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歸於塵土,寥廓終於寂寥,被紛爭緊縛住的時計塔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是,破敗龍王強而有力的下顎嚼碎了時計塔的底部,以至於它如mc裏的浮空島一樣,靜靜地懸浮在四麵八方都是深藍一片的天空之中。可這些對我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石像鬼,蜥蜴兵,史萊姆,雙頭龍,奇形怪狀的生物都和我打了個遍,接下來,哪怕接下來眼前出現一隻大眼怪我都不會有所驚訝。


    當我登上時計塔頂部的平台時,我靠,眼前還真是一隻大眼怪!在時計塔頂部的橢圓形平台上,有著一隻懸浮在半空中的碩大眼球拖著一條充斥著電光的長尾,它的眼皮一張一合,哀怨地望著我,好似在說為什麽把它召喚到這個鬼地方來。


    差點兒忘了,想象中的事物會被寶石所具現化,也就是說,這隻大眼怪其實是被我用想象力召喚出來的。可是我要這大眼怪又有什麽用呢?它能做什麽啊?近技死神召喚的雙頭龍,既強悍又拉風,我可是傾盡全力才把它打倒,而這鐵憨憨一般的大眼怪恐怕,恐怕……隻是個給敵人送經驗的,這麽大的眼睛要它有何用?也就能當個監控器使吧,還有誰上戰場需要帶監控器啊!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那隻還沒有搞清狀況的巨眼怪就被一刀斬成兩半,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鐮刃劃破空氣產生的裂痕,原來那是近技死神釋放的賜死劍氣,是一種可以通過空氣傳導的斬擊,別說是肉體凡胎,哪怕是幾十厘米之厚的鋼鐵之軀也扛不住啊。


    但我對自己的靈敏度還是很有信心的,如果近技死神突然瞬移過來給我一個腰斬,隻要我的反應足夠快,在劍氣來襲前的瞬間跳起來或者蹲下去,就可以躲過一劫了,理論上來看肯定是行的通的,但要是實際操作起來絕對不會簡單。而且,近技死神也不可能隻會豎劈腰斬這兩個簡單的招式,我必須萬分警惕,誰知道他這次會打出什麽牌?他的牌……


    “沒錯,我的牌有很多!”


    近技死神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後,黑灰色的長袖一揮,就在半空中畫出了一個水桶般大小的迷你黑洞,我趕忙轉過身來定睛一看,好家夥,原來那東西是一個小型傳送門,能讓半米長的小型鐮刀源源不斷地從中飄出。我不清楚這看似普通的小型鐮刀能否擊破我的鎧甲,總之還是小心為妙吧,近技死神這家夥狡詐得很,誰知道他會耍什麽花招啊!


    麵對咄咄逼人的鐮刀飛襲,我先嚐試性地用折疊短劍抵擋一下。還行不算難,隻是隨手一揮,叮地一聲就把鐮刀彈到別處去了,但我目前隻是麵對一把鐮刀,如果來上兩把,來上三把……黑洞般的傳送門不曾停歇,如被一陣罡風吹散的蒲公英,傾巢而出後劈頭蓋臉地向我砸來,僅憑一把折疊短劍是難以抵擋住眼前不斷來襲的鐮刀飛濺,正常的滑鏟是躲不過的,但我還有浮空靴呢,隻要臥倒下去再憑借浮空靴的噴射進行一個反向滑鏟,這個招式,哪怕是精明的近技死神也沒有料到吧。


    浮空靴噴射出的火焰可以給我提供一個前進的動力,時計塔頂部的石磚蠻光滑的,在它上麵猛然來一個滑鏟要比想象中輕鬆得多,忠誠的聖光鎧甲無時無刻的保護著我,在摩擦聲與火花交錯的瞬間,我就已經到達了近技死神的身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如果我這時將折疊短劍高舉在前並猛然一刺……


    就在利刃刺向近技死神的瞬間,什麽!敵人居然憑空消失了,沒曾想他的反應速度居然比我還要快,隨後就是哢嚓一聲,腰間一股灼熱的滾燙感瞬間襲來,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出去好幾米遠,狼狽地滾了幾圈摔倒在地,但是我的身體好像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側過身來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來了,低頭一看,腰間的聖光鎧甲有一道深褐色的斬痕,原來是近技死神用他的奪命之鐮給我來上了一個腰斬,我可以清楚地看出近技死神手裏握著的鐮刀並不是之前交手時的那把,沒錯,這家夥的黑袍泛起了一陣暗光,身後也有著一道暗紫色的光圈,看來他這次是要全力以赴了。


    洛冥決是什麽人啊,是幻想寶石的另一位支配者,既然近技死神可以利用寶石的力量火力全開,那麽我洛冥決為什麽就不可以啊!屠龍者擁有的是操控星係運轉的力量,斬星魔劍,掠星魔刃,穿星魔槍,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吟唱了半天,天空中的星係居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什麽!它們這是怎麽了?每次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是我太著急了嗎?過於急切導致想象力失衡,無法起到支配寶石的效果……


    “沒反應是吧,就憑你這學藝不精的家夥還想和我搶寶石的支配權!”


