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閉著眼睛,腦子裏回蕩著的都是蟲子咀嚼東西的聲音,這家夥足足吃了十五分鍾,滿地的血,直到這家夥吃完之後打了狠狠的一個飽嗝,方想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吃屎都沒見你這麽香……。”方想淡然的看了看這家夥,這家夥真是惡心的令人作嘔,若是普通民眾站在這裏,大概會暈厥在地上,口吐白沫,然後又被他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你這家夥的嘴怎麽還是這麽臭。”,這隻惡心的蟲子拍拍自己的胸脯,恣意狂妄的笑著,像隻奪了王位謀反者一般惡心。


    “老子沒有必要對一隻下等的蟲民擺出好臉色。”,方想甩了甩自己的披風,一臉的不齒。


    “喲喲喲,我一隻下等蟲民就能幹掉你們這麽多的人類,也不知道你這偌大一個z城有沒有什麽高等人類來與我過過手。”


    蟲子當然很不服氣,雖然如此,但是方想說的畢竟是事實,這隻蟲子確實是蟲族裏最低等的下等蟲民,它們的命運從被孵化出來就已然定型,那就是被分配到其他星球竊取一切可以竊取的東西,這隻蟲子想要得到蟲族的進階必須通過這次的任務得到蟲族的嘉獎。


    “我倒是沒有派人跟你出手,倒是你,不知道在我的地下港口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呸。”,方想又一次的瞪了瞪這家夥,帶著一臉的鄙夷神情,方想的情況掌握程度遠遠比這隻會說人話的蟲子厲害。


    “我……?”


    這隻蟲子的舌頭有力的擺動了幾分,帶著一臉的驚訝,很明顯這隻蟲子並不知道地下五百米處發生的黑市暴亂。


    “別裝了,地下的脊髓蟲把全城的人都給吃了,你說你不知道,鬼才來相信你……。”


    “那還真是要抓一隻鬼來證明證明了……。”


    這隻蟲子想了想,這確實是目標之外的突發事件,蟲子並不知道這次蟲族還帶來了脊髓蟲,能吃掉整座城的脊髓蟲,看來在蟲族裏的地位似乎比自己還高,難道是蟲族的另一個計劃……?不過這隻蟲子不知道當然情有可原。


    “我隻是一直下等的蟲子,我不知道的計劃多著呢,那些脊髓蟲還沒有結束暴亂……?”,蟲子繼續追問到。


    方想隻是切了一聲,“這些比你高一級的東西死光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這確實是事實。


    “死光了……?”


    那隻下等蟲子有些驚訝,那黑不溜秋的地下港口居然有著這麽強戰鬥力的人類……?


    “想不到吧……,我勸你還是老實點。”


    方想蔑視一笑,正好去去這家夥的銳氣,以這麽多的脊髓蟲換取這幾個科研者的命,方想還是覺得不公平,不過現在的自己確實打不過這隻蟲子,他隻能做到一如既往的沉默。


    “老實,z城裏的燈塔上民可不會這麽老實的,你把芯片安在他們手上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注定不老實了。”


    蟲子開始仰天大笑著,若不是拓荒者和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屁孩,z城的計劃原本就會順利的進行下去,可是直到紅k的死訊傳來的時候,方想便知道計劃隻能提前結束了。


    “吃完了就開始吧……,時間不早了。”,方想還是沒有轉過身子看著這隻惡心的蟲子,直到實驗完成之前,方想都不想見到這隻惡心的蟲子。


    “老子對時間可沒有什麽概念……。”


    二人麵前的是一台六米長的機械裝置,這台機械裝置鏈接著另一個巨大的培養皿,培養皿內的是一隻不可名狀的標本,看起來不是人,但是也不像蟲子,血紅色的培養液清澈可見,來自異域。


    方想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便走到了培養皿身前。


    “沒有什麽遺言嗎,畢竟成功的概率隻有百分之五十……?”


    蟲子事先跟方想說了這個成功的概率很低,不過方想沒想到沒有過百分之五十,胡德老研究者的憂鬱眼神足夠說明了對實驗的擔心,不過他現在不必擔心這個問題了,現在該擔心的是誰來給胡德收屍,收這隻蟲子的屍。


    “遺言……,要是我死了,你就鑽進我的身子,這z城能活幾個是幾個吧……。”


    方想歎了一口氣,立定在了原地,方想能夠聽見這家夥逐漸逼近的腳步聲,以及這隻蟲子柔順細膩的身子,以及那呢喃的耳語,“活……,你還真的是個泥菩薩呢,人類。”


    方想沒有理這家夥,隻是認真的看著這方形建築的門,這門識別了方想的臉,門自動打開,裏麵飄出來的是純淨的氧氣,看起來像是個放射性裝置。


    “進去吧,泥菩薩。”


    方想最後才回頭望了一眼這惡心的蟲子,沒想到給自己做實驗的是一隻如此惡心至極的蟲子。


    方想冷歎一聲氣,緩緩走了進去,躺在了這看起來晶瑩剔透的床上,一睜眼,方想就看見了無數張臉,這裏似乎是一個鏡片世界。


    蟲子關好了門,實驗開始,現在是半夜的四點十分。


    實驗大概會持續五十分鍾。


    表格上的參數開始變化,極其異常的不穩定,不過那隻蟲子的任務到此為止了,這家夥是死是活,五十分鍾之後就會揭曉了。


    蟲子的紅色爪子精妙的摸著那巨大的培養皿,眼神裏的崇拜神色似乎有點難以理解,這隻或許是紅色蟲子的先祖,或許是一隻上等的蟲族。


    培養皿的紅色液體經由那安黑色的管道往這方想的所在室裏注射著,那裏的空氣漸漸的被抽走,很快,方想所在的盥洗室裏變成了一個真空狀態。


    隨之而來的是培養皿的裂開,它似乎受不了了主室裏的負荷,那隻不可名狀的怪物掉落在了地上,一股惡臭在這裏彌散開來,蟲子很享受這個氣味,它猛烈的吸著這裏的惡臭氣息,像是淨化員一般的猛烈。


    蟲子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不忍心這具屍體在空氣中腐爛,便一口吞了這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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