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這頓酒宴,蘇信離開了天鷹教總舵之後,帶著自己徒弟直接回到了客棧。


    “天禧,你替為師守在門前,有人來找師傅便說為師正在練功不能打擾,不可讓任何人進來!”剛回到客棧,蘇信便吩咐自己的徒弟道。


    也不等姚天禧回話,蘇信便回到自己房間,將房門牢牢的鎖了起來。


    “說話不算話……”


    而姚天禧則是有些悶悶不樂,他嘴裏小聲嘀咕著:“之前還說要帶我好好在臨安府逛逛呢。”


    臨安府乃是三吳都會,自古便是繁華膏腴之地,而且風光極美,前朝便有詞人說過三秋桂子,十裏荷花之語,來之前,蘇信便答應過他到了臨安,便會好好帶他玩玩。


    夜間。


    一隻幾十輛馬車的馬隊挑著火把在連夜趕著路。


    車隊的最前方。


    說不得跟殷野王騎著兩匹馬並行著,在這隻車隊的每一輛車旁,除了趕車的馬夫之外,還都跟著兩位騎士,看那兩位騎士雙目如電炯炯有神的樣子,顯然都是身懷上佳的武功。


    “大師,您何必對那個蘇信那般客氣,我就不信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能厲害到哪裏去!哼!等將來我有機會,一定讓這小子好看!”


    殷野王一想起蘇信來心裏就來氣。


    本來他都跟香玉樓的老鴇說好了,今晚他要去那裏會一會樓裏剛選出來的花魁,結果就因為蘇信的一句話,他就被自己父親給安排了這麽一份苦差事。


    自己這一去袁州起碼要大半個月,那香玉樓的花魁,不知道要便宜了誰了。


    一想起蘇信壞了他的好事,他就恨的對方牙癢癢。


    說不得則是搖了搖頭。


    他看了殷野王一眼,說道:“野王,你覺得你父親是一個隨便折節下交的人麽?”


    白眉鷹王殷天正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他是一個為人豪氣幹雲,做事慷慨磊落的豪傑,眼光自然是眼高於頂,一般人等這位鷹王向來是不放在眼裏的,能讓他折節下交的人,殷野王就算是他的兒子,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出幾個來。


    一想到這裏,殷野王心裏就是一驚。


    今天中午在天鷹教總舵的那場酒宴,自己的父親可不就是在折節下交麽?


    那蘇信才多大點年紀,就算是他師傅見了自己父親都要恭敬的喊一聲鷹王前輩,但自己的父親中午時卻隻當那蘇信是同輩一般,這可跟自己的父親之前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說不得看到殷野王臉上忽然變了變臉色,他歎了口,問道:“野王,你定然是覺得那史火龍跟河間雙煞之死有貓膩吧?”


    “是。”


    殷野王也不隱瞞,他點了點頭,說道:“史火龍是丐幫的副幫主,一身武功跟幾位六大派的掌門比都不差多少,是天底下有數的高手,那河間雙煞更是綠林道上成名多年的豪傑,一身武功深不可測,那蘇信怎麽可能勝得過他們!”


    “此言差矣啊……”


    聽到殷野王的這番話,說不得則是搖了搖頭。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殷野王一句:“野王,你覺得韋一笑的武功如何?”


    “蝠王麽?”


    殷野王聽後略一思索,沉吟了一下,方才說道:“韋蝠王跟我父親並稱四大法王,想來武功是不相上下的,而且蝠王的輕功乃是天下一絕,父親曾經跟我提起過,隻論輕功,天底下恐怕無人是蝠王的對手!”


    “你倒是把韋兄說的高了。”說不得笑了笑,他說道,“蝠王的輕功的確是天下第一,但武功是要比鷹王弱上一點的,不過蝠王如果施展輕功,那天底下也沒幾個人能傷他。”


    “不知道大師突然說起韋蝠王幹什麽?”


    殷野王有些奇怪的問道。


    “就是這輕功天下第一的韋蝠王,一年前去蝴蝶穀求醫……蝠王他練功走火入魔,要靠吸取人血來壓製體內的寒毒,當時蝠王寒毒發作,忍無可忍之下想要吸那蘇信的弟子的血,結果差點被蘇信一掌打死。”說不得語氣平淡的說了這麽一句,說完後他又稍微頓了一頓,補充道,“這件事你父親也是知道的。”


    “什麽!”


    殷野王一聽,麵色陡然一變。


    他不敢置信的脫口道:“那乳臭未乾的小子當真有這麽厲害的功夫?”


    說完之後,他臉上就是不願相信的神色。


    說不得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當時他聽韋一笑說起這件事是何嚐不是像殷野王這般。


    “這是韋一笑親口跟我說的。”說不得仍舊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跟韋一笑的關係非同一般,之前韋一笑找他,想要他幫忙找一味火蟾當做藥引,便跟他說了去蝴蝶穀找胡青牛治病的事。


    正在這時。


    說不得的眼睛猛然一縮。


    “什麽人!”


    他嘴裏大喝了一聲,身子一動,便從馬匹上躍了下來。


    這時殷野王才順著說不得眼光往前看去,隻見在他們車隊的三四十步之外,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有一個高大的黑衣人背身負手而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嘿嘿!”


    那黑衣人聽到說不得的大喝之聲,隻是冷笑了兩聲,他的聲音嘶啞,猶如黑夜裏的夜梟一般。


    “小……”


    說不得眼神一凜,陡然間發現,那黑衣人在自己眼中失去了蹤影。


    他剛想要出生提醒身旁的殷野王,但話還不等說完,他便看到那之前還在幾十步之遠的黑衣人竟然須臾之間就來到了他的身前。


    這黑衣人蒙著一張黑色的麵罩,看不到對方的真容,但他仍舊是都不想的揮起一掌向著那黑衣人打去。


    結果黑衣人的身形猶如鬼魅,隻是輕飄飄的一閃,便輕易避開了自己全力打出的一掌,而後說不得便聽到耳中傳來兩聲清脆的巴掌聲,扭頭看時,才看到殷野王竟然被這黑衣人兩巴掌抽在了麵頰上,直接抽飛了出去。


    不過他看到殷野王落地之後馬上就從地麵上爬起,雖然兩邊的麵頰腫的又紅又高,但隻是吐出了一口血水,應該隻是硬傷,倒沒什麽大礙。


    也正在這時。


    說不得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隻帶著手套的手掌,這隻手掌迅速的在他的眼中放大。


    速度快的他都來不及應變出招抵擋。


    噗的一聲。


    他被這隻手掌印在胸口,他頓覺的一股大力傳來,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一般倒飛了出去。


    “這便是乾坤一氣袋麽?”不知何時,黑衣人手裏突然多了一個黃色的布袋,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說不得落地之後,才發現自己一直藏在胸前的乾坤一氣袋不知何時被對方拿到了手裏,聽到這黑衣人那沙啞的聲音,又想到之前這黑衣人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心裏就是一涼:“難道是朝廷派來的高手?但元廷何時有了這等厲害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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