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拔出霰彈槍到瞄準一個大致的方向再到扣動扳機,這一套動作沒有花上一秒的時間。可是這在近技死神眼裏實在是太慢了,瞬移到我背後對他來說甚至連一毫秒都不需要。


    亡魂纏繞的鐮刃與圍繞在我身旁的救主靈刃發生了交鋒,這是光明與黑暗的對碰,電光震動火星四濺,一時間誰也占不了上風。可是救主靈刃的有效時間隻有兩秒,這兩秒過後的瞬間,便看到利刃從自己的腹部透了出來,就好比是被蚊子吸血一樣,腹部沒有太大的痛覺卻有一股酥麻感,我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鐮刃所吸收,也可以看到近技死神這副骷髏骨架正洋溢著笑容,一具骷髏居然都會笑了……我的力量對他來說就那麽重要嗎?


    不過,他的笑容大抵是要凝滯了,我之前用霰彈槍瞄準一個大致的方向當然不是為了打中近技死神,我沒有發射霰彈,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發光之榴彈。這發榴彈中蘊含的能量比我之前對付雙頭龍的要多得多,它來自於聖光霰彈槍的被動技能——無情重炮!


    亮光很快就照亮了時計塔的夜空,沒有任何一片陰霾能遮得住它,哪怕是被黑暗籠罩的近技死神,都不得不放開他的賜死之鐮,用雙手緊緊地遮住眼睛。話說回來,這家夥連眼珠都沒有,為什麽還要遮住眼睛?難道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在聖光的照耀下,我的傷口也得到了一定的治愈,但這些還是遠遠不夠的,我還藏有一個絕密的道具,那就是之前被我吸入體內的飛鐮,至於把它召喚出來讓它動索敵,這我暫時還是做不到,但是我給它培養了一個新技能——渴血戰斧!在瀕死狀態的我隻需將它輕輕一揮便可重獲新生,自然會有人問,近技死神隻是一具骷髏而已,又怎能從它身上吸到血?渴血戰斧可不是吸血的工具,它是一個促進自身恢複速度的一個工具,隻要輕輕地揮舞一下便可觸發自身的極限,與其說它是武器,不如說它更像是進階版的速子藥劑,給予使用者一個難以想象的自身回複效果。


    “很不錯嗎,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擊!你是個有價值的對手。”近技死神將賜死之鐮收了回去,拍著手說道。


    “那又怎樣?你要再給我一個合作的機會?”


    “不,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這麽說,您又要變身了?”


    “沒錯,賜死之鐮已經用它的被動技能奪翠,在上次攻擊的時候已經完全地將你的能力複製出來,而我隻要掌握了你的能力,甚至都不需要完全地吸收你體內的全部能量,就能支配整顆幻想寶石,展現出死神真正的形態!”


    “哦,那就讓我見識見識,如果能有幸見到,那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我強忍著傷痛,嘴上也不曾落在下風。


    “那你可要瞧好了,近技死神的最終形態,死翼之間!”


    說罷,這家夥就不見了蹤影,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麽新花樣呢?反正我是不關心,說實話我現在隻想擺脫這一切,然後找個小鎮子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我得到的太多了失去的也太多了,閉上雙眼回顧這一個多月來的故事,我怎能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離譜,也罷,或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如果命中注定如此,一切的矯揉造作都是無可厚非的……


    濃鬱的寶石藍夜空被透不出一絲光量的純黑所沁染,環繞著時計塔的陰風四起,它們颼颼地吹拂著,好似屈死的冤魂在午夜裏哀怨地呼嘯,可以感受地到,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場在不停地波動著,怎麽說呢,它就像一股十分強烈地震波,將我身下的地磚弄得搖搖欲墜,等等,好像不是這樣的……


