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拉走五車!”又是一個周一,文玉剛走進校園,老校工就像個箭頭似的筆直的奔過來,而舉起五根手指在文玉的麵前歡快的搖晃著!


    “五車?真不少!”望著老校工那被晨曦塗抹成金色的斑白的發,文玉也笑道,“那裏怎樣?生意還好吧?”


    “生意?生意那是好啊!一拐彎,就開始有車排上了!也不能不興隆啊,收價高,不宰稱,還實在!”老校工讚不絕口。


    “那就好!”文玉聽了也是由衷的高興。


    “遭到這個事,孤兒寡母的,大家也都願意幫襯一把!我聽說,有幾個大的收廢品的,都寧願多跑路,而送到那裏去。”老校工撓了撓自己的短發,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還是好人多啊!”


    “是啊!還是好人多啊!”文玉重複了一句,剛想走,老校工就拍起了腦袋,“哎呀!你看我這個記性!你老嬸兒特意拜托我給你捎了麵豆角!你想著,下班來取呀!”這樣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老校工就笑嘻嘻的轉身進了門衛室。


    從老嬸兒家回來的第二天,文玉就去找了柏校長,而提了一個建議:以班為單位,以周為一期,而將班級產生的廢紙等物品,每周五放學的時候集中起來,送到值班室。而由老校工登記重量,並利用周末的時間送去老嬸兒那裏賣掉,周一再按照先前登記的重量返款給班級。


    這個提議,瞬間就被柏校長拍板通過,並當天就生了效。一來,解決了學校廢紙滿天飛的問題;二來增加了班級的班費收入;三來,老校工可以掙個差價;第四,老嬸兒有了相較固定的而且龐大的廢品來源,幾千人產生的“廢品”,也足以支撐娘兩個的生活了。


    於是,皆大歡喜。


    文玉抬頭看向了深秋的校園,姹紫嫣紅,橘黃橙綠,這樣的濃墨重彩,是足以與任何一個季節媲美的。“生活多麽美好!”文玉滿意的深深地歎了口氣,就快步向琅琅書聲的教室走去了。


    第三節課,是教研活動,幾個兄弟校的語文教師都來學校聽課交流,文玉安排好學生,就拿上自己的聽課簿向著大禮堂走去了。


    示範課還沒有開始,幾個外校的老師正圍在教研員的身邊探討著什麽,這樣的場合,文玉是絕對不會靠前的。她撿了一個後排的靠窗的位置,坐下,靜靜的等待著上課的鈴聲。


    “大嫂……哦……大姐……”一雙手突然從後麵捂住了文玉的眼睛,一個調皮的聲音叫道,“猜猜,我是誰?”


    文玉是不需要猜的,豔紅的聲音,她是太熟悉了。兩個月的傾囊相授,對於這個勤奮的“學生”,文玉是從心底裏喜歡的。


    “你怎麽來啦?也不事先說一聲!”文玉嗔怪道。


    “原來根本沒有我,是我聽說要來大嫂……”豔紅握起手來,作勢要打自己的嘴巴,“老叫錯——大姐的學校,硬磨著來的,就是要給姐一個驚喜!”豔紅的眼睛興奮得放光。


    “你怎樣啊,新娘子?”豔紅的欣悅影響了文玉,文玉不禁也開起了玩笑。


    “新娘子?升級啦!現在是準媽媽啦!”豔紅一臉嬌羞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真的呀?”文玉高興的忘記了自己的“言要低聲”的信條,而叫嚷了起來,惹得主席台上的幾個人,都停止了談話,而向這邊張望著。


    “兩個月了!”豔紅伸出兩個手指,悄悄的笑道。


    “時光如梭啊!”文玉望著這個秦棟的妹妹,自己從前的小姑子,而現在的好妹妹,不禁感慨道。


    “是啊!姐,時間過了太快了!你們離婚都已經一年了!”豔紅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昨天我媽和我打電話,還說罵了我哥一頓,說我哥好好的日子不過,這是要作死啊!”


