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在選手席上的駱晨等人看到了賽場中這不和諧的一幕,本該打出致命一擊的秦濤,竟然在掏出槍的瞬間停下了。


    沒人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觀眾們也交頭接耳起來,稀疏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有人說秦濤被迪賽用能力定住了,有人猜秦濤正在認輸,也有人認為秦濤在勸迪賽投降,眾說紛紜。


    此時,場外最急的就是沈旗了。他認為,如果秦濤不取勝,再想救尹琳,就得付出高昂的代價。他沒想過秦濤會一招製勝,但勝利就在眼前,秦濤卻僵在原地,這讓沈旗怎麽不著急。


    “似乎……像是沒有彈藥。”一直安靜地觀戰的駱晨憑借仔細的觀察,分析道,“握著槍的手在動,而且動了多次,感覺是在扣動扳機。如果首次扣動扳機沒有反應的話,會本能地再連續扣動幾次。”


    聽得駱晨的分析,沈旗疑惑地看向他:“怎麽可能沒彈藥!”


    “不好說啊,難道是迪賽的能力?”駱晨看了看身邊雙拳緊握的馬誌明,“你覺得呢,馬誌明?”


    “啊?嗯,嗯嗯。”聽見駱晨突然跟自己說話,剛剛在失神的馬誌明這才魂歸本體,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此刻的秦濤,心裏早就把自己想得到的髒話罵了個遍。他在指揮室的時候檢查過彈藥,進賽場前也檢查過彈藥,沒有問題的。怎麽一到賽場就成了空彈,他自己真的是一頭霧水。他剛剛還認為自己猜到了迪賽的能力,可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


    “他能把但要無效化?”秦濤心裏開始發慌,胡亂猜測起來。秦濤這一分心,失去了剛剛的專注,束縛迪賽腳部的強引力減弱了不少。迪賽得到機會,又怎會放過,連忙將自己的腳拖出引力區。


    掙脫了強引力區域的迪賽,感覺自己的腳一陣陣發麻,暫時還沒有行動能力,就在原地活動自己的腳踝,借著秦濤吃驚失神的功夫恢複一下。秦濤的小範圍引力區域的強引力,使得迪賽腳部血液產生凝滯,導致腳部細胞暫時性缺氧,才出現了酥麻感。


    “果然不好對付。”迪賽心底冷笑一聲,“不過,這種打擊來得正是時候。”


    “你輸了,秦濤。”迪賽聳了聳肩,不屑地說。


    曾經軍人出身的秦濤,最不能接受氣勢上輸給別人,而且上司交給的任務,也沒有不完成的習慣。麵對迪賽的譏諷,秦濤撇了撇嘴,伸出拇指對著迪賽衝下比了比。


    “沒有彈藥,一樣贏你。”


    雖然之前翻滾出了一段距離,但是迪賽依然在秦濤的能力範圍內。正在秦濤打算再對迪賽用一次強引力禁錮時,迪賽又開始了他驚人的超速移動。幾步就竄到秦濤身前,奪命般的鐮刀攔腰劃過,情急之下,秦濤驚叫一聲,奮力避開,將異能爆發到極致,為此額頭青筋迭起,冷汗也密密麻麻地滲出頭皮。


    整個賽場,甚至離賽場稍近一些的觀眾席和選首席處的人,都明顯感覺到重力場增強了。雖然增幅不是很大,多少還是限製住了迪賽的行動。因為秦濤奮力地躲避,本來能腰斬他的鐮刀,也隻是劃破了胸前的衣服。


    “馬誌明,你做好準備吧,我打算叫停。”剛才秦濤爆發的重力增幅,沈旗自然也感受到了,“秦濤支撐不了多久了,這麽大的廣域重力增幅,我還是見他第一次用,差不多半徑兩百米的區域,已經是極限了。在不換下,怕是要出事。”


    “可是輸了就救不回尹琳了。”衛少馳伸著脖子說。


    “那就走最壞的方案,不管哪個計劃,都不允許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受傷。”沈旗吐了個煙圈,冷聲說。


    “啊?啊!好。”馬誌明聽得沈旗吩咐,先是一愣,僵硬了好幾天的胖臉上,勉強笑了一下。


    “別緊張,沒事。”沈旗看到馬誌明不自然的笑容,安慰道。


    場中的秦濤,想站起來,發現自己的腿抖得厲害,已經站不起來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迪賽的速度竟然還能再快上一個水平。剛才,他連迪賽的影子都沒有捕捉到,隻看見是你發著寒光的無情鐮刀砍向自己,來自生命深處求生的欲望刺激了秦濤的大腦,爆發出廣域的重力增幅,加上自己敏捷的應激反應,這才保下一條命。


