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琴歌?”琴歌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好像是哥哥的聲音。


    琴歌睜開眼,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她坐起來,自己是在無憂穀無憂溪水中的大石上,她四下張望,卻並沒有看見任何人的身影。


    “鹿鳴,琴歌究竟怎麽了?”書劍的聲音再次傳來,琴歌環顧四周,難道自己還是在夢中,她閉上眼,對話的聲音似乎更加清晰了。


    “書劍少主,琴歌她中了黑血蜈蚣的毒,此毒極為凶險,需以養蟲人的鮮血為藥引,服下解藥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痊愈。”鹿鳴的聲音傳來。


    中毒?琴歌睜開眼望著自己,好像並沒有感覺什麽不同,隻是感覺心裏,空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拿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少主,我們出去說吧。”鹿鳴望著書劍和山南水北,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琴歌雖然沉睡著,但他們說的話,她一定聽得到吧,每次鹿鳴在她身邊跟她說話,鹿鳴便能看見琴歌的臉舒展開來。


    難道自己真的生病了,才會沉睡這麽久,一直在夢中?琴歌閉上眼認真回想著,腦海裏最後一幕隻有自己在玉蘭宮,被餘飛威脅,然後設法逃脫,之後發生了何事,琴歌居然沒有一點印象。


    似乎一直在夢裏,在那個暗紅色的夢,和這個陽光和煦的夢,琴歌睜開眼,望著無憂溪水緩緩地向前流去,何時才能醒來呢?


    春華大陸東南邊境無憂穀內,鹿鳴將琴歌的情況一一解釋給書劍和山南水北聽。


    書劍沉默著,推門走進房間,坐在琴歌的床邊,望著她蒼白的臉和發紫的嘴唇,心疼著,替她掖著被子。


    “琴歌,是哥哥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平白受了這樣大的傷害。”書劍望著琴歌,握著琴歌的手,眼眶中有些濕潤,心裏也為琴歌難過著,一滴淚滴在琴歌的手上。


    琴歌坐在無憂溪中的石頭上,猛得睜開了眼,望著自己手臂上那一滴水,這是哥哥的眼淚嗎?琴歌的心裏頓時惆悵起來,天空也陰暗下來。


    琴歌慢慢從石頭上站起,朝小木屋走去,這幾日每次醒來都是在無憂溪中的大石上,琴歌雖然知道這是夢,但在陰暗的天空下還是躲到小木屋的屋簷下去。


    要下雨了吧!琴歌想著,剛剛走到屋簷下,便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落在地上,琴歌回頭,眼睛上蒙上了一層霧水,心中好像也蒙上了一層霧水,隻是站在屋簷下,望著不斷下落的雨。


    為什麽這幾日都沒聽見過蒼雲的聲音?琴歌心裏愈加惆悵,雨下得也愈大。


    良久,書劍走出琴歌的房間,入夜了,天空已經昏暗。


    書劍剛剛踏出房門,便遇到湛璃三人從小木屋門口進來,書劍怔了怔,“湛璃少主?”仿佛不敢相信。


    湛璃點了點頭,“湛璃見過書劍少主。”湛璃微微行了禮,卿珀和涵泉也微微行了禮。


    “外麵下雨了?”書劍望著三人手裏的傘,還滴著水。


    “是啊,下雨了,書劍少主來我們的房間裏坐坐吧。”湛璃平靜地望著書劍,知道書劍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書劍點了點頭,隨著湛璃三人進了另一個房間。


    “這小木屋一共就四五間房間,現在人又多起來了,看來要找個機會擴建一下。”涵泉走進那間狹窄的小屋,他與湛璃卿珀三人晚上都擠在這間房間裏睡覺。


    “我去倒一壺熱茶。”卿珀說著轉身出了房間去倒水。


    “湛璃少主,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你不應該在桃宮,如果我沒有記錯,還有不到十日你就要與月影少主成親了?”書劍望著湛璃,滿臉疑惑。


    湛璃望著書劍,“書劍少主,此事說來話長,我父親想要我娶櫻花族月影少主的目的,想必書劍少主也能明白,隻不過這並非我所願。”湛璃知道唯一能夠與桃族抗衡的就是梨族,所以他並不介意將真相告訴書劍,在他的心中,他並不想桃族推行霸權。


    “哦?湛璃少主不願意娶月影少主?所以私自逃出了桃宮?”書劍望著湛璃。


    湛璃點了點頭,“是,我是從桃宮的地牢中逃出來的,書劍少主一定覺得很諷刺吧。”湛璃的語氣平靜。


    書劍搖了搖頭,“湛璃少主,儲秦族主的野心與手段天下人皆知,有人畏懼所以順從,有人無畏所以反抗。隻是湛璃少主已經離開了桃宮,那這婚宴典禮應該也沒有辦法舉行了?”


    卿珀推門進來,給兩人倒了一杯熱茶,涵泉在旁邊的床上躺著,閉著眼,似乎在休息。


    湛璃喝了一口茶,“是啊,儲秦族主的野心與手段天下人皆知,又怎麽會讓我破壞他的好事呢?桃宮有我或者沒有我,本來就無多大區別。”湛璃好像是在自我嘲諷。


    “湛璃少主何出此言,難道湛璃少主不在桃宮,這場婚宴竟然能順利進行?”書劍有些疑惑。


    湛璃點了點頭,“書劍少主可知這天下有一種易容術?能讓人變成其他人的模樣,悄無聲息,無人知曉。”湛璃望著書劍。


    書劍點了點頭,想起倩影夫人曾說過,當年儲秦族主便是用易容術欺騙倩影夫人。


    “湛璃少主既然不想與月影少主成親,那月影少主竟然還會同意嗎?櫻花族星鬥族主又怎麽會同意?”書劍再問。


    “月影少主,也許是自願,也許是受了父親的脅迫,我曾想過救她,但無奈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湛璃說到。


    書劍沉思著,良久,抬起頭認真地望著湛璃,“湛璃少主,我猜你也不想桃族與天下人為敵吧,既然如此,為何不當著天下人的麵拆穿儲秦族主的陰謀?”


    “當麵拆穿?”湛璃望著書劍。


    書劍點了點頭,“湛璃少主既然從桃宮逃走,又知道儲秦族主會用易容術找人假扮你,為何不在婚宴當天去拆穿呢?假的畢竟是假的,隻要一擊就能打破,櫻花族也會與桃族反目,湛璃少主是桃族少主,雖當眾拆穿損害了桃族的名聲,但若將來湛璃少主繼承桃族族主之位,天下人隻會感佩湛璃少主為天下的和平作出了犧牲,所有的罪名都將在儲秦族主身上。”


    “我並不想當桃族繼承者。”湛璃平靜地望著書劍。


    “可是湛璃少主,現在春華大陸在分崩離析的邊緣,儲秦族主野心勃勃,妄圖獨自稱霸春華大陸,若是不能扭轉人心,當眾揭穿儲秦族主的陰謀,春華大陸萬年來的和平是再難維持了。”書劍此時隻想極力說服湛璃。


    湛璃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書劍少主,此事容我再考慮考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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