    慌亂之中我利用浮空靴飛上了空中,這時我才看到,原來整座時計塔都被近技死神給一斬為二了,至於那已經融入在夜幕之中的鐮刃,居然有幾百米甚至上千米之寬,似乎堅不可摧的時計塔,此時此刻已經是一個過去的存在了,而下一刻,重達幾十噸甚至幾百噸的巨型石塊如火山爆發時的岩漿一樣四濺飛散,為了避免被它們砸中,我不得不掏出神聖激光劍來東遮西擋,這讓本就所剩無幾的聖光能量更是雪上加霜。


    一塊能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的巨石從左舷向我襲來,麵對如此碩大的巨石,將它劈開屬實不符合常理,我不得不落在上麵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在它從我的視野裏移出的那一刻,沒曾想,雙頭龍居然不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敵人,這家夥的確是近技死神的最終形態,它已經完全融入了群星之中,化為了和宇宙一樣無邊無際的存在。我看到的是天際,我看到的是星芒,我看到的是此時此刻雙眼所目及的一切存在,而它們,已經合為了一體,化做了一麵張開了死翼的扉間。


    群星黯淡,熒光隱退,曾經璀璨的星芒如今發散著暗紅色的死光,它們依然在初始的位置,不過卻成了近技死神身上的點綴。仰起頭來才發現,整片夜空隻能裝得下他的上半身,至於他其它的部位,都隱藏在無邊無際的極遠處了。


    突然間,近技死神向上飛了起來,如一艘拖著暗藍色尾焰的幾萬米之長的外星母艦,又似一片被銀河切割下來的無垠夜幕,它帶著略有昏暗的群星璀璨,它帶著被染成暗寶石之藍的夜空,從無底深淵崛起,挺立於天地之間,先將雙手合十,須臾又如抻麵般拉開,而這時近技死神手心中出現的是,一顆顆發著藍紫色的光芒的暗黑能量球!


    “愚蠢的凡人,我已經拋棄了肉體,隻要把你身上最後的力量抽走,我就能成為了真正的死神!”


    本想嘴硬頂他幾句,可是黑暗能量球帶來的震撼感甚至讓我已經張開的嘴發不出任何聲音,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非要讓我一個普通人跟一個都要封了神的怪物打……


    若要對付半徑超過一千米的暗黑能量球,恐怕隻有斬星魔劍能做到這一點了,可是群星已經黯淡無光,它們完全地融入了簾幕般的夜空裏,發不出一絲額外的光芒也沒有一點的存在感。已經灰了心的群星,它們還會回心轉意嗎?


    可還沒輪到我做出反應,一道道金光就從身後亮起。斬星魔劍,掠星魔刃,穿星魔鋒……一把把由眾星係組成的兵器繞開了同是由星係組成的能量球,自動飛向了近技死神中心部位的骷髏狀物體,看得出來,這些星係不願自相殘殺,可這轉守為攻又談何容易啊,在近技死神的命令之下,一顆顆暗黑能量球攔住了星之兵器的去路,一場光明與黑暗的宿命對決在所難免!


    斬星魔劍將第一個攔路的能量球豎著斬為兩半,可是這能量球卻如史萊姆一樣,很有彈性地順勢依附在劍刃之上,隨後不出一秒,曾經無比耀眼的斬星魔劍此時此刻卻如墜入了大海的一艘渡輪,它身上之前燃著的火焰無論多麽耀眼,也不會在大海裏留下一絲蹤跡,沒錯,這夜空比大海要深邃得多,斬星魔劍被敵人的能量球給同化了,墮落成了近技死神的奴仆,或許,這也由不得它吧。


    很快,一顆顆能量球接二連三地把星之兵器給同化掉,曾經光輝耀眼供人頂禮膜拜的神器,如今卻和近技死神的那些嘍囉兵區別不大,成了沒有靈魂隻會四處遊蕩軀殼,機械地重複著破壞與殺戮的命令,沒有一絲意識可言。


    “你的劍不錯,可惜現在是我的了!”


    近技死神放肆地大笑,繼續蓄力釋放黑暗能量球,狂妄地說道:“讓我看看你能承受地住幾發!”