    而現在,看著倒提著鐮刀,步步逼近的迪賽,秦濤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咳咳,為了保證要塞的軍事水平,沈旗司令代表秦濤選手宣布投降。初戰結束,勝者,迪賽。”突然,主持人那回蕩在著整個賽場的聲音響起,宣告著初戰的結束,宣告秦濤安全了,也昭示著秦濤失敗了。


    賽場的工作人員將秦濤攙扶出去,在離開賽場的刹那,迎麵走來的是馬誌明,按照計劃第二個出場的選手。秦濤卻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也沒有看馬誌明一眼,滿身的狼狽與落魄。


    與秦濤擦肩的馬誌明,緊抿嘴唇,微微側頭看了秦濤一眼,眉頭緊鎖邁步進了賽場。


    “下麵,有請第二戰的兩名選手。馬誌明和……”主持人依舊在用嘹亮且富有感染力的聲音,推進著整個比賽,回到了選手席的秦濤,心不在焉。扶著牆壁和座椅,一路搖晃地來到沈旗身邊。


    “秦濤,你的眉毛在說‘萬事皆休’啊。”駱晨見到氣氛不對,趕緊打趣道。


    “為什麽認輸?”秦濤沒有搭理駱晨,反而扭過頭來質問沈旗,“我還能打,為什麽認輸?”


    “沒關係,我還有別的計劃,你的人身安全才重要。”沈旗深吸了一口氣,“真對不起之前跟你說的‘一定要贏’的那些話,不能把一切都壓在你一個人身上。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的。”


    “我就問你,為什麽認輸?”秦濤眼鏡泛紅,右手緊緊攥著座位的把手,咯吱咯吱作響,瞪著眼睛望著眼前的沈旗。


    同為軍人,駱晨明白那來自軍人內心的驕傲,可以被打輸,但是絕對不會投降。駱晨也明白沈旗不忍秦濤受傷,才被迫認輸。沈旗也明白這些,此時他也隻是低著頭,抽著煙,不發一言。他不隻是秦濤的上司,也是朋友,他擅自用秦濤的傲骨,為他換回一條命。


    沈旗一直認為,戰鬥可以輸。但是,命,不能丟。


    “你這是在侮辱我!”秦濤終於失控地低吼出來。“憑什麽替我決定。”


    沈旗一邊默默抽煙,一邊回想起往事。之前給秦濤布置任務,不管哪次發布撤退命令,秦濤總會討價還價,非要戰上一戰,沒有一次嚴格執行過撤退命令。或許這就是秦濤的傲骨所在吧。


    “這次,其實是我慫了。”沈旗掐滅煙蒂,無奈地看著秦濤,“沒想到你的彈藥是空彈。”


    “確實嚇壞我了。”楚萌見秦濤表情鬆動,趕忙出言岔開話題,調和氣氛。


    一說到空彈這個話題,眾人都來討論,詢問秦濤當時是怎麽回事。秦濤“不負眾望”地坦言了自己也是一無所知。明明都檢查過了的彈藥,在戰鬥開始時突然都變成了空彈。


    “簡直就像千年前甲午中日海戰一樣詭異。”陶桃從旁說道。


    “不一樣,又沒人出賣,就是空彈這事有點……”話說到一半的衛少馳突然不言語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為衛少馳剛才那句話深思起來。


    剛好,場上主持人宣布了馬誌明認輸,兩連敗的戰績讓沈旗明白了許多。他和駱晨對視一眼,駱晨衝他點了點頭,又疑惑地搖了搖頭。眾人看著不知所以,但是沈旗心裏卻領會了大半。


    “你們在這坐著吧,我去送駱晨上場。”沈旗歎了口氣,起身走開。他拍了拍駱晨的肩,示意他趕快出來。


    駱晨也隨後起身,臨走時,回頭嚴肅地對陶桃說,“別亂跑,不然壞了我的計劃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放心吧,我不亂跑。”陶桃嘟著嘴,沒好氣地回道。


    在交接的時候,駱晨三人碰了麵。看到馬誌明複雜的表情,沈旗和駱晨心裏也多半確認自己的猜測。


    “對不起,我,我輸了。”馬誌明支支吾吾地說著,把頭扭向一邊。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是駱晨和沈旗都選擇了相信馬誌明。既然他馬誌明不說出來,那他們也沒必要挑明。


