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說的很慢,而柳蕭的臉色徹底的變得慘白。


    她這次覺得自己真的是走上了絕路。


    在此刻她似乎還能感受到骨子裏的血液開始凝結,還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霜雪,冷的她要打哆嗦。


    顧念這種人的性子,她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顧念看著溫和清麗,是個容貌出眾又知書達理的人,但是骨子裏卻有著掌權者的嗜血。


    隻是顧念會克製這份嗜血,但是若她的敵人站在她的麵前,那麽顧念絕對不會留情的。


    “你不能殺我!”柳蕭急了,她站起來,“你殺了我,血液就會凝固,不如新鮮的有用!”


    “柳夫人怕是忘記了,我是三級丹師,身上有空間戒指。”顧念看著柳蕭如今的樣子,更是諷刺的說,“柳夫人這麽怕死,又怎麽敢唆使古城主綁了我祖母和夏姨呢?”


    柳蕭的此時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她看著顧念,眼裏全是絕望。


    一個丹師自然會保存靈草的新鮮度,而且空間戒指裏時間是靜止的,存放進去的血液即使百年後拿出來,也是新鮮的。


    “我……”柳蕭慌了,“你不能殺我,我知道關於古神鳳的血液的事情。”


    這是柳蕭手中唯一的籌碼,她一邊說著一邊握著空間戒指,“我知道怎麽煉化古神鳳的血液,你若是殺了我,你就得不到這個法子了。”


    “我本來就對古神鳳的血液沒什麽興趣。”顧念依舊是從容的看著柳蕭,“況且,柳家也從未得到過古神鳳的血液,又怎麽知道這個法子一定行呢?”


    柳蕭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她想起了方才古無雙在地上哀嚎的樣子,徹底的癱軟了身子。


    作為惜命的修道者,誰又不怕死呢?


    “我不殺你也行,但是……”顧念緩緩地說,“你得立下咒,此生隻能服侍我一個人,對我忠誠,不然你就會爆體而亡。”


    “這是需要神靈咒的。”


    柳蕭自然知道這所謂的神靈咒是什麽誓言,這種咒語一般是主人想要最低等的奴役封口的時候用的,因為一旦發了這個誓言,那麽就等於把性命交到了這個人的手中。若是主人稍微不爽,那麽這個人也會爆體而亡。


    神靈咒的名字好聽,但是卻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種誓言骨子是惡毒的。


    顧念會如此的選擇,無非是隻有她一個人能進入秘境內。而皇室那邊已經發兵過來,她自然擔心夏香和陸老太太的安危,若是多一個人在身邊照顧她們,她也能放心一些。


    即使慕淵藪和慕向遠都在,她卻依舊希望保護陸老太太和夏香的人更多一些。


    而且,她總覺得在秘境內會發生一些難以預測的事情,若是她不能順利的歸來,至少柳蕭可以穩住陸老太太和夏香的火毒。


    “不願意也沒關係。”顧念站了起來,淡笑,“我也不會殺你,我會讓你和古城主一樣!”


    柳蕭搖頭,“不行!”


    柳蕭也知道,事到如今她沒有辦法了。


    “我若是發了神靈咒,那麽來日你能保全我的性命嗎?”柳蕭看著顧念,“即使皇室的人來了,你也不會讓他們殺我!”


    顧念點頭,“自然!”


    這件事情如果柳蕭不說,所有人都會認為是古無雙的錯。他們會追究古無雙的錯,自然會怪罪他的妾室,但是顧念有辦法讓皇家要顧全顏麵,而不誅殺女眷。


    畢竟屠殺女眷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皇室總會有忌憚的。


    柳蕭知道顧念的保證不能相信,可現在卻哪裏能任由她做選擇,她自然不想死,也不想像古無雙那樣淒慘的燈死。


    所以在無奈之下,柳蕭帶著女兒古清清發了神靈咒。


    古清清在過程裏一直都是迷茫的,她怎麽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如此的地步。顧念明明隻是一個練氣九級,而顧念身邊的慕淵藪和慕向遠也不過剛剛進入了築基修為,他們是怎麽能讓驕傲的母親低頭的呢?古清清本以為,是她掌握了顧念,讓顧念許下了神靈咒。但是現在一切都和她起初的想法背道而馳,這讓古清清覺得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下,甚至是處於地獄之中。


    當夜,古清清就依在柳蕭的懷裏哭泣,她覺得她這輩子是徹底的完了。


    “別哭了!”柳蕭知道女兒在想什麽,她又何嚐不覺得難受呢?


    她這輩子即使在逃亡的時候也沒如此的狼狽過,但凡當年的柳家還有親戚在的話,她也不至於會落得如此的狼狽。


    但是,她親眼看著古澈和古無雙出事,也深知變異靈根的人,在修道路上的造詣,所以不得不選擇了低頭。


    慕淵藪看似是個難以接近的人,但是對顧念卻是全心全意的臣服。像慕向遠這種做了城主的人,也對顧念的吩咐說一不二。


    其實從一開始,柳蕭就沒有選擇。


    最讓柳蕭覺得可怕是,顧念沒有用讀心術,都能把她知道的事情,一一的猜測出來,且說的八九不離十。


    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有足夠的實力,還有慎密的心思。


    “娘,為什麽會成為這樣?”古清清的眼睛都哭腫了,“她一個區區的練氣九級。”


    “她應該早就可以晉級築基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靈氣卻沒有突破。”柳蕭說,“她的骨齡至多也就十八歲。”


    柳蕭從未見過一個修道者十八歲便是三級的丹師、陣法師、符篆師,最重要的是一個練氣九級居然能鎮壓住幾個築基修為的人。


    顧念,比她想象中的可怕。


    此時的柳蕭也才明白,為什麽鹿鳴書院裏有人會冒著危險給他們傳送信函了。


    這個人也對付不了顧念,卻又嫉妒顧念的實力,所以希望顧念趕緊死。


    而彼時,顧念壓根沒搭理哭泣的厲害的古清清,而是重新安排了住處給陸老太太和夏香,還親自設下了結界和陣法,甚至留下了不少的符篆和丹藥。期間,陸老太太和夏香一直都覺得對不起顧念,認為是自己拖累了顧念。


    顧念卻說,不是。


    她是不想做沒有把握的事,但是卻也不想看著這兩個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但是顧念的骨子裏便不是一個安於安穩的人,她認為有風險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也是她為什麽要去孫家封印最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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