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所謂仙界也不過是將九州大地上的仙山福地裁剪下來,然後再用法力上升到九天之上的。


    這些所謂的仙佛,也不過就是上古時一些強大的修士而已。


    從本質上來講。


    他們的生命形態跟凡人並沒有多少的不同。


    隻是強大一些,壽元綿長一些罷了。


    蘇信現在近乎不死不滅,滴血重生,這種生命形態已經徹底完成了超脫的存在,跟這些所謂的仙佛是完全不同的。


    從另一個層麵來說。


    蘇信已經算是真正的神靈了。


    當初九州大地上靈氣大變,麵臨著靈氣枯竭的危局,有一些法力通天的修行者破開了虛空前往的其他世界,而那些沒能力脫離這個世界,前往其他世界避難的古修士們,隻好抽取九州世界剩餘的靈氣製造了仙界。


    現在蘇信讓高高在上的仙界從九天之上隕落到凡塵,不過是將那些原本就屬於凡塵的東西回到他他就該回到的位置罷了。


    而隨著仙界的靈氣逐漸的重新融合到九州大地。


    在九州大地上也會出現靈氣複蘇的現象,當然,這種靈氣複蘇的現象也並不會持久,這個世界的靈氣得不到有效的補充,始終會散逸的一幹二淨。


    這個過程可能短則一二百年,長則一兩千年,不一而足。


    而且,靈氣散逸的事蘇信也沒法改變。


    他現在的實力固然強大,但比上古時,那些強大到能夠捉星拿月,乾坤摩弄的大能來,還是差上不少的。


    連那些人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他自然也解決不了。


    “是時候了……”


    蘇信又回望了這個世界一眼,他緩緩的漂浮起來,向著九天之上飛去,婠婠靜靜的看著他,在看到蘇信離去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向著蘇信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握住他。


    但哪裏又能握的住呢。


    隨著蘇信越飛越高,他幾乎來到了九天的極限,那是一處漆黑的,沒有一絲光亮的虛空。


    “沒有路了麽……”蘇信來到這裏後,明顯的感受到了一種窒塞的感覺,仿佛是被什麽阻礙擋住了去路,不過蘇信也不以為意。


    他笑了笑,輕聲說道:“如果沒有了路,那我就自己開辟出一條路來。”


    說罷。


    他強行又往前邁出了一步。


    前方的虛空隨著蘇信的邁出的這一步發出了劇烈的顫抖,仿佛不堪重負一般,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聲,無數的如同蛛網一般的裂痕突兀的出現在了虛空當中。


    就像是一麵就要裂開的玻璃一樣。


    伴隨著崩的一聲脆響,整個虛空化成了無數的碎片。


    蘇信也從虛空中踏出,來到了虛空之外。


    虛空之外。


    仍舊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虛空,就在蘇信憑借著肉身粉碎虛空,來到了虛空之外後,他看到的是無數個五顏六色,大小不一的光點。


    那些光點散發出的氣息有強有弱。


    那些光點,每一個都代表著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像是他之前去過的倚天世界,天龍世界,在這些光點裏,小的連塵埃都算不上。


    他剛才離開的天龍世界,也不過是跟砂礫一般大小。


    “那個世界……”


    蘇信在看到一個青色光點的瞬間,他腦海裏蟄伏已久的係統發出了一陣提示聲,係統提示他,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會存在一定的威脅,但危險的程度並不大。


    而像是類似大唐世界這樣的光點,他體內的係統甚至都懶得進行提示了。


    蘇信估計。


    在這樣的世界裏,哪怕是他想要滅世,恐怕也沒人能管得到自己的,不過他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越是弱小的世界,他便越難以憑借著肉身進入。


    這樣的世界,對於天外來客的抗拒非常大。


    甚至可以說。


    大到了不可思議到程度。


    除非他願意舍棄這個肉身,像是他來大唐世界時這樣,直接靈魂奪舍降臨才能做到。


    到底舍棄不舍棄這具肉身,蘇信想過很多次。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畢竟,他的肉身,在經過了戰神殿淬煉之後,實在是太過強大,讓他舍棄他目前最有戰鬥力的東西,他自然是不回去辦的。


