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鸞,多麽熟悉的名字,此時的她,卻也是那個熟悉的人。


    “君上,終於,又見到你了。”側首將目光看向南宮陵,眼中盡是深情。


    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是千萬年的別理之苦,也是舊人再見時的傷感。


    二人相視一笑。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會是你,當初怎麽就沒有察覺到呢……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回來了。


    伴隨著火焰猛然炸裂開來,焚燼之朱雀羽翎再次回歸南宮陵的體內。


    火焰散去,隻見她身後的翅膀竟變得更加巨大了。


    羽毛也更為精細,羽翼的中端還生長出了數根較長的橙紅色的羽毛,為這對羽翼又增添了幾分華麗。


    乍一看,好似翅膀隻是變得比先前更華麗了,但實則卻是有了質的的變化。


    先前的雙翼缺失了一個重要部分,因此隻是懸浮在南宮陵背後。


    而今,張宿回歸,作為朱雀的身軀與羽翼的連接,在此刻得以顯現。


    南宮陵背後位於翅膀部位的一塊布料被撐破了,露出了潔白的肌膚,有著紅色羽毛的雙翼就如本體一般生長在她的背上。


    羽翼自然的扇動,就如操控四肢一般靈活。


    又一份力量回來了,距離七宿重聚,再回天界,又近了一步。


    伴隨著周圍溫度的逐漸升高,一雙羽翼竟燃起了火焰,雙翼大展,烈火於翼下聚集,逐漸形成了數十根由火焰組成的長矛。


    南宮陵心念一動,那十數根火焰長矛盡數向地麵的兩隻巨型怪物刺去。


    長矛直接貫穿了它們身軀,將它們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伴隨著火焰炸裂開來,兩隻巨型怪物發出慘烈的嘶吼,聲音越來越小,不過幾個呼吸,便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所有的巨型怪物都被消滅了,南宮陵長舒了一口氣,但仍覺得心神不寧。


    東方孟亦有同感,這個地方太過詭異,看上去像極了妖界,可那五隻巨型的詭異怪物,從古至今都從未見過。


    擔心繼續留在這路,會引發什麽不可預知的變故,便立即以傳音入密與南宮陵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暫且回去再尋良策。”


    南宮陵沒有反對,扇著翅膀落了地,回到了東方孟的身邊。


    好在之前進來的傳送門仍處在開啟狀態,就像一直在等待著他們再次通過一般。


    二人雖心存疑慮,可當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定了定心神,隨即便走了進去。


    不出意外,傳送門將二人送回了地界。


    還是那個狹小的湖心島,明月依舊掛在天空,寂靜的夜裏,不斷有蟬鳴響起,格外嫻靜。


    二人剛一通過,那傳送門便便關閉了,連同框住它的門框也隨即倒塌,變得支離破碎。


    二人驚覺,眉頭皆是緊緊的蹙了起來。


    此間種種,都讓他們感到了深深的不安,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君上,屬下有事稟報。”腦海中,傳來了朱鸞急切的聲音。


    南宮陵不加思索,當即將翅膀收回,雙翼化作靈氣重回了她的體內。


    於身後顯現出一個人影,正是身為張宿的朱鸞。


    敘舊的事以後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搞清楚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


    妖族為何突然在人界作亂?那三隻貓妖抓人類孩童又是為了什麽?妖界的那五隻巨型怪物又是怎麽回事?


    這麽多詭異的事,都沒有找到答案,這讓南宮陵和東方孟更加不安了。


    “見過孟章神君。”朱鸞按照慣例,率先向東方孟行了禮。


    “客套話就免了,先說事。”東方孟也知道事情的緊急,催促道。


    “是。”朱鸞應聲道,二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大約一周前,屬下的記憶尚未恢複,仍是先前的小侍女朱鸞。


    為尋小姐,便獨自離開東辰國,前往靈央學院,路途中恰逢妖族作亂,便出手降服。


    奈何那妖怪十分狡猾,竟向南方逃去,我一路追尋,便在昨日來到了南邊的那個小鎮,恰逢學院的隊伍,又遇海怪作亂。


    幸得君上將海怪降服,我便再次追尋那妖怪,於是便來到了這裏。


    屬下深感愧疚,竟是在方才才想起這全部的記憶,實在……還請君上責罰。”


