,緩緩道:“我已經得到北洹王的恩旨,隻要打開城門投降,全城的人就能得到赦免。”說著,亮出了北洹王的諭旨。


    眾人聽他這話,又見到了赦免的旨意,人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真的嗎?趙大人?”


    “總算可以活命了……”


    “大人,你救了我等性命,請受我等一拜。”


    ……


    聽著這些溢美感謝之詞,趙琢生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繼續說道:“現在的麻煩是,蕭翦不會同意我們放北洹軍進城,還得想辦法瞞住他。”


    “為什麽要瞞住他,直接把他拿下不就行了?”有人快言快語道。


    “他要擋了我們活命的路,我決不輕饒他。”


    “就是,誰擋道就殺了他”


    “我帶人去砍了他。”一個千戶說著已經抽出馬刀來。


    “大家安靜些,請聽這位鄒小哥的安排,他是代北洹大王子來坐陣翼城的。”趙琢生說完指了指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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