    “豔紅……課,快上了,我們不要說這個話題了好嗎?”文玉從心底裏,不願意再聽到秦棟的名字,她和他,已經如雲彩和石頭,是沒有絲毫關係的了。


    “姐!我不是想要惹你不高興!我是想告訴你——讓你高興一下……”豔紅一急,語無倫次了起來,臉都漲得通紅,而又用手握自己的嘴巴了。


    豔紅的窘態逗笑了文玉,文玉笑道,“沒事,說吧!別把自己憋壞了就行!”


    “我哥……和那個娘們掰了,還讓人家訛去五萬塊錢!”豔紅的臉,又紅漲了起來。


    “怎麽回事?”文玉也不禁的問道。


    “那女的,根本就不是過日子人!整天不是打麻將,就是好吃好喝,還……還……”豔紅被自己的話噎住了,而直伸了脖,卻找不到合適的話。


    “我知道什麽意思啦,你不用急了……”文玉伸過手去,在豔紅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哦!姐知道就好!”豔紅長籲了一口氣,“身為語文老師,也有詞窮的時候,慚愧慚愧!”豔紅做了一個鬼臉,又接著道,“可是,這不能怪我呀!那個女人,實在是“非人哉!””豔紅因為引用了《陳太丘與友期行》中的一句話,而又洋洋得意起來。


    “行了!別臭貧了!說正經的!”


    “最初好像是那女的放局,和來打麻將的幾個老手,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我哥就有點生氣,那女的就說,這樣是為了聯絡人氣,好有“頭兒”可抽。後來,那女的直接就不見了蹤影,而有人在一家賓館撞見了她和一個來打麻將的“大哥”同進同出,我哥就和她吵,結果那女的就罵我哥說是個窩囊廢,不能賺錢來養家糊口,而還要她出去掙!再到後來,又是因為錢,那女的天天到飯店叫菜,稍一不順口就扔,買衣服,是一袋一袋的買,還有化妝品,還有她帶來的那個小“拖油瓶”,要學鋼琴,要學跳舞,還必須是交際舞……”


    “我哥實在是供不起,被迫的,就回家和我姨和姨夫要。姨夫是早就讓人傳話給那個女的,說是:你要和他過,就是他的這點工資,別的你不要想!這房子的房照和家裏原來的存款,我和逸多奶奶保管,這是逸多媽媽走的時候,留給逸多的,你們誰都不可以動!”


    “結果,我哥連一毛錢都摳不出來!原來,我姨還護著我哥,偷摸給點,可是,後來那女的鬧得實在不像話,我姨也覺得太丟人,也就狠心不再管!這樣一來,我哥就隻好到處去騙,還上我媽這裏來說是他要去給領導走禮,錢不湊手,還騙走了一千塊錢!”


    “可是,還是不行!估計是那女的找著下家了,就在家裏大作大鬧,動不動就摔盆打碗,尋死上吊的。我哥也實在是侍候不了了,就說那就分開吧,可那女的不幹,說什麽我不能被你白睡了之類的,還要我哥把她放局掙的錢吐出來,實際是,她的那點錢,早就被她揮霍一空了!”


    “又是狠狠的鬧了好幾場,連我姨夫都看不下去了,就放話出來說,要不斷絕父子關係,要不就讓那個娘們滾!我媽她們幾個聽說了,就趕快的告訴我姨夫說,可不能這樣,真要逼走了那女的,秦棟和你要媳婦你怎麽辦?我姨夫一氣之下,就再也不讓他們登門了。”


    “這樣,那女的就更有恃無恐,將我哥捏得死死的,我哥後來實在是服了,堅決要分,但那女的說,不給十萬分手費,休想!到後來,鬧得盡人皆知了,還是我姐夫出麵找了人,說合,那娘們給打了五折,五萬!我哥也拿不出,之後回家給我姨下跪,我姨給兒子拿了五萬!而背著我姨夫……”


    “好一場笑話,精彩不?”在示範課老師精彩的講解贏得台下陣陣掌聲的時候,豔紅眨巴著眼睛笑著對文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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