    朱鸞神情堅毅,當即便對南宮陵單膝下跪,作揖請罪。


    那態度別提多誠懇了。


    而經過剛剛的一戰,張宿重回南宮陵體內的瞬間,她就接收到了朱鸞的全部記憶。


    知道她所說並非謊言,她又怎麽可能責怪她呢。


    而從朱鸞的記憶中,她才得知,原來早在數月前她就已經覺醒了張宿神魂。


    而朱鸞自己其實也並非正統的張宿轉世,她本身還是個人類,嬰兒時被父母拋棄。


    而張宿,在千萬年前失落道地界之後,肉身就被泯滅了,千萬年以來,他的神魂一隻在世間遊蕩。


    也因長時間處於魂體狀態,神魂已散去了大半。


    就在一個雨夜,許是命運的安排,讓張宿遇見了生命垂危的朱鸞,於是他寄宿在了朱鸞的精神識海中,以自己的神力維持朱鸞的性命,也借人類之軀修複神魂的損傷,但修複期間,張宿自己也陷入了沉睡。


    情況和井宿十分類似,不同的是井宿以殘魂轉世,生生世世都隻能是癡兒,張宿遊蕩世間千萬年不願轉世,最終也寄宿在了一個人類的身上。


    又是那麽巧合,兩個失了記憶的星宿奇妙般的相遇,以人類的身份相互陪伴了十幾年的時間,直到朱雀歸來。


    命運的齒輪再次轉動,七位星宿也會隨著冥冥之中的緣分,在不經意間向彼此靠近,直至重聚。


    “是因為三星宿齊出,引起了共鳴麽。”東方孟若有所思的刮著下巴,說道。


    剛剛到戰鬥中,南宮陵先後爆發井、翼、柳三顆星宿的力量,加之敞開的傳送門連接著地界。


    爆發的神力與遠在蘭溪城的張宿引起了共鳴,促使了她的覺醒。


    多年的寄托,張宿神魂早已和朱鸞的魂魄合為一體,現在的朱鸞,就是張宿。


    “連去往學院的路上都有妖族作亂麽……”南宮陵若有所思道。


    大荒將至,避世已久的妖族突然大肆作亂,這絕非巧合。


    但他們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妖族的作亂和大荒有關係。


    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妖界一定是出了什麽事,否則那五隻詭異的巨型怪物怎麽解釋?


    “等等!學院的人為什麽會去那個小鎮?”這時,南宮陵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


    “呃……為了降妖?”朱鸞有些不解,便問道。


    “這是一方麵。”東方孟的腦子也轉過了彎,注意到了他們先前就忽視了的一個點“此處距離學院較遠,學院的人要想來到這裏,就一定要提前出發,可他們又怎麽能準確預料到這裏會有海怪作亂呢?”


    “最大的可能,它們並不知道這裏有海怪,隻是剛好在附近,所以支援的才會那麽快。”南宮陵分析道。


    雖然很有道理,可還是沒有說出什麽重點,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那他們為什麽會在附近呢?還是上一個猜測,他們是被提前派出的。”東方孟繼續說著,附和著南宮陵的話。


    二人陷入了一通頭腦風暴裏,朱鸞麵對兩位大佬是一句話是插不上。


    這種感受,夕紅曾經也體會過,不過她現在已經下線遁了,整日躲在南宮陵精神識海裏,除了戰鬥狀態一般不會出來。


    如今這個位置就輪到朱鸞來坐了。


    二人還在腦海中分析著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二人的思路出奇的一致。


    話雖然是兩個人說出來的,但卻異常的連貫,簡直就像是一個意識。


    “為了什麽?妖族作亂,派分學員教師到大陸各地除妖,這就說得通了。”南宮陵繼續說道。


    “各地有異很正常,但驚動學院出手可就不同尋常了。”


    “所以……”


    “學院一定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最後一句,二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一通分析下來,也得到了最終答案。


    依靠僅有的信息,它們找到了最有可能的線索。


    那就別廢話了,啟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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