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都裏發生暴亂的時候,皇帝親征受挫,陷入了敵人的層層包圍中,最後,隻有皇子率領一小隊人馬突圍出來,皇帝和大部分禁衛軍皆戰死。君王死社稷,也算是重於泰山了,不過這場戰役大大消耗了帝國的國力,提比略幾十年來的養精蓄銳幾乎化為烏有,如果不是科技之城的突然出現,帝國恐怕還得進入戰略性防禦的時期。


    當然,除了科技之城的偶然出現,別的都在血影的計劃之中,血影的目的就是要請君入甕,他利用皇帝的親征大軍,幹掉了一向反對他的同僚們,然後也讓皇帝感到有利可圖,勝利似乎措手可得,這樣才能誘敵深入,好好地利用自己國土的戰略縱深。當然,皇帝不可能不給自己準備援軍,而玖呈的目標,就是在皇都裏作亂,爭取綁架皇女,迫使援軍先去救援皇都,為血影布置包圍圈擠出時間。


    雖然皇子成功突圍了,但這對於血影來說,事情依然發展得很順利,畢竟帝國軍實力不凡,即使在重重包圍裏也不能把他們全部都剿滅。可是,血影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那座離奇的科技之城的出現,使天平再次向帝國傾斜了。


    故事重新回到主線。


    化為了一攤肉泥但並沒有死亡的如斐,被帶到了科技之城的培養皿裏,在適宜的條件下,短短幾天後,那攤肉泥就化為了人形,如斐,這個大難不死的家夥,又回來了。


    與其他人相比,如斐更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他並沒有親自推動過曆史的車輪,他是一個見證者,見證著曆史車輪的緩緩滾動。不過,每個人都可以是見證者,都可以是曆史的看客。你我沒有能力去單獨推動曆史的車輪,隻能在旁邊看著車輪的滾動。而曆史的車輪,正是在千千萬萬個民眾合力推動的。你我都是普通人,我們無法決定車輪滾動的方向,但隻有在千千萬萬個我們的努力下,曆史的車輪才會滾動,否則它隻是一尊會轉向的雕塑罷了。


    即便這樣,如斐與普通民眾相比,還是略勝一籌,至少他不會輕易就被幹掉。他的實力雖弱,但是那也得看是跟誰比,跟元素三巨頭那種強得可怕的怪物比,那肯定是差得多,但要是跟手無寸鐵的普通民眾相比,那就是強得多了。而且如斐在科技之城勤學苦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折折騰騰三年過去後,實力肯定是有所見長的。


    不過他並沒有訓練了整整三年,在第三年最後的一個月裏,城外發生了一些變故,而這場變故也可以說是對如斐訓練結果的一個檢驗,畢竟,這次遇到的對手可不是塗鴉使者的那幫火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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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有人找你,是一位老者,他說認識你的朋友。”


    “認識我的朋友?”大騎士摩挲著下顎的胡須,自言自語地說:“我的朋友可真沒幾個,這又會是誰呢?”


    等他抬起頭的時候,一位拄著單拐的老者已經搖搖擺擺地走進了辦公廳。“請原諒我的不請自來,老朽有一句話要說,隻需要你們給我一盞茶的功夫……”


    “當然可以,聽說你認識我的朋友。”大騎士好像在哪裏見到過這位老者,他貌似是一位著名的吟遊詩人,雖然大騎士並不是很看好這個職業,但對方畢竟是老者,長幼有序,這個道德必須得遵守。


    “也就是一麵之交吧,不過你的那位朋友應該不在了。”


    “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袋鼠首領吧。”


    “唉,我當初料到了他的結局,不過他當時也是有機會避開這個壞結局的。我知道談論他人的生死是很不友好的行為,可是這畢竟是我來這裏的目的,有些話我不得不說,請先生您諒解。”


    “老先生您就直說吧,像我們這種人,早就把生死度之於外了。”


    “好吧,年輕人,千萬別去新月升到房簷的地方啊,那裏實在是太危險了。”說罷,老先生就立即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這時,大騎士也想起來了,這位老先生原來就是吟遊詩人年泱啊。“老先生,等一下……”可是,就猶如沒人知道年泱是從何而來,無論是大騎士還是他身旁的護衛,都尋不到年泱的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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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第一皇女的貼身護衛,他自然會把這令他困惑不解的事告訴皇女。第一皇女聽後,忍不住地搖頭,她知道,年泱的名號是很大的,這麽著名的一位吟遊詩人,絕不可能拿自己的名聲來開玩笑。可是,這裏的新月又代表著什麽,為什麽不能去新月升到屋簷的地方呢?