    不過不舍棄肉身。


    他便不能讓自己的神魂回歸自己的本體。


    不過蘇信倒也不著急。


    大不了他在這虛空之外的無數光點世界,找到自己真身在的笑傲江湖的世界,然後直接破開世界壁壘,強行進入就是了。


    他想要不驚動世界意識用肉身降臨很難做到,但跟一個低階的世界本源開戰,對他來說雖然有難度,但這個難度也稱不上多大,但現在的問題對他來說,就是如何在浩如繁星的光點世界裏,找到自己真身在的那個。


    “不好辦啊……”


    在這浩如煙海尋找一個渺小的如同塵埃的世界實在是太過困難。


    蘇信找到了半天,都沒有找到。


    “要不再去一個世界修煉一下,將自己的境界再提升一下,到了那時,應該找起來會更加輕鬆一些……”蘇信雖然這麽想著,眼睛也在那些光點世界上不停的尋索。


    但實際上。


    以他現在的修為,想要找到一個世界意識不太警惕,能讓他不驚動世界意識的前提下悄悄潛入,而且這個世界的等級還要高,高到恰好,不至於讓自己進去就是炮灰……


    “這個不行,太弱了,根本就不能對我產生什麽挑戰……”


    “這個……不行,太強了,我進去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蘇信感受著這些光點世界散發出的氣息。


    他選來選去。


    都沒有找到一個能達到他心意的,就在他要準備放棄,減弱一點對世界的要求的時候,他眼前突然一亮,他看到一個散發著深沉的紫光的光點世界,悄悄的從一旁遊蕩了過來,進入了他的眼簾。


    這個世界,意外的附和他對於世界的各種要求。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警惕心很低,低到了足夠他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而不會驚動對方——實際上,就算是他驚動了估計也問題不大。


    畢竟,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正在沉睡當中。


    而且。


    這個世界散發出的氣息。


    給他的感覺,位階是很高的,這個世界的最高層次的力量,比目前的他要強出不少,但以他此時的實力,在這個世界,雖然不算是最強大的,但也是第二強大的那個檔次。


    “就是它了!”


    沒怎麽仔細考慮,蘇信便做出了決定。


    紫色世界。


    一道光芒從天而降。


    如同一顆從天際落下的流星。


    蘇信睜開眼睛。


    他看了眼四周,這是一處山林,此時正值深夜,繁星點點,一輪明晃晃的月亮掛在天際,柔和的月光飄灑下來,四周倒是也不是太過黑暗。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明白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蘇信微微閉上眼睛。


    他動用自己的神識在這片山林中搜索著。


    “嗯?”


    不一會兒,蘇信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喜色,他竟然在附近不遠,就發現了有人正在露宿。


    看那人的樣子,似乎是一個書生。


    蘇信鎖定那正在山林中露宿的書生位置,腳下縮地成寸,隻是瞬息之間,他便來到了那書生的身旁。


    書生穿著一襲月白色的儒衫。


    這儒衫雖然看上去還算是整潔,但顯然已經漿洗過了很多次,有些地方甚至都因為破損,而縫上了補丁,不過這些補丁縫的巧妙,不仔細看的話,倒也真不好發現。


    書生正坐在篝火旁的一塊岩石旁。


    一邊靠著火,祛著夜晚的寒意,手裏一邊拿著一卷書,對著篝火亮起的火光,認真的看著。


    “這位朋友……”


    “誰!啊!我的書!”


    蘇信突然說出的話將這個書生嚇了一大跳,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猛地往後一跳,因為動作太過迅速,以至於他手裏的那本書從手中脫落,跌入了他身旁的那攤篝火中。


    隻見到呼的一聲。


    篝火的火舌瞬息之間,便把書生落入火中的書籍給吞噬殆盡。


    書生心疼的看著自己那側落到活裏,被燒成了灰燼的書冊,心疼的差點眼淚都流出來。


    這可是他省吃儉用了好久,才買了一側科舉的範文集萃,上麵刊載的都是那些各地會元郎的精彩文章,他買來熱用心閱讀,就是為了準備明年的春闈。


    但這本書他隻是剛看了一個開口,還沒看完,就燒成了灰燼,他又怎麽會不心疼。


    “這個你拿著!”