    近技死神大吼一聲,突然我就被不知何時出現的,六把能有幾米長的巨型弧形彎刀給包圍了。這些彎刀可不簡單,它們的刀刃上有著濃鬱的黑暗氣息,正常的物理攻擊是打不破聖光鎧甲的,隻有濃鬱的黑暗之力才能侵蝕掉鎧甲表麵的聖光,至於這輕飄飄的鎧甲,其實就是一層空氣,是想象力賦予了空氣吸收聖光的力量,使它們圍繞我凝結而成聖光鎧甲。


    所以,一旦凝結的聖光被侵蝕殆盡,聖光鎧甲就相當於比紙還要薄的一層空氣,不,它就是一層比紙還要薄的空氣。正常情況下凝結的聖光是不虛黑暗之力的,但是近技死神的黑暗之力過於濃鬱,以至於……以至於我並沒有直接接觸到它,隻是與黑暗之力擦肩而過,左肩的位置就出現了一道黑褐色的劃痕。


    原來兩秒前,麵對四麵八方來襲的黑暗彎刀,我決定向死而生,一個滑鏟以極低的海拔從彎刀的正下方穿過,畢竟大多數人都會考慮從這六把彎刀的縫隙中穿過或者跳到高空躲避,但是事情絕不會那麽簡單,所以我需要逆向思維給敵人打出一個出其不意!


    於是乎,我用浮空靴的噴射能力來了一個反向滑鏟,成功地從其中一把彎刀的底部躲過一劫。但是近技死神的黑暗之力過於強悍,僅僅是刀刃處如絨毛般四散的黑暗之力就將我左肩部位的聖光腐蝕掉了。我看了看左肩部位的聖光鎧甲,它出現了一絲小小的黑褐色刻痕,但是並無大礙,至少我成功地逃過一劫。


    不清楚近技死神接下來又會耍什麽把戲,總之我現在可是被他耍得團團轉,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得想辦法打出一場漂亮的防禦反擊。


    就在這時,頭頂一股涼意刺骨的殺氣襲來,半臥在地的我連忙向左翻滾幾圈,凜冽的殺氣劃破了光芒的屏障,雖然沒有與鐮刃直接接觸,但是聖光鎧甲的亮度明顯黯淡了幾分。原來是近技死神在我的上方來了一個豎劈,但被我完美地閃避了。抬起頭來,什麽也沒有看到,隻是湛藍夜空中略有幾分黑褐色的倒影。隨後,我下意識地轉過身來刺上一劍,可惜這次近技死神沒有按套路出牌,我的預判居然失算了……他並沒有從背後偷襲,而是正麵而來舉起死神之鐮欲將我一刀兩斷!


    但是,我卻超越了自己的極限,在剛才的猛然轉身後又猛然轉了回來,用機械左臂緊緊地握住了前來索命的鐮刃,睜開了猩紅色的左眼並射出了一束氣貫長虹般的死光!可以感受到眼眶旁的空氣明顯地焦灼了起來,這一發光束,必將扭轉當前的局麵!必將給萬惡的近技死神一個血一般的教訓!


    血紅色的光束消逝在一圈漆黑的濃霧團中,那是從近技死神寬大的袖口中飄散出來的黑暗氣息,我引以為傲的激光居然被這東西輕鬆地吸收了,啊這……難不成對我來說,近技死神的第二形態就已經是一種降維打擊了!


    “急了急了!”


    “?”


    “你被我玩弄在鼓掌之間,所以急了!”


    “我可輪不到你來嘲笑!”雖然我心裏其實慌得一批,但是嘴上功夫還是硬的很的。


    “是嗎?那你就留在這個輪回的空間裏吧,我要去幹掉你其他的隊友!至於這把鐮刀,就讓它來陪你玩玩吧!”


