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傅君婥手指上的那層金餅,幾位大夫嚇的哆嗦著身子不敢言語,隻能連連點頭。


    看到這幾位大夫一臉惶恐的神情。


    傅君婥點了點頭,她淡淡的說道:“你們跟我進來。”


    “你看什麽?信不信我剜了你們的眼!”


    那頭戴垂下白紗鬥笠的女子被自己師姐訓斥了一番心裏自然有些悶氣,她見到旁邊房間裏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偷看,她眼神一寒,語氣森冷的說了一句。


    原本從客房裏出來看熱鬧的人見這女子如此凶惡刁蠻,又見這女子手中的長劍寒光閃閃,出門在外,又兵荒馬亂,他們自然不想找惹麻煩,紛紛嚇的回到了自己房間,緊緊的閉上了房門。


    “說你呢!還看什麽看!”


    女子見眾人被她嚇的縮回到了房中,心裏正自得意。


    但突然看到竟然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繼續在望著看著,她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想也不想,一劍就向著對方的脖頸點了過去。


    “大哥哥!”


    見寇仲被人一劍刺來。


    那個小姑娘幾乎是想都不想的就擋在了寇仲的身前,不過寇仲像是無所察覺一般,就這麽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任憑這女子手裏的長劍刺向自己的脖子。


    “你怎麽不躲?”


    就在長劍要從寇仲的脖頸刺入的瞬間,這女子閃著寒光的劍尖突然停在了寇仲的身前,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


    她剛才那一劍倒是沒真想殺人,她出劍的速度並不快,對方即便是普通人,想要躲閃,隻需要一個滾地葫蘆也就可以了,她想看對方出醜的心思,倒是高過殺人。


    “嗬嗬。”


    寇仲聽了這女子的話,輕笑了一聲,他笑道:“我從姑娘的身上沒感受到殺意。”


    “哼!”


    這話顯然讓女子心裏頗不高興,她冷哼了一聲,將手裏握著的劍陡然一沉一伸一劃,她這柄劍是傅采林賜下的寶劍,吹毛斷發,鋒利異常。


    劍刃隻是輕輕的一劃,便把寇仲胸前的衣物劃開,劍尖點在寇仲的胸口,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你以為我不敢殺人?”


    女子語氣森冷的說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寇仲,閃爍的目光裏充滿了極度威脅的味道,似乎是寇仲下一句回答的不符合她心意,她就真的要一劍刺穿寇仲的胸膛。


    “壞人!”


    柯柯見這人刺傷了自己的恩人,她眸子裏頓時閃過一道凶惡的眼神,想都不想便向著女子撲了過去,不過她隻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又沒練過什麽武功,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在女子麵前都不值一提。


    女子看到一個小姑娘向自己撲來,她眼中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


    她空著的那隻手微微一動。


    她其實倒也沒傷害這小姑娘的想法,隻是想出手點中這小姑娘的穴道,寇仲見此目光閃過一道寒芒,他藏在背後的一直手掌猛然握成了拳頭,全身肌肉都繃緊了起來。


    他曾經在徐子陵的墓前立過重誓。


    從今往後不再動用武功。


    但見到自己剛收留的那個小女孩陷入危險當中,他亦不能坐視不管。


    就在寇仲出手的瞬間,從屋子裏傳出了一聲冰冷的叱責聲:“你在幹什麽?不嫌丟人麽?”


    隨著這聲音。


    還有一道破空之聲。


    一枚金光閃閃的金豆子從屋子裏飛射而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女子點向小姑娘的手指上,女子的手指被這枚金豆子擊中,飛快的縮了回去。


    寇仲看到,那女子被金豆子擊中的那跟手指,已經變得紅腫了起來。


    那枚金豆子也落到地上,滾落到寇仲的腳邊。


    “抱歉了,剛才是在下師妹無禮,這枚金豆子就權當給閣下的賠禮吧。”這時,又從那間房間裏傳來了那個冷淡至極的女生。


    “今天我先饒了你!以後你千萬別犯在我手上!”


