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明,一隻白色的巨鳥從玉蘭宮振翅飛起,朝著東南方向去了。


    蒼雲坐在玉蘭宮後山半山腰的石台上,淚水流盡,徹夜未眠,遠遠地便看見極光白羽起飛,心中不安。


    蒼雲快速翻身上馬,焦急地從後山一路狂奔而下,到了知琴閣門口,蒼雲一躍下馬踢開了知琴閣的大門。


    院中空無一人,蒼雲快速躍上了閣樓,推開了房門,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瞬間緊縮了起來。


    他跑到床邊,被中已無人,他摸著還溫熱的被窩,將頭埋在其中,被子上仿佛還有殘存有琴歌的氣息,琴歌走了,琴歌要永久地離開他了!


    他遲疑了兩秒,快速起身,桌上留著一個信封。


    蒼雲快速拆開了信封。


    蒼雲,我已帶琴歌回無憂穀,也將餘飛抓走一路同行,不必掛念,琴歌自會安好。鹿鳴。


    蒼雲手裏緊握著那張信紙,腦海中迅速冷靜下來,走出了房間。


    “母親,本不該這麽早來叨擾您,但孩兒有急事,還請母親借赤苓飛鶴一用。”蒼雲在苓鳳夫人門外說著。


    一時無動靜,正欲再次敲門。


    院中突然出現一隻丹頂鶴,蒼雲轉身,沒有猶豫,飛身上了丹頂鶴,朝東南方向快速飛去。


    鹿鳴幾人帶著琴歌乘極光白羽從玉蘭宮出發,在玉蘭城外與湛璃三人匯合。


    鹿鳴拍了拍極光白羽,極光白羽像是明白鹿鳴的意思,瞬間變大了幾倍,好能夠駝住這八九個人。


    卿珀背著餘飛,餘飛睜著眼,但卻好像渾身無力,就像是個活死人一般。


    “涵泉,你對餘飛做了什麽?他不會死了吧?”鹿鳴望著餘飛,拍了拍餘飛的手,完全沒有一點力氣。


    “放心吧,他現在隻能呼吸,這可是我家傳的秘藥,能讓人除了呼吸,知覺全無,無法使出任何一點力氣,就算是要動動舌頭和嘴都費勁。”涵泉滿臉得意地望著鹿鳴。


    “那你為何不早拿出來,早拿出來,蒼雲也不用受這廝脅迫了。”鹿鳴說著,大家均已上了極光白羽,陲淵老者指明方向,極光白羽朝著東南快速飛去。


    “這蒼雲少主已經要與那錦然姑娘成親了,現在就算製服了餘飛,這樁婚事早已大白於天下,也於事無補。”涵泉說到。


    “再說了,要讓他活七七四十九天,每天還得讓他吃飯呢,到時解了他的嘴和舌頭,免不得又要自盡威脅一番。”


    鹿鳴聽涵泉說完,隻好點了點頭。


    “我們中午還得找地方落腳,為琴歌煎藥服下。”鹿鳴說到。


    “這好說,到時到了便下去就是,不過無憂穀是個什麽地方?為何不回梨宮。”卿珀望著鹿鳴和湛璃。


    “無憂穀是我和琴歌長大的地方。回無憂穀,不也正好收留你們三個嗎?湛璃與桃宮鬧掰了,但也是不能在梨宮久住,無憂穀也算是為湛璃和笙瀟找個安全的去處吧。我和爺爺也很久沒回無憂穀了,正好也一起回去看看。”鹿鳴答到。


    “後麵好像有人追過來了。”湛璃望著極光白羽後方不遠處。


    鹿鳴立馬回頭,“糟了,是苓鳳夫人的靈獸赤苓飛鶴,多半是蒼雲追來了,我們加快速度吧,極光白羽。”


    “要不等等?我們這麽多人,蒼雲也不會將琴歌搶回去,且看看他有何話要說。”湛璃說到。


    鹿鳴點了點頭,命極光白羽放慢速度。


    蒼雲追了一上午,終於是追到了。


    “蒼雲,我還是決定帶琴歌離開,餘飛我也一並帶走了,日後琴歌病好之後,再將餘飛送回來。”鹿鳴望著赤苓飛鶴上的蒼雲,他的眼角還有淚痕,頭發淩亂,衣袍背後散有髒漬,麵容突然顯得有些清瘦。


    “我……我也不能阻攔你們,隻是允許我與琴歌道別。”蒼雲說著,拿著赤苓飛鶴背上的一大個大盒子,朝著鹿鳴幾人扔過去,涵泉穩穩地接住了。


    “這藥箱中是琴歌七七四十九日除毒所需要的藥,別人配得藥我怕出什麽差錯。”蒼雲頓了頓,又接著說到,


    “其中每一小袋藥就是一天的劑量,配上約五十滴鮮血,五六日後便能蘇醒,四十九天後可以痊愈。”蒼雲說到。


    鹿鳴猶豫著,隻聽得蒼雲再說,“鹿鳴,我有一些東西,希望琴歌醒來後,你能親手交給她。”


    鹿鳴隻好點了點頭,接過蒼雲手中的小木匣子,木匣子下似乎還有一張紙條,鹿鳴接過,一並揣進了懷裏。


    蒼雲又看了看餘飛,眼神淩厲起來。“餘飛,希望你能好好履行承諾,我也會完成我的承諾!”


    蒼雲說著,留戀地望著極光白羽背上的琴歌,“琴歌,再見了!”


    蒼雲說完,極光白羽朝東南方迅速飛去,淚水很快浸潤了蒼雲的眼眶,他坐在赤苓飛鶴的背上,久久地凝望著東南方向。


    琴歌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好像變換了場景,藍天白雲,溪流潺潺,琴歌打量四周。


    無憂穀?琴歌在無憂溪水中的大石上坐了起來,自己何時回了無憂穀?


    琴歌站起身來,朝岸上走去,無憂穀還是那個無憂穀,可為何空無一人?


    琴歌朝著小木屋走去,柵欄的門緊閉著,小木屋的門也緊閉著。


    “鹿鳴?爺爺?湛璃?蒼雲?晚晴?山南?水北?”琴歌叫了一圈來過無憂穀的人,無人應答,難道自己是在夢裏回到了無憂穀?


    琴歌望著鳥語花香的無憂穀,在小木屋門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琴歌,再見了!”琴歌聽見一個聲音,在無憂穀山間回蕩著聲音。


    “琴歌,再見了!”是蒼雲的聲音?琴歌害怕自己聽錯了。


    “琴歌,再見了!”一定是蒼雲的聲音,仿佛在無憂穀上方遊蕩。


    “蒼雲,蒼雲,你在哪裏!”琴歌呼喊著,沒有人應答。


    “琴歌,再見了!”隻有這一句,久久在山間飄蕩。


    蒼雲是在跟自己告別嗎?身邊的聲音回響著,環繞著。


    再見了,再見了……蒼雲究竟為何與自己告別?


    琴歌耳邊始終回蕩著這一句話,心口便疼起來,蒼雲的臉仿佛時刻在自己的麵前,卻不見他真人。


    “蒼雲,你在哪兒……”琴歌突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悲傷裹挾著,她獨自一個人坐在無憂穀,孤孤單單地。


    看來還是在夢中,可在夢中,為何心也會如此痛?琴歌坐著,心似乎已經破碎了,蒼雲一聲聲告別,好像是他親口所說。


    “琴歌,再見了!”


    雲歌,再見了。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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