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錯了,荊棘叢生,獨行才更容易受傷,隻有協力同心,才能平穩度過。我們是朋友相互幫助是應該的,等你找到落腳點了隨時可以搬走。”祁建國坦然地說,“我對於家和親情的理解是小時候從李老師和你開始的,從小把你當小妹一樣的看。今天自己的小妹有困難,你讓我視而不見,是在告訴我,我其實沒有資格做你的大哥嗎?”


    “房子一直空著,你可以選擇住,也可以選擇不住。拿我當朋友當大哥,你就去住,若是你不想和我有什麽瓜葛,我尊重你的選擇的。”


    他起身離開的時候,留下了門禁卡,“門禁卡可以複製,你要是不住,卡也不用還我。”


    祁遠真的毫不留情地就走了,可司徒落看不見他的表情,要是能看見就知道他一臉的猶豫不定,是不是該多勸兩句?剛才的話是不是說狠了,要是司徒落不住別墅的話,那以後還能像朋友一樣來往嗎?


    一步,又一步,眼看就到門口了,怎麽還不叫?


    祁遠的步子是向前的,心卻是徘徊的。


    已經到了門口,要不……要不……要不還是回去再勸……


    “祁大哥!”司徒落叫了一聲。


    祁遠緩緩舒出以後氣來,差點猛的就回頭了。祁遠調節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隨意地轉過身來,表情也是自然磊落一點沒有狂喜,連目光中的焦灼他都已經掩去。


    “那謝謝你了。”司徒落聳聳肩,兩手一攤,“你要是不收留我,今晚我就得在大馬路上過夜了。”


    祁遠挑眉,“地址你知道,我不送你了,你自己過去行嗎?”其實好想送啊!就是怕太殷勤了把人嚇走了。


    司徒落也鬆了口氣,送她才害怕呢!


    司徒落回了一趟醫院,給司徒堅夫妻兩人又是擦洗,又是按摩,折騰到夜幕四合。一整天她沒看手機了,到了此刻,她必須要看一下時間了。晚上七點,她僅僅隻看了時間。又叫來護工叮囑一番,才離開了醫院,去了祁遠的濱江別墅。


    有保安殷勤帶路,有茂密的樹木掩映下的暖黃地燈照明,司徒落很快站到了祁遠別墅的正門。


    已經是第三次無家可歸,也是第三次有人願意收留。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房子太大,司徒落有點害怕,她開了所有的燈,靠在沙發裏。她再一次拿起了手機,開了機。


    關嶽的電話急促又頑固地響起,司徒落讓整首曲子重複了幾遍才接起來。


    “大嫂!你怎麽回事?”關嶽劈頭就問,“我哥找你一天了……”


    “我在醫院。”司徒落慢條斯理地說。


    關嶽:“……”


    媽的,被揭穿了。


    “大嫂,我哥應該是沒想到你會回醫院……”


    “說正事吧!”司徒落糾正話題。


    “你今天怎麽沒有回家?”關嶽情緒一下子塌下來,“我哥今天一天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他應該是去墓地了。”司徒落沒有猶豫,“還有別的事嗎?”


    “墓地?”關嶽驚到了,他自然地過濾到司徒落最後的問題,跳回前麵的問題,“為什麽去墓地?”


    不是祭日,不年,不節,為什麽要去墓地。


    司徒落沒有說話,她和程致恒說過,結婚的第二天要去墓地祭拜他的父親。“沒事我就掛了……”


    “等等等……”關嶽急道,“你住在哪裏?”


    “朋友家。”司徒落要掛電話了,卻又補了一句,“你不用擔心。”


    雖說關嶽叫她大嫂,但是他們也是朋友。她知道現在關嶽在擔心,擔心的不僅僅是她今晚有沒有流落街頭,但是她什麽都不想說,就要掛電話了。


    “大嫂大嫂!”關嶽又追叫起來,“祁管家交代了……”


    司徒落心頭一抖,忙又將手機舉在耳邊。


    “有個視頻,我發到你的手機上,你自己一看就明白了。”關嶽說,“你在外麵注意安全,過兩天大哥就接你回來……”


    電話剛掛斷,叮咚一聲進來一條視頻消息。


    司徒落直接打開查看,是祁管家的口供證詞。祁管家關在警局,按道理這個時候就算是律師和他見麵也不能擅自錄視頻的。司徒落仔細看了一下,祁管家的這段視頻供詞的背景是書房。


    這說明祁管家在被捕之前錄好了視屏交給了某個人,或者放在了某個地方,現在被關嶽找出來了。這家夥,不讓人佩服都不行啊!


    怪不得人說,程致恒是指揮棒,關嶽是超級執行人。


    咳咳咳,司徒落連咳了幾聲,擾亂自己的思緒,並默默給自己下咒,不該想的人不能想,不該想的人不要想。


    她將思緒強行收回,豎起耳朵雙目盯著手機屏。


    視頻很短,內容表達的很清晰。


    莫語嫣的藥是有人授意他換掉的,半年來,莫語嫣吃著維生素片,而本來的藥,被他偷偷收藏起來,後來也是覺得太對不起莫語嫣,所以良心發現,他把原本的藥物一次性全放回了莫語嫣的床頭櫃,然後謊稱老家有事,就想扯身離開。


    他的本意是,讓莫語嫣自己發現沒吃藥。她原本有妄想症,看見那些藥,可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記憶錯亂了,但隻要她發現那些藥還在,肯定會按時按量的服用。


    但他萬萬沒算到,自己離開的第三天,莫語嫣就在家裏殺了祁建國。


    視頻的最後他交代了指示他換藥的人是……隋長風,但祁建國也是知道他換藥這件事的。


    司徒落驚的差點將手機掉到地上。


    祁建國知道他換藥,為什麽不阻止呢?


    司徒落過了半晌,才喘出一口氣來。她震驚無語。祁建國明知管家換了自己老婆的藥卻不阻止是為什麽?


    司徒落梳理了一下頭緒,終於梳理出有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祁管家被隋長風或用名利收買,或抓了什麽別的把柄要挾,去換了莫語嫣的藥,而在他一次換藥的過程中不慎被祁建國發現,但是祁建國為了某種目的,借坡下驢聽之任之。


    隋長風是為了漢唐,祁建國是為了什麽呢?除了將莫語嫣名下的股份歸於自己名下之外,徹底擺脫莫語嫣的牽製之外,祁建國還有什麽理由要對莫語嫣不利嗎?


    這萬惡的金錢,還真是罪惡的源泉。


    司徒落胸中悶的快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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