    女子將自己被擊傷的手指收在了衣袖當中,她惡狠狠的瞪視了寇仲一眼,冷哼了一聲,又威脅了一句,轉身頭也不回的向著房間內走了過去。


    “哎,姑娘……”


    寇仲見這女子離開,他連忙開口:“……我是想說,我也是大夫……”


    不過對於他的話那女子卻理會都沒理會半分,直接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對此寇仲隻能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他本來隻是出於好意,給她們的那位病人看一下傷病罷了。


    但現在看到對方的房門緊閉,他也隻能是搖頭歎息了。


    “大哥哥!她們不是好人!你不要幫她們!”小姑娘並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她見寇仲神色間有些遺憾,便安慰了寇仲幾句。


    “你先回房間去吧。”


    寇仲仍舊是搖了搖頭,他想起之前那位身材高挑肌膚雪白樣貌絕美的女子對那三位大夫說的話,他心裏就有些擔憂。


    跟剛才那個刺傷了自己的胸膛的女子,她語氣雖然凶惡,但身上的殺氣並不重。


    不過那個神情冷漠,手指輕輕一撚,就把一枚金豆子給碾成了金片的女人,可是完全不同,寇仲從這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仿若無盡汪洋,根本就看不到邊際的滔天殺意。


    他敢肯定。


    那女子方才說的話絕不是在嚇唬那三名大夫,要是這三名大夫真的做不到她要他們做的事的話,那她真的會殺了他們。


    寇仲回到房間,從行囊裏拿出一件換洗的衣物換上。


    “大哥哥……你的傷口沒有了!”


    小姑娘用雙手捂著眼睛,但是她還是從指縫裏偷看了幾眼,在看到寇仲胸前剛被那凶惡女人劃出的傷痕竟然已經消失不見,小姑娘也不由驚奇的叫了起來。


    “嗬嗬。”


    寇仲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他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好兄弟徐子陵,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傷心的神色。


    當初要不是他把自己師傅傳給自己的武功偷偷教給他。


    恐怕小陵也不會出事。


    “小柯想學麽?想學的話哥哥可以教給你。”寇仲壓下自己心裏的悲傷,他雖然立誓再也不動用武功,但又想到自己師傅傳給自己的畢竟是一門絕學,如果不找個傳人傳承下去,也未免太過可惜。


    他見到小柯聰明伶俐,便有了傳下武功的想法。


    “真的?”


    聽到這話,小姑娘自然歡呼雀躍。


    “你寇大哥說話,什麽時候失言過?”寇仲笑著摸了摸小柯的頭發,溫聲說道,“哥哥出去看一下,你在房子裏不要出去……”


    “我不……”


    寇仲見小姑娘明顯有些不情願,他聲音嚴厲起來:“……聽話,否則的話大哥不教你了。”


    “好……好吧。”


    聽到寇仲如此說,小姑娘方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


    一旁的房間當中。


    一名麵色無比蒼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年輕女子躺在床榻之上,一名剛才被刺傷了寇仲的凶惡女人強逼威脅來的大夫正戰戰兢兢的給這女子摸著脈。


    這名大夫的三根手指按在病榻女子的手腕上,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另外的兩名大夫也並不比這位大夫強上多少。


    他們皆是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站在床頭,看都不敢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傅君婥。


    “你們三位都是遠近聞名的神醫,我師妹的傷,你們能不能治?”


    過了半晌。


    一直看著這三名大夫不斷的給自己的二師妹傅君瑜把脈,但卻一句診斷的話都沒有說出來,一言不發的傅君婥終究是忍耐不住,她冷冷的開口詢問了一句。


    聽到傅君婥的話。


    這三名大夫嚇的又跪倒了地上,不斷求饒。


    見到這一幕,傅君婥的眼中閃過一道失望的神色,她看都不看這三位向她求饒的大夫,微微閉上了眼睛,刹那之後,她又睜開眼睛時,原本冰涼如水的眸子裏,透出了一股森寒的殺意。


    “治不好我師妹的傷,你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傅君婥在中原被人叫做羅刹女,從這個名號上就可以知道她是如何的森冷無情,她語氣冰冷的說了一句,然後她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劍柄上。


    下一瞬。


    這三位遠近聞名的神醫便會死在她的劍光之下。


    “住手!”


    這時。


    房間的門人推開,寇仲衝到了房間當中,他擋在了那三名大夫身前,對傅君婥言懇求道:“這位姑娘,他們隻是三位大夫,並無什麽過錯,你何必要殺他們呢!”


    “過錯?”


    對於寇仲的突然出現,傅君婥顯然有些意外,她剛才竟然沒察覺到對方在外麵偷聽。


    不過聽到對方的話後,她不屑的哼了一聲。


    “真是好笑!”