    話音未落,近技死神就憑空消失了,我很納悶,為什麽他不趁機直接把我幹掉,明明每次交手他都是站在上風,卻又在交手的關鍵時刻偷偷溜走……他這是在放水嗎?不可能,這家夥可是巴不得我死啊,或許……或許是他不能直接幹掉我!畢竟我也擁有寶石的支配之力,他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會,來奪取我的力量,有可能就是在我的信念不夠堅定之時,原本屬於我洛冥決的力量就會被他所吸收!沒錯,就像剛才消逝的那束激光,他吸收了我的一份力量。


    索命之鐮像是一個被狠狠地抽了一頓的陀螺,在我的四周飛速旋轉著,讓兵器自己來對付我,實在難以理解近技死神的想法。不過我卻注意到一點,這把索命之鐮的花紋和之前被我用眼部激光摧毀那把不完全一樣,所以,這其實是另一把鐮刀,之前那把多半是被我給毀掉了。


    颼颼的如同直升機發動時的風聲,是奪命之鐮在飛速地自轉並徑直向我襲來,一直躲來躲去也不是一個辦法,我覺得用折疊短劍把它擋下來,結束飛鐮跟個陀螺一樣轉來轉去滑稽又罪惡的一生。


    年少時,我曾聽聞一種究極防禦之術,人稱抖刀術!就是將刀橫於胸前,用極快的手速使刀上下不停擺動,這招式看起來是蠻憨的,可一旦使起來對手就弄不清你的防禦軌跡了,可以使敵人一時難以抉擇是攻還是防,然後我們就可以趁這個空擋,偷襲!沒錯,這時來一個偷襲就是抖刀術的精髓,因為敵人絕對預料不到我會轉守為攻,他以為我是在防禦,其實我是在偷襲!


    多說無益,當飛鐮向我襲來的時候,我已經預判到它的行動軌跡了,而我隻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將刀抖起來……嗯,沒錯,將刀抖起來!


    什麽!嗡的一聲,是一股強烈的噪音掠過了我的耳畔,我仿佛身處一艘驅逐艦上並操控著高射機槍,而一架敵軍的魚雷機就在我耳旁掠過。這一刹那,是我敗了嗎?不,不應該啊,我隻是沒有扛住,但應該把飛鐮給彈開了……下一刻,沉重的壓迫感使我不得不跪了下來,原來,那把飛鐮從我的左側擦過,削去了我那引以為傲的機械左臂。沒曾想,斷臂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居然會連續發生兩次,盡管如此,我還是要站起來,用仍然健全的右臂拾起短劍,沒錯,我必須重振旗鼓,不然那把飛鐮再次回來的時候,它收下的就會是我的首級!


    浮空靴不是還有嗎,而且我正處於時計塔的頂部,上方也沒有什麽阻擋,是一片湛藍色的無垠天空,可惡,我之前完全可以躲到天上去,為什麽要跟它硬剛啊!


    飛鐮繞了一圈,再一次向我襲來,不過這次它可抓不到我了,因為我正以每秒十幾米的速度飛快上升。可是,事情果然沒那麽簡單,就在我上升了將近五十米的時候,幾條寒光錚亮的鐵索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四周,它們如同古樹的藤蔓一般將我團團捆住,本想掙脫,可是我越掙紮這鐵索居然捆得越緊。這時,居高臨下的我才看到,整個時計塔頂部都被數不盡的細密鐵索所包圍,仿佛是一個巨型的鳥籠。好家夥,原來自從我成功登上時計塔頂部的時候,我就已經被這該死的鳥籠所困住了,一旦我想利用浮空靴飛出去,組成鳥籠的鎖鏈就會立即把我捆住,然後我就隻能等著飛鐮前來索命了!


    什麽?我的旅途就要結束了嗎!不會吧不會吧,如果記得沒錯的話,我好像還有一個殺手鐧沒有使,是啊,我還可以進一步變身,身披戰術引擎,化身為光明衛兵。但是想象力還真是一個難以擺弄的東西,每次都是在萬劫不複的離譜之時才會……


    當飛鐮向我襲來的時候,我沒有選擇掙紮而是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掙紮完全是無用的,隻有給自己貫徹必勝的信念,或許就能得到寶石的青睞,讓洛冥決拿回本就屬於我的力量吧!


    眼前光芒一閃,力量就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沒錯,不僅是力量,被斬掉的機械左臂也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隻需要輕輕地一捏拳,四周的鐵索便盡數崩壞,它們就如同輕薄的蜘蛛絲一樣,劈裏啪啦地脫落在地,而麵對即將來襲的飛鐮,已經化身為光明衛兵的我可以說是一點也不慌。在它與我僅距不到半米的時候,速度極快的飛鐮在我眼裏卻好似一條蠕動的蛆蟲,在淡黃色的背景之下,是我洛冥決獨有的死亡之眼時間,敵人的一切動作都會被無限放緩,而我卻將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所以這次飛鐮的行動軌跡都已經被我給看穿了!