    一顆顆黑暗能量球如萬噸之重的鋼球,緩緩地依次砸向我,此時此刻的洛冥決已經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任憑敵人的摧殘蹂躪。淤青逐漸從破損的皮膚裏滲出,碎裂的骨片在體內四濺飛散,哪怕之前被斬斷手臂之時也沒有現在痛苦。但是,這些能量球隻是將我傷得很重,並沒有奪取我的性命,我不知是近技死神手下留情,還是……


    “看來這顆寶石不願殺你啊,最後給你一個與我合作的機會,我已經掌控了幻想寶石百分之九十九的力量,就算它不願殺你,我照樣也能讓你屍骨無存!”


    “那……那就殺了我吧……”


    近技死神惱羞成怒,欲用同樣由星係組成的賜死之鐮和我來個了斷,我自然清楚,敵人現在是有我九十九倍的力量,但是我的旅途中經常出現這種情況,這麽絕望的場麵雖說是第一次見,但是類似的場景我可是沒少遇到,洛冥決是什麽人,那可是向死而生之人!


    麵對著能有接近於萬米之長的賜死之鐮,我的冷汗與血液交雜在了一起,化成了一層黏糊糊的血汙,我清楚,此時的神聖激光劍已經不負當年之勇,要讓它擋住近技死神的賜死殺氣,可謂是蚍蜉撼樹難上加難。盡管這樣,我還是把它舉了起來,明知必死卻義無反顧,或許我就是這樣的人吧。


    身旁的空氣不知何時冒出了紫煙,那是鬼火,是罪惡,是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它們在嗤笑著我,因為我無法承擔住身上的擔子,被自己的職責所壓倒,以至於永不複回。


    賜死之鐮的鐮刃就像一艘萬噸巨輪的船頭底部,傾斜著向四周一點點延展出來,天塌下來的景象恐怕也就是這樣吧。而我那渺小的神聖激光劍,連滄海中的一粟都算不上,甚至當鐮刃向我襲來之時,那排山倒海的氣浪就將我吹拂起來,好似鞋底擦了潤滑油,站都站不穩,平衡根本就保持不了。


    身旁的碎石逐漸被黑暗所吞噬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籠罩了附近的一切。與我之前料想的不同,鐮刃由於過於龐大無法將我一斬為二,但是它與我接觸的瞬間卻吸收了我所有的力量,沒錯,我的力量被完全抽幹,墮入了無窮無盡的深淵,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不,我現在甚至都稱不上是一個普通人,因為被困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的家夥,連一個無期徒刑的囚犯都不如。


    可是就在我絕望之時,光芒重現照到了我的身上,身邊的景色也清晰了起來。這是什麽情況?我的靈魂升入了天堂?不,哪裏會有這種好事,我的靈魂多半是從近技死神的時計塔裏飛了出來,成為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可惡……我明明已經成功了……”


    哦!這撕心裂肺的哀嚎,不是近技死神發出的嗎,哼!這得到了一切力量的家夥又怎麽了?抬起頭來仰望天空,卻發現與天同高的近技死神出現了異狀,他那如黑雲般凝重卻又輕浮的靈魂軀體正如雪花般消散,不出三秒這夜幕就完全地裂開,化為了一攤灰黑色的碎屑隨風四散。


    看來近技死神的確打敗了我,並拋棄了肉體成功吸收了洛冥決體內的全部能量,但在近技死神即將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之時,他的靈魂居然無法承受得住如此多的能量,導致所有來自於幻想寶石的力量都破散開來,而他自己也因為失去力量化為了一攤烏有。


    從空中極速下墜,失重的感覺令人頭暈目眩,四周的景物混雜不堪,突然之間好似蛟龍出水又仿佛是騰蛇乘霧,四周繚亂的背景又重新清晰起來。


    “呦,你醒了!”