    “那個新月肯定不能是真正的月亮啊。”坐在一旁的第二皇女說道。她半躺在沙發上,細口吮吸著由火龍果榨成的果汁。


    “也就是說這個新月代表著什麽。”


    “沒錯,這個新月應該是代表了一類人。就好比表示我們的信仰的符號是十字架一樣。”


    “我們的信仰用十字架來表示,那麽用新月來表示的不就是……”第一皇女不安地說道。雖然帝國已經允許了自由信仰,但是新月與十字架似乎自古就不共戴天,曾經他們都把對方視為必須被異教徒,即便現在,也隻是勉強可以容忍的異端罷了。


    “那幫人不已經臣服於我們了嗎,而且先王對他們可不薄啊。”大騎士悲歎地說道。


    “現在帝國無君,誰知道他們會幹出來什麽事,不過他們的內部肯定也不是很團結。”第二皇女放下了果汁,說道。


    “何以見得?”第一皇女懷疑地問。


    “如果他們打算叛亂,在前幾年,政局還沒有穩定下來的時候,效果不是更好嗎?現在元老院已經控製了全局,皇子皇女也都各司其職,總體來說帝國的穩定度並不比父王在世的時候差……”


    “所以,我們不能根據一個吟遊詩人的預言來輕易下結論啊,他們並或許他們是忠誠的,雖然十字架和新月不能互相容忍,但我們畢竟都是人類啊……”可是大騎士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前些年玖呈手下的叛軍,不也是人類嗎?難道,暗夜亡靈的誘惑力,真就這麽大嗎……


    “但是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的。”第三皇女推開門,斬釘截鐵地走進了房間,說:“我會派一名我值得信賴的眼線去調查這件事,科技之城那邊,沫妁傾已經開始籌備反攻計劃了,我們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現在就開始反攻,是不是早了點啊。”第一皇女擔心地說道。


    “時候不早了,如果沒有玖呈這個家夥,援軍會及時地趕到戰場,那麽我們會收複故土,父王也不會……”第三皇女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慷慨激昂的表情悄然退卻。


    “唉,舊事就別提了,我們也改準備準備了。”說罷,第二皇女手中的果汁就化為了一團交錯的荊棘,她在灰綠色荊棘的簇擁下,緩緩地離開了房間。那灰綠色的茂盛荊棘,猶如天使的光環籠罩在房間上空,泛濫得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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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的另一端,科技之城外的一座小鎮裏,鐵劍主和塗鴉使者收到了一封來自花女王的信件。這並不是真正的信件,而是花之女王的特有能力,花語。


    鐵劍主撚起了一朵從窗外飛來的紫紅色月季花,在晚風中抖動的點點花蕊,發出了“絲絲”的聲響後,化成了一粒粒紫紅色的絢爛光芒,漸漸融入同樣絢爛的晚霞裏。而這時,月季花所傳達的消息已經流入了鐵劍主的腦海。


    雖然沒有人完全相信年泱的預言,但皇女們還是派出了眼線。一個禮拜之後,探子回報的消息裏,有且僅有關於新月勢力預謀造反的證據。所以,三位皇女當機立斷,趁新月勢力還沒有造反之前,必須盡快把他們給鏟除掉,由於新月勢力和皇族交往密切,三位皇女不可能親自動手,於是,擔子就落在了鐵劍主的身上,這就是鐵劍主收到花女王寄來的花語信件的緣故。


    就在鐵劍主和塗鴉使者即將上路的時候,鐵劍主問道:“你覺得皇女的眼線會是皇女的眼線嗎?”