    她冷笑道:“殺人還需要過錯?我的實力比他們強,我的武功比他們高,我自然想殺便殺了。”說罷,一道劍光閃過,傅君婥的手中立時多出了一柄刃寒秋水的寶劍。


    “你不怕死?”


    麵對著傅君婥斬下的寶劍,寇仲閃都不閃,仍舊是擋在那三名大夫之前。


    他目光堅定的瞪視著傅君婥。


    不知怎麽,傅君婥竟然被這個年輕男子堅定而又純粹的目光瞧的有些發慌,她下一瞬就要將寇仲斬成兩半的寶劍停在了寇仲的發梢上。


    雖然對方的利劍就在自己頭頂一寸不到的地方。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劍刃上那股透徹心扉的寒意,但他仍是堅定的說道:“這位姑娘,咱們打個賭怎麽樣?”


    “打賭……”


    傅君婥哼了一聲。


    還不等她開口,傅君婥的師妹,也就是之前刺傷了寇仲的那個女子也拔出了自己的長劍,一劍向著寇仲斬了過去。


    “住手!”


    傅君婥屈指在自己師妹的劍身上彈動了一下,長劍震動之下,那女子手腕吃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長劍,叮當一聲,長劍落到了地上。


    “阿嬙!”


    傅君婥登時了傅君嬙一樣,傅君嬙哼了一聲,退到了一邊,顯然,在傅君嬙這位凶惡的女人眼中,對自己的大世界是極為敬畏的。


    傅君婥盯著寇仲看了一會,她的目光深沉,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過了半晌。


    她才開口問道:“你說打個賭,你說賭什麽?”


    寇仲看了看床榻上躺著的那名生命就在旦夕之間的女子,他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這位女子,說道:“我給她治傷,你放了他們三個。”


    寇仲又指了指跪在地上,麵如死灰的三名大夫。


    “放了他們?”


    傅君婥覺得寇仲的話極為好笑,她眯起了眼睛,眸子裏殺意湧動。


    自從得知了自己師傅亡故的消息之後。


    她就開始變得極為嗜殺。


    “你用你一個人的命,換三個人的命?你不覺得有些過分了麽?”傅君婥的言語中帶著濃鬱的血腥氣,她不懷好意的看著那三位被傅君嬙強逼來的大夫,又看了看一臉鎮定的寇仲。


    “我不喜歡你的這種態度!”


    見到寇仲這種一點也不懼怕的神情,傅君婥的心頭便生起一股煩悶,她殺意森森的威脅道:“你還帶著一個妹妹,你不要命了,先替你那個妹妹想一下。”


    說完。


    她指了指被寇仲推開的房門,冷冷的說道:“現在滾出去,我饒你一條狗命!”


    不過寇仲卻搖了搖頭。


    “你的這位師妹被人用極寒的內力所傷,要是不快一些救治,等寒氣進入髒腑百骸,即便我想給她治療,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聽到寇仲這句平淡的話語,傅君婥傅君嬙兩師姐妹的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她們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原本已經絕望的眼神裏登時露出了一絲希望的神色。


    傅君婥神情有些激動的開口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放了他們。”


    不過寇仲卻並不回答,他隻是指了指那三名大夫,傅君婥想都不想,這三名大夫原本隻是她拿來出氣的,現在知道自己師妹還有救,她自然不在乎這三個人師生是死。


    她擺了擺手,對那三名大夫說道:“滾!”


    聽到這句赦免的話。


    那三名大夫涕淚橫流,他們竟然沒向寇仲道謝,隻是感激著傅君婥的不殺之恩,之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樣不知道感恩的人也值得你救?”傅君婥看著寇仲,嘲諷著說了一句。


    “人命就是人命,沒什麽值不值得的。”


    寇仲不以為意的說著。


    “人我已經放了,現在該你給我師妹治傷了……我醜話可說在前頭,要是你治不好我師妹的傷,那我肯定會讓你後悔活在世上……”


    傅君婥咬牙切齒的說著。


    “我說了能救,那就是能救!”寇仲仍舊是那副平淡的神情。


    說罷,他已經來到了床榻邊,拿起了傅君瑜的手腕,給其把起了脈來。


    傅君婥兩師姐妹的臉上也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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