    垂死病中驚坐起,我猛然一起身,發現我居然躺在了聖母院的石磚上,旁邊站著的就是如某人,什麽與天齊寬的近技死神,什麽時計塔被毀壞後四濺的碎石,它們都是不存在的。


    我連忙站起身來,發現身體並無大礙,如果這些都是幻象的話,那麽被腰斬的橘子隊長,還有已經被劈成兩半的橙子檸檬兩位副隊長是不是都還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你要找什麽,唉,怎麽說呢,這些幻象其實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隻不過沒發生在這個世界,是發生在由近技死神創造的那個世界裏的。”


    “也就是說他們救不回來了……”


    如某人指了指我身後的一坨血水,攤著手無奈地說:“橘子隊長還能有點希望,那兩位恐怕是真的沒了。”


    “還有一件事,如某人,我總感覺你在瞞著我什麽。”我當然知道這麽問很不好,但是對於他可以自由進入時計塔這件事來,我對此抱有懷疑的態度也不是說不過去。


    “我是隱瞞了很多事,不過你可得相信我啊,還有我得先走了,我現在已經被一個實力強悍的家夥盯上了。”


    “實力強悍的家夥?莫非就是近技死神提到的幕後黑手?”


    “沒錯,但是我已經背叛了他,所以我隻能去逃亡了。如果可能的話,洛先生,我們還會再次相見的。”


    “再會!”


    沒等我說完,如某人就已經消失在石牆的另一端了,穿牆術,好家夥這還是我人生第一次見,一直被我當做是貴物的如某人居然如此深藏不露,而且他說他已經背叛了幕後黑手,這麽說來自從許久之前我就已經被敵人所關注了,唉,真是世事無常人心險惡啊,不過為什麽幕後黑手會關注我一個普通人?


    急促的腳步聲在聖母院那大理石製成的台階上被無限放大,幾個帶著墨鏡身著黑色西裝的壯漢一路小跑趕了過來,看來,是明斯基派來接應我們的人到了。雖然f國警方一直在附近巡邏著,但是他們的上級已經在暗中投靠了明斯基,畢竟沒有人願意對支配欲極強的a國言聽計從,尤其是附近很可能存在光量裂彈這種不確定因素的時候。


    在這幾位壯漢的幫助下,還活著的人乘上了一輛裝甲,半死不活的乘上了一輛救護車,總之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阿爾法小隊中的橘子特種小隊,在與近技死神的角逐中幾乎全滅,僅剩的兩位成員和橘子隊長也身負重傷再起不能。還好明斯基派來的救援隊及時趕到,會將他們送往醫院穩定住情況,而隻剩上半身的橘子隊長將會在斯基金屬總部那裏接受義體改造,我相信他會因此而成為一個強者。


    至於年泱和初見雲誌,他們二位則完美地躲開了這次浩劫,沒錯,近技死神絲毫沒有在意他們兩個的存在,而且這兩個家夥也很有自知之明,在這場諸神之戰中沒有起上任何作用。


    總之,f國之旅告一段落,近技死神因承載了幻想寶石的全部力量而魂飛魄散,聖母院時計塔決戰,最終洛冥決險勝。


    為了實施下一步作戰計劃,剩餘的所有人都會到斯基金屬的總部集合,在一番損兵折將之後,軍火寡頭明斯基咽不下這口惡氣,他準備率眾人去a國對瘋狗強發起反攻。當然,這次反攻可不是派幾個人偷偷摸摸地行動那麽簡單的了,這將涉及國與國之間的直接衝突,有可能引發一些很嚴重的後果。


    但是有一點對我們很有利,在瘋狗強不斷觸及權力的中心之時,a國也有不少權貴早就看瘋狗強不入眼了,如果能把他們都拉攏過來,再將瘋狗強勢力一舉消滅恐怕也不是什麽難事。至於瘋狗強這個恐怖分子一樣的家夥,是怎麽觸及a國的權力中心的,那隻能問問這尚未露麵的幕後黑手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虛渺煙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DQD洛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DQD洛洺並收藏虛渺煙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