    “呃~你的意思是,皇女派出的眼線,被掉包了?”


    “沒錯,你還記得三年前對付徜徉的時候,堂狂耗等人是怎麽逃跑的嗎?”


    “並沒有,當時你也沒告訴我。”


    “堂狂耗手下有一個狗頭人身的半獸人,他的能力就是幻化。”


    “幻化?能變成任何人嗎?”


    “差不多,貌似隻要被他見過一次,他就能幻化成功。上次堂狂耗等人幻化成了我們的士兵,再加上火囚護甲的反偵察能力,他們很輕鬆地就逃跑了,所以我懷疑……”


    “皇女的眼線被那個狗頭人給掉包了?”


    “很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所以我們這種不能搞出太大的動靜,我們得先潛入新月勢力調查一下。”


    “不過鐵劍主的名氣太大了,可以說是天下皆知……”


    “所以我才需要你們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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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如斐被迫告別了科技之城,跟隨鐵劍主等人去調查新月勢力。在這三年的試煉裏,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不過自己的實力與鐵劍主等人相比,還是差了很多,在混戰之中,我也隻能尋求自保,至於什麽建功立業,依然是想也不敢想。幸好,除了鐵劍主等人,第一皇女的貼身護衛,大騎士也加入了我們的隊伍。雖然之前第一皇女百般勸說,但是大騎士認為宿命這個東西是不可能被人為改變的,越是令人恐懼的,人們越是要麵對它。


    就這樣,我離開了科技之城,離開了這座令我難以忘懷的城市,這三年裏,報幕員得到了屬於他自己的戰術引擎,鎖匠也在鐵劍主的培訓下掌握並精通了剛墨之禦。我,嗬嗬,我也算是元素三巨頭門下的弟子了,可是,不僅是他人,就連我都懷疑自己的實力。關於血液的能力,知曉者真是少之又少,所以我也可以說是自學,至於成才,那是肯定不夠。畢竟血液的局限性實在是太多了,既沒有爆發力,也沒有破壞力,這種過於溫柔的力量,能發揮的作用實在是少之又少。但願,一切都不會太困難吧。


    眾人乘坐高鐵來到帝國的西北部,這三年裏,鐵路的進展情況十分順利,除了一些邊陲小鎮,其餘的地段大都被鐵路網所覆蓋,這不僅方便了帝國的人民,也保證了補給和軍隊的運輸,有了強大的後勤作為依靠,帝國的腰板再次挺直了。


    高鐵上,鐵劍主的眉頭緊鎖著,他在考慮接下來該如何是好。直接率領軍隊把新月勢力踏平肯定是不行的,他們上至帝國要員,下至平民百姓,浩浩蕩蕩的,往多說是一千萬人,就算往少說也得有幾百萬人,如果全都造反了,那後果不堪設想,而且他們之中肯定得有主和派,如果能扶持他們中的主和派,讓主和派完全掌控新月勢力,然後再以暗殺的手段幹掉獨立傾向高的派係首領,那麽這件事不就完美地解決了嗎?以這種可以掩人耳目的方法來幹掉反對派,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可是,這件事有一個很大的疑點,那就是當初皇女派出的探子。探子回複的消息裏,居然有且僅有關於新月勢力欲要叛亂的證據,這怎麽會這麽巧?雖然皇女對她的探子深信不疑,但是那位忠誠的探子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沒錯,堂狂耗手下的狗頭人可能已經把皇女的探子給幹掉了,然後幻化成了探子的模樣,甚至還打探了很多帝國的情報。


    在帝國軍隊打敗徜徉,收複地底世界之後,就沒人知道堂狂耗等人逃到了哪裏,也就是說,他們可能還在帝國內活動,並沒有逃往暗夜亡靈那。鐵劍主並不確定堂狂耗是會打著自己的算盤還是會完全忠於暗夜亡靈。一旦堂狂耗將新月勢力的情況匯報給暗夜亡靈,暗夜亡靈開始扶持新月勢力,那麽帝國將會陷入到內憂外患的局麵,所以,鐵劍主必須盡快穩定住新月勢力的局麵,他得在暗夜亡靈完全介入到這件事之前把它搞定。