    蘇信健壯笑了笑,他知道這事的確是自己有些魯莽,他從懷裏隨手掏出了一角銀子,也不多,扔給了這書生。


    那書生一臉不敢置信的接過了蘇信拋過來的一角銀子。


    他猶豫了一下,對蘇信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一個迷路的行人,想要找你問一下路……”蘇信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書生聽了這話,神情間還有些狐疑。


    不過他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那一角銀子,知道這銀子是真的,有了這一角銀子,他再買一本會元集萃都綽綽有餘了……


    所以,他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緩和了起來。


    “離著這裏最近的縣城是郭北縣,離著這裏不算遠,大概還有幾十裏的樣子,我恰好也要去那裏替人收債,如果你不嫌棄麻煩的話,明日我倒是可以跟你一起去。”


    那書生邀請蘇信在篝火旁坐下,認真的對蘇信說了一大通。


    聽到這話。


    蘇信的神色動了動,他對著書生拱了拱手:“在下蘇信,不知道公子怎麽稱呼?”


    “我哪裏稱得上什麽公子……”


    聽到蘇信稱自己為公子,這書生臉紅了一下,他擺了擺手,說道:“我叫寧采臣,是一名讀書人,你不要叫我公子了,叫我采臣就可以了……”


    “我還是叫你寧公子吧。”


    蘇信搖著頭打斷了他,他在篝火旁找了一處幹淨的地方,和衣躺在地上,笑道:“那明天可就勞煩寧公子了……”


    “這個倒是稱不上什麽麻煩……”


    寧采臣搖了搖頭,他剛說完這句,正在他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位自稱叫蘇信的公子,已經睡過去了。


    第二日。


    原本昨夜還是繁星閃爍的好天氣,但太陽剛剛升起不久,便不知道從哪飄來了一朵烏雲。


    “蘇公子,我們得找個地方避一下雨了,否則的話,咱們就要淋雨了……”寧采臣看了看天上的烏雲,有些憂心忡忡的說了一句。


    “寧公子,我對這裏不熟,你知道附近哪裏有避雨的地方麽?”


    蘇信笑著問了一句。


    寧采臣聽到這話,連忙手忙腳亂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張地圖,認真的看了起來,蘇信上前瞄了一眼,這張地圖畫的極為抽象,恐怕除了畫這幅地圖的人,沒人能看懂這地圖是畫的什麽了。


    果然。


    就如同蘇信預料的那樣。


    寧采臣拿著那張地圖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出一個子醜卯酉來,無奈之下,他隻能是將地圖藏起,拿出一個指南的羅盤。


    “我記得離這兒不遠就有一座涼亭,就是專門給人避雨用的……我記得是在東南方的……”


    但是當寧采臣打開羅盤之後,他竟然意外的發現,他的羅盤在不斷的轉動,根本就停不下來,寧采臣被這一幕景象嚇了一大跳,他重重的拍了那個指針不斷轉動著的羅盤好幾下,那羅盤上的指針方才停止了轉動。


    “蘇公子!找到了!就在那有一座……”


    隻是寧采臣的話還不等說完,就看到眼前閃過一道藍紫色的亮光,然後便是一陣轟隆隆的雷鳴聲,再然後,黃豆大的雨水劈裏啪啦的就落了下來。


    “哎!”


    見此寧采臣歎息了一聲,他本來張開自己的雨傘擋一下雨水,隻是他的雨傘本就是破傘,雨水從傘頂的破洞中不停的淋到他的身上,不一會便淋成了落湯雞。


    “拿著!”


    正在這時,寧采臣看到有一件東西向自己飛過來,似乎是那位蘇公子扔給自己的。


    他不由自主的接過這件東西來看。


    竟然是一件嶄新的雨傘。


    “用這柄吧,你看看,你那柄傘還能用麽?”蘇信笑著對寧采臣說了一句。


    寧采臣被蘇信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他這時才想起來。


    這位蘇公子竟然沒有打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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