    “看你緊張的,這兩天都失魂落魄的,不就贏兩場嗎?除了沈旗,不是還有我嘛!”駱晨嬉皮笑臉地說,希望這樣會讓馬誌明安心一點。


    沈旗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懶散,全不把剛剛的兩連敗當回事。安慰了馬誌明後,就讓他先回選手席休息,說還有幾句話交代駱晨。


    他們倆目送馬誌明離開後,沈旗說:“駱晨,能不能救出尹琳,就看你了,一定要贏。我不會為你叫認輸的,就像你剛才說的,你的微震雷神上也一定被動了手腳。你做好準備,就不會措手不及。”


    “知道,你所說的另一個計劃太過凶殘,”駱晨轉身走向賽場,“有我在,不會讓它見光的。”


    目送駱晨進入賽場後,沈旗急忙反身回到選手席。見到馬誌明正好端端地坐在那裏,不由得長出了口氣。沈旗一句話也沒說,靜靜地坐在了馬誌明的身邊,點燃一根煙,吧嗒吧嗒地抽了起來。一邊注意著馬誌明,一邊觀看著場上的比賽。


    前兩場比賽不溫不火,短暫的戰鬥沒能讓觀眾飽得眼福,而且都是以一方投降結束,下麵的觀眾早就不耐煩起來。吵吵嚷嚷著的觀眾,對抵抗軍在比賽上打不過就投降的表現表示憤怒。


    “打不過就認輸,這樣怎麽保護我們。”


    “就沒有精彩點的了嗎?”


    觀眾們的七嘴八舌,讓場上的人十分尷尬,讓原本頗善言辭的主持人都有些局促。正不知如何安撫觀眾的時候,從賽場一端走上來的駱晨,來到主持人身邊,一把奪過話筒。


    “咳咳,靜一靜啊,大家都靜一靜。”


    看到賽場上有人奪過主持人的話筒,人們不知裏麵有什麽名堂,紛紛小聲議論起來,吵鬧聲也就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閑碎的嘀咕聲。


    見到密密麻麻的觀眾聲音弱了下去,駱晨才再度開口:“我知道大家覺得前兩場戰鬥不快意,那是因為他們都是我們要塞的主力,傷了誰都不好。所以呢,就點到為止了。”


    聽得這句話,觀眾席上又是一陣喧嘩。


    “不過!”見到觀眾們又要按捺不住,駱晨趕緊說重點,“和我打的選手還有我,都不是主力,所以我們會盡力為大家奉獻一場殊死決戰,絕不認輸。所以,就請各位不要吝嗇你們的呐喊,接下來,就是最精彩的比賽!”


    駱晨話音一落,黑壓壓的觀眾們再次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駱晨隨手將話筒遞還主持人,貼著他的耳朵說:“正常主持就好。”隨後便肆意地站在了賽場中央,做作地向四周的觀眾熱情地互動,不停地揮手,拋飛吻。觀眾們的熱情也被推到了高潮。


    駱晨這樣做,並不是心血來潮。他認為,接下來的戰鬥,一定要贏,至少不會認輸。此時恰逢觀眾情緒低落,這樣做會極大哄起賽場氣氛,為幕後的兩派爭鬥做了良好的掩護,也悄無聲息地抹去了秦濤被認輸之後的挫敗感。且不論勝敗,這場戰鬥無疑將是最激烈的,至少在前三場中是最激烈的。剛剛駱晨還說過,自己還不是主力,若是連非主力的抵抗軍能力都如此強悍,那主力抵抗軍的水平一定勝其一籌,這樣會讓民眾有充足的信任感。


    在說完之後,主持人就在滔天的呼聲中匆匆下了賽場,觀眾們早已迫不及待。


    “看來你並不驚訝會是我。”方兵見駱晨一臉淡定,說。


    駱晨表示沒什麽可驚訝的,整個比賽都是曾浩在操辦,沈旗一方的出場順序想必早已爛熟於心,就是曾浩親自出場,駱晨都不會絲毫驚訝。駱晨隻是對方兵的能力表示好奇。方兵則神神秘秘地說,隻要有實力,很快就能摸透自己的能力。


    聽方兵這麽說,駱晨不禁啐了口唾沫:“切,小氣。”


    “你說了不會投降,要殊死決戰到底,希望你不會後悔。”說完,方兵快步接近駱晨,緊握的雙拳青筋暴起,看上去醞釀了恐怖的力量。方兵的出拳簡直就像一枚炮彈出膛,刮著拳風帶起絲絲音爆之音,即便是躲過這一擊,拂麵的拳風也讓駱晨倍感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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