    由於鐵劍主的名氣太大了,很容易就會被人認出來,所以,他決定派一些他信得過的人,打入新月勢力內部。於是,他並沒有率領眾多士兵,他隻帶了三千名親信,也是第三集團軍最為精銳的部分,還有……我們這幾個比普通士兵要強上一些的家夥。


    擁有了一套特製的戰術引擎的報幕員;習得了剛墨之禦,甚至可以和半獸人比劃比劃的鎖匠;比野貓還要冷血無情的弓姐,麵對恐懼從來沒有過畏懼的大騎士,以及能力極其有限的我,如斐。當然,還有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第四皇女。在皇帝駕崩後,第四皇女的待遇稍微好了一些,貌似是有人在暗中支持她,打算把宣稱很弱的第四皇女扶上王位,總之,她在鐵劍主麾下學習劍術。不過鐵劍主更傾向於讓第四皇女學魔法,可是另外三名皇女卻堅決反對這件事。


    第四皇女的劍術其實並不強,鐵劍主也不願帶她來到這麽危險的地方,可是另外三名皇女卻堅決要這麽做,給出的理由是第四皇女已經成年,她有義務承擔皇女應該承擔的責任。所以,鐵劍主懷疑,另外三名皇女是想假借他人之手幹掉第四皇女,至於自己該不該插手這個爛攤子……


    “目的地就快到了,到時候我們按照計劃行事。”鐵劍主一邊說著,一邊用棉球擦拭著他那鏽跡斑斑的鐵劍。


    塗鴉使者小心翼翼地捅了捅鐵劍主,說:“將軍,您還沒告訴我們計劃是什麽啊!”


    這時,鐵劍主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一路上他都沉浸在自己的冥想裏了。“嗯,很簡單,你們幾個想辦法打入新月勢力的內部,我和塗鴉使者負責在外麵接應。”


    “可是我們該怎麽打入敵人內部呢?”鎖匠不假思索地問道。


    “如果我知道這個的話,那你們還有什麽用?”鐵劍主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


    “將軍大人您別當真,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這點小事我保證完成!”


    “軍無戲言,那你可要說道做到啊,你先跟我們講講你要怎麽打入敵人內部吧。”


    聽到這,鎖匠一下就懵了。“啊~這個……”


    “依在下的觀點……”幸好報幕員過來為鎖匠打了個圓場,他說:“我們可以偽裝成過路的商人,畢竟新月勢力的領地也是帝國的一部分,他們沒有理由不讓我們進去。”


    “不錯不錯。”鐵劍主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說:“記住,你們千萬不要把事態搞大,你們隻要找出新月勢力裏誰是支持帝國的,誰是反對帝國的就可以了。”


    “如果我們找到了反對派的頭目,我們該怎麽辦,幹掉~嗎?”天弓把這兩個字刻意拖長了,不禁讓我想起她的冷血。


    “不不不,你們不可輕舉妄動,隻需要報告給我,到時候我會親自處理的。”鐵劍主說道。


    “那個……我也要去嗎?”第四皇女怯生生地問。


    “當然,你也要去。”


    “還是讓第四皇女留在這比較好吧。”大騎士說道。


    “不不不,讓她去吧,還有,大騎士,你可要照顧好她啊。”鐵劍主開始懷疑,那三位皇女有可能會派出偽裝成敵人的刺客來謀害第四皇女,一旦第四皇女遇害,帝國上下肯定會認為這是鐵劍主的責任。但如果鐵劍主幹掉了偽裝成敵人的刺客,那麽那三位皇女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所以,鐵劍主想出了一個萬全的計策,自己隻要不跟第四皇女在一起行動,那麽既賣給三位皇女一個人情,又不會背負沒有保護好第四皇女的惡名。至於讓大騎士照顧好第四皇女,則是把責任推卸給他。而且,有可能大騎士就是三位皇女派來的刺客……


    “嗯,我肯定會照顧好皇女的。”大騎士摸了摸第四皇女的頭發,對她說:“有我在呢,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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