    當一個鋼材店的學徒半生不熟地用電動鋸輪來截下來一塊較小的鋼材時,他的心應該是顫抖的。沒錯,此時此刻我的心也是顫抖的!雙臂死死地將鐮刃的鋒芒接住,但是飛鐮仍在不停地向前衝刺著,火花火星兒之類的東西在我眼前四處飛濺,劇烈的摩擦聲不絕如縷,我比那個笨手笨腳的學徒還好慘,因為我就相當於那塊鋼材,而麵前的就是跟電動鋸輪一樣的飛鐮,可以感受到,昏黑的刃尖在逐漸侵蝕著我的胸口,這可不妙!


    這該死的飛鐮就像一頭亂撞的瘋牛,欲在我的胸口處掏出一個洞來,雙臂完全壓製不住它前進的動力,我不得不用胸肌向前硬頂,但是效果微乎其微……開什麽玩笑,胸口能使上幾分力量啊?


    左眼雖然是一隻機械眼,但是每次充能都需要花費較多的精神力,並且被施加一個極其幹燥的感覺,這種很幹燥的感覺就像大旱多年之後土地龜裂,而我的眼球就是這已經破碎的土塊。但是,目前的我已經沒有了選擇,我不得不再次睜開左眼,利用暗紅色死光為我的胸口分擔一下壓力,沒錯,雖然暗屬性的飛鐮會對同是暗屬性的死光產生抵抗,但這是我最後的手段了,我可不希望胸口被這東西給切開!


    暗紅色的死光從左眼的位置飛揚而出,與高速旋轉的飛鐮相相觸,好似一樹梨花壓海棠,死光如同一攤暗紅色的果凍一樣將飛鐮死死地包裹住,將我用雙手緊握都沒有讓它減速的飛鐮不可思議地停滯了下來。隨後,我胸口處的戰術引擎打開了一部分,那飛鐮也似乎被果凍狀的死光所軟化,如一鍋濃湯一樣慢悠悠地流進了我的胸口。


    死光居然協助我將那飛鐮給吸收掉了!它為什麽要這麽幫助我,而不是直接把這飛鐮給摧毀掉?吸收了黑暗的力量,難不成我要就此黑化了?說實話這可不是我想要的,雖說技多不壓身,但是我真不想變成近技死神這種可怖的家夥。


    “我猜的果然沒錯,你把我的能力吸收掉了。”近技死神突然出現,但是我卻一點兒都沒有驚訝,這家夥不可能說走就走,他之前一定是在某個我發現不了的地方觀望著。


    “是嗎?這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可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同理,我也可以吸收掉你的能力,因為我們的能力都來自於同一顆寶石,你有一半,我有一半。”


    “然後呢,我把你打敗了然後吸收你的能力不就行了。”


    “兩敗俱傷可不劃算啊,如果你跟我聯手,幹掉那個幕後操縱者,然後我們都能得到自由。”


    “幕後操縱者?是瘋狗強嗎?”


    “瘋狗強?那個腦淤血一樣的家夥也配,這件事我也沒搞清楚,總之我們都被利用了,無論是你我,瘋狗強還是近技組織,都是幕後黑手的棋子而已!”


    “我懷疑你在耍我,你是打算趁機奪走我的能力吧!”


    “別不識抬舉,把你打敗之後吸收你的能力,我近技死神依然能幹掉一切利用近技組織的家夥!”


    “那就試試看吧,你幹掉了橙子和檸檬,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兩個廢物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你這家夥,真是愚蠢到了極點,僅僅是我的第二形態就把你打的夠嗆……就讓你見識一下吧,近技死神的第三形態!”


    吸收了近技死神的飛鐮之後,我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換句話說,這個招式我根本就使不出來。從近技死神透露的信息來看,這顆寶石有兩個能力,一個是賦予人光明的力量,另一個則是對立的黑暗,我不清楚這個寶石是怎麽找上我的,總之它賦予了我光明的力量,而且近技死神也看上了這份力量。


    合作?真是無稽之談,和他合作,與狼共舞都比這安全,過不了多久陰險狡詐的近技死神就會趁我一個不注意將我做掉。如果能在正麵幹掉他,拿是最好不過的了,這家夥並不是那種舞刀弄棒的莽夫,也不是那種殘暴嗜血的惡徒,而是一個狡詐的智